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鹤道人道;“我不用看,用手一掂量就知道分量。分我一半!”
牛大傻道;“这是人家赔我的医药费,为什么要给你?”
野鹤道人惊异;“你又没受伤,赔什么医药费,这是老道坑蒙拐骗的收获,有我一半的功劳。”
牛大傻道;“我没受伤,大虎受伤了,医药费放我这里。”
野鹤道人快哭了;“我也受伤了,你也赔我点医药费吧。”他上来纠缠。
“走开!”牛大傻推开他,喝道;“你受的伤是我打的,赔什么医药费。再来纠缠,我揍你!”他说着,举起拳头。
野鹤道人吓得一激灵,急忙退后一步,不敢上前了,恨得咬牙切齿;“强盗!你就是个强盗!我出了这么大力,你竟然一文钱都不给我,强盗!”
“你出什么力了?”牛大傻问道。
“我怎么没出力?我帮你看孩子,帮你谈判。没有我这个老江湖帮你谈判,事情能顺利解决嘛。”野鹤道人委屈愤恨地说道。
牛大傻顿了一下,想了想;“那好吧,我只要银子,那个什么内甲,就给你吧。”
野鹤道人听言大喜,嘴上却说道;“我这件内甲,不如你身上那件。你还是把我们家的传家宝给我,我把身上这件给你。”
野鹤道人说着,解开道袍,要把绿蟾内甲脱下来。
牛大傻见绿蟾内甲麻麻赖赖的,非常难看,急忙抓住野鹤道人的手,阻止他脱下来,笑道;“穿着吧,穿着吧,反正都是内甲,都差不多,别折腾了。”
野鹤道人作出忍痛割爱的表情,叹了口气;“唉,我吃了大亏了。”
哈哈哈,牛大傻乐哈哈笑了,心想;“太好了,我白白得到一件上好内甲。”
野鹤道人满脸愁苦,心里乐开了花;“太好了,傻小子的内甲本来就是他的,他不跟我抢绿蟾内甲,白白便宜了我,哈哈哈……”
牛大傻忽然不笑了,似乎在考虑什么严肃的事情。
野鹤道人看着他;“怎么了?”
牛大傻道;“野鹤,现在我有银子了,不用你赔偿酒肉钱了。咱们俩算是两清了,分道扬镳吧。”
野鹤道人有些吃惊;“为啥?你不去考杂役了?”
牛大傻道;“我还要去考,但是不用你帮忙了。”
“这又是为何?”野鹤追问。
牛大傻道;“俺想凭自己的能力考杂役,另外,俺也不想搭你的人情。你这人坑蒙拐骗的,俺不喜欢,还要防着你偷东西,俺心累。”
野鹤道人听了气愤;“干什么,过河拆桥啊!卸磨杀驴啊!我帮你得了车马银子,你就要抛弃我是嘛。好啊,分道扬镳吧。让我这个满身伤痕,身无分文的老道饿死在荒郊野岭,你走吧!”
野鹤道人说完,很有性格地转过身去。
“那我走了。”牛大傻说着,就去搬行李。
“哎!你真的走啊!”野鹤急忙冲上去,拦住牛大傻;“还是在一起吧,你没有江湖经验,容易吃亏。”
牛大傻看着他;“你想跟着我,是不是还想偷俺的东西?”
野鹤道人心里一惊;“我的祖师爷啊,你咋把我想得那么坏。实话跟你说,老道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辉煌过的。我的功力,曾经达到过炼气二层,那也是无人敢惹的小霸王!”
牛大傻道;“俺问你是不是想偷东西,谁问你过去的事了。”
野鹤道人道;“谁想偷你东西!我跟着你,是怕你被人骗了。另外,我野鹤真人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既然吃了你的酒肉,答应帮你考杂役,就不能言而无信。我一定会帮你的。”
“俺不用你帮,俺靠自己的能力。”牛大傻道。
哼,野鹤道人冷笑;“还靠自己的能力,你有什么能力。就算有能力也不行,没有关系,你根本无法进入宗门。”
牛大傻顿了一下;“考不上也无所谓,俺媳妇说随遇而安,让俺不要强求。”
野鹤道人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既然你遇到了我这个好心人,就该随遇而安,接受我的帮助。”
牛大傻看着野鹤的眼睛,让野鹤非常不舒服,闪躲着目光,笑道;“你看我干啥?”
牛大傻道;“俺媳妇说,如果有人死乞白赖非要对你好,那他一定是个坏人,让俺小心点。你为啥非要跟着俺?”
野鹤道人生气;“这个……那个……好吧,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你……你是我师父!”
牛大傻大惊失色。
野鹤道人忽然跪倒在地,一声大喝;“师父!请受徒儿一拜!”他说完就磕头。
牛大傻急忙退后;“你瞎喊个甚!谁是你师父?”
野鹤道人道;“师父,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师父,这是观音菩萨说的。”
牛大傻心里一惊;“是观音菩萨说的,她知道俺?”
野鹤道人道;“没错,前些天我去庙里拜佛,观音菩萨忽然显灵了。她说,野鹤,你这个人坑蒙拐骗,吃喝嫖赌,言行不端,将来恐怕有大祸。我听了害怕,就问菩萨,怎么才能消灾解祸。”
“观音菩萨对我说,你性格顽劣,自己改不了,要想消灾解祸,只有拜牛大傻为师,让他看管你。牛大傻为人正直忠厚,实在是良师益友。观音菩萨让我拜你为师,跟在你左右。你说,菩萨的话我能不听吗。没有你牛大傻,我就要大祸临头了。你说,我能不跟着你吗?”
牛大傻皱起眉头,将信将疑;“你不是道士嘛,怎么还去拜佛?”
“这……”野鹤道人一时憋住了,只好顺嘴胡扯;“我是道士,可谁说道士就不能拜佛了,佛本是道,道士拜佛太正常了。”
牛大傻对观音菩萨充满敬畏,想了想说道;“既然是观音菩萨说的,那俺一定照办。不过俺不当你师父,你的年纪太大了,俺嫌丢人。再说,俺也没啥教你的。”
“怎么没有?师父功力深厚,能教我的太多了。”野鹤道人笑道。
牛大傻急忙摆手;“不行,俺的功夫时灵时不灵的,自己还没掌握,教不了人的。不过观音菩萨让俺帮你,你就跟俺一块同行吧。”
野鹤道人听了大喜;“都听师父的,只要让我在师父左右,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好人。”
野鹤道人说着,急忙站起来,搬起狗蛋所在的箩筐,走向马车。
牛大傻没有阻止他,搬起兔妞箩筐,走过去。
野鹤道人把狗蛋放进车厢,接过兔妞,也放进车厢里,笑道;“师父,我来赶车。”
牛大傻道;“你身上有伤,歇一会吧,我来赶车就行。”
“那也好。”野鹤道人笑道,说完进入车厢,把车门关上了。
牛大傻道;“把俩娃抱出来,活动一下腿脚。”
“知道了。”野鹤在车厢里回应道。
牛大傻上到车架,拿起马鞭,赶车前行。
野鹤躺在车厢的铺盖上,感觉温软舒适,乐哈哈地笑了,心想;“傻小子太好骗了,说什么都信。我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只肥羊,全身上下都是宝,怎么能让他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