“不能走也得走。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必须马上离开,你帮我拿行李。”王大虎说着,解下腰带,绑死伤口。
牛大傻把王大虎的两个大箩筐挂在自己两个箩筐旁边,打开俩娃的行李,用两条被子盖住两个小娃,然后挑起扁担走在前面。
王大虎用扁担当拐杖用,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两个人紧赶慢赶走了几里,找到了杨青河上面的小桥。没想到这边也要过桥费,王大虎说自己是被山猫抓伤了,才躲过盘查。两个人花了十个大钱,过了小桥,又走五六里,投宿在胶原县城一家客栈。
牛大傻找来郎中,帮王大虎处理了伤口,又要来饭食,四个人在房间里吃了一顿。
牛大傻见俩娃太脏,要来热水,把他们洗干净。俩娃大概太累了,刚刚上炕进被窝,立刻睡着了,小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死了。
牛大傻看着俩娃小脸蛋,又是欢喜又是难过,不禁呆住了。
王大虎拍了他一下;“大哥?”
牛大傻看向他。
王大虎道;“大哥,接下来咱们咋办?”
牛大傻想了想;“你说咋办,要不给你雇个马车吧?”
王大虎道;“我腿伤了,就是坐马车到了府城,也不可能考上杂役,白白损失了五两银子。我想过了,今年就不去考了,剩下银子,后年再说。”
“也好,那我先送你回去吧。”牛大傻道。
“那怎么行,时间来不及了。再说我现在也不能走动,需要养几天。”王大虎想了想,又说道;“我看这样吧,你带着俩娃先去府城,考完了来接我,咱们一块回去。”
牛大傻道;“我带着俩娃,不太方便。要不让俩娃留下来陪你,伙食费我来出。”
王大虎道;“伙食费无所谓,俩娃又吃不了多少,只是这里离那个什么罗家庄太近,我又受伤了,怕照顾不了他们。还是你带着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
牛大傻点了点头;“也好,那你自己多小心。”
“放心吧,这里是县城,他们应该不敢胡来。”王大虎笑道。
两个人商量好,掐灯睡了。
第二天天气不错,牛大傻辞别王大虎,挑着两个娃子,离开县城,走向府城。
兔妞和狗蛋一前一后,被牛大傻窝在箩筐里,用小被子包裹着小身体,只露出两个小脑袋。俩娃小脸蛋红扑扑的,显得呆萌可爱。
官道上行人如梭,牛大傻一路行走,和两个小娃子闲聊,很快就亲近起来。
通过聊天,牛大傻得知,原来两个孩子西边锦山县的,家乡今年旱灾,许多人出来逃荒,大部分被赶了回去。他爹带着俩娃翻山越岭,才逃到这边来。
中午走累了,牛大傻带着俩娃在路边摊吃饭,原本牛大傻只想要两碗豆浆给他们喝,可是俩娃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别人喝豆腐脑,不断吞咽口水。牛大傻狠了狠心,要了两碗豆腐脑给他们喝。
俩娃喝着豆腐脑,吃着饼子,小脸蛋笑成了两朵大红花。
狗蛋吃的满脸都是,很快吃完了,牛大傻帮他擦了擦。
兔妞吃的文静,却剩下半碗豆腐脑。
牛大傻有些奇怪;“你咋不吃了?”
兔妞道;“留给大傻叔吃。”
牛大傻道;“叔一会再要一碗,你都吃了吧。”
兔妞把碗推到狗蛋身前;“小弟,你吃了吧。”
狗蛋直勾勾看着半碗豆腐脑,捧起碗要喝。
牛大傻拦住他;“狗蛋,那是姐姐的,咱们是男子汉,不能抢女孩的东西吃。”
“嗯!”狗蛋脆生脆气答应一声,一双小手收回去。
牛大傻让兔妞喝了豆腐脑,兔妞让牛大傻喝。牛大傻无奈,狠了狠心,又要来一碗豆腐脑,自己喝了。
兔妞见牛大傻喝了豆腐脑,才慌忙把半碗豆腐脑喝了。
就在这时,一个破衣烂衫的老道士走过来,须发斑白,身材高瘦。他腰间挂着酒葫芦,手里拿着根竹仗,倒有几分闲云野鹤的气度。
老道士坐在旁边桌上,见两个小娃可爱,笑了笑对牛大傻说道;“好可爱的两个娃,就是瘦了点。小兄弟,养娃可不能省钱啊。”
牛大傻笑道;“俺晓得,多谢道长提醒。”
老道士不见外,忽然起身坐到牛大傻桌上,仔细盯着牛大傻的脸,看了又看。
牛大傻有些奇怪,擦了擦嘴角;“俺的脸有啥不妥吗?”
老道士摇头晃脑,故弄玄虚;“奇哉,怪哉,老夫看小兄弟相貌不凡,倒是与道宗有缘。”
牛大傻听了激动;“俺就是要去考杂役,准备上白云宗的。道长会看面相,看看俺有希望吗?”
牛大傻担心自己考不上,白白花了银子,急于了解行情。
老道士捋了捋斑白胡子,神秘地笑道;“本来是没有希望的,可是你运气好,遇见了老夫,这白云宗杂役,你是十拿九稳了。”
牛大傻大喜,急忙拱手;“道长有啥法子帮我?”
老道士呵呵笑了;“小兄弟爽快,那老夫就直说了。老夫道号野鹤真人,你叫我野鹤道长即可。老道的名号,你听说过吗?”
牛大傻有些难为情,急忙拱手;“道长莫怪,俺出门不多,还未曾听过道长名号。”
野鹤道长笑道;“没关系,老道多年不在江湖走动,你们这些后辈不知道也很正常。实话跟你说吧,老道就是白云宗出身,少年时拜入山门,二十岁成为外门弟子,三十岁进入内宗。那时的宗主还是惊雷真人白敬天,他对我非常看重,想要立我为真传。可惜我那是年少轻狂,为情所困,终是辜负了他一番心血,唉……”
野鹤道人有些伤感起来,唉声叹气的,似乎陷入了回忆与悔恨。他等了一会,希望牛大傻劝解几句。
牛大傻傻乎乎的,不给反应。
野鹤道人无奈,只好强行恢复神采,又说道;“虽然老道离开了白云宗,但是几十年积攒的人脉那可是相当深厚。这么跟你说吧,白云宗长老见了我,都得点头哈腰的,叫一声师兄。至于那些执事管事,他们见了我,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真不是我吹牛,安排几个杂役对我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就算是外门弟子,我也是可以安排的。”
牛大傻看着野鹤道人,惊为天人。他急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道长若肯帮忙,牛大郎感激不尽,必有厚报。”
哈哈哈,野鹤道人笑了,向牛大傻摆手;“坐坐坐,老夫与你有缘,肯定会帮你的。”
牛大傻大喜,坐下来。
野鹤道人笑道;“不过,我的面子虽然够了,可是也需要上下打点一番,牛兄弟,你带了多少银子?”
“我带了……”牛大傻还没说完,兔妞忽然打了他一下;“大傻叔,你的银子不是给大虎叔了嘛。”
牛大傻道;“没有,那是看病剩下的银子,本来就是你大虎叔的,我的银子还在。”
“牛兄弟带了多少银子?”野鹤道人又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