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汉斯面前的一堆学徒领到任务，各自离开。
处理完这些时候，汉斯向一直等着自己的秦明走去。
秦明见汉斯过来，问道：“处理完了？”
汉斯笑道：“只是暂时给他们一个方向而已，后面还有很多事都要我负责，怎么？你看不惯里面那些东西？”
秦明点了点头，问道：“真的有必要用人当实验品？”
汉斯十分坦然道：“当然，不然用什么，精灵吗？”
见秦明表情严肃，汉斯接着道：“知道新一代血脉骑士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对以前血脉骑士的完全超越，是那些魔法师也无法实现的技术。
用你的话说，我们要弯道超车，那些魔法师无法实现的技术，我们不付出这些代价，凭什么去实现它？”
秦明满脸严肃道：“一方是一个人，一方是十五个人，只能选一方活下去，你选什么？”
汉斯回答的斩钉截铁，“更有价值的一方。”
“生命是无价的。”
“总有生命更加珍贵。”
秦明有些生气，“就算是蝼蚁，只要会思考，……”
汉斯打断道：“他们不会思考，对他们而言，为这项技术献身，才能让他们生命的价值最大化。
在我眼里，牺牲的他们，远远没有整个南大陆的人更有价值。”
秦明一阵沉默后道：“他们不去死，南大陆的人就死定了？”
汉斯盯着秦明。
秦明接着道：“其实你我都很清楚，那些人的命只是让你研究的进度快一点而已，在你眼里，他们是不是自愿的并不重要，买几条命而已，你买得起。
但你有没有发现，你已经不把人当人看了。”
汉斯笑了，笑容里有着让秦明头皮发麻的释然，“没错，我为自己的行为想了很多理由，其实那只是借口。
死一些人，让我的研究进度快一点，加上付出的代价可以接受，所以我就让那些人去死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把人当人看了，不过，你也说了，魔法师是更高等的人，一个魔法师，把人当做消耗品有什么问题？”
秦明鼓了鼓掌，强笑道：“恭喜你，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魔法师。”
汉斯也笑了。
但两个人并不高兴。
第二次实验隔了三天就开始了，秦明和亚炆继续充当保镖。
这次实验对象的状态看上去好了很多，看来汉斯的技术成熟了很多，实验对象看上去知道是个人，能分清脑袋和屁股。
这个人很明显知道自己将要迎接的命运，面目全非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从不断轻微颤抖的身体上可以看出，他很恐惧，却在不断克制自己想要逃跑的本能。
对这种对象进行实验，和昨天那种完全看不出人样的肉块进行实验，完全是两种感觉，后者不会引发其他人的任何同情心。
前者则会让在场的人都知道，被绑在那里的，是自己的同类，是有父母，有孩子的……人。
现场进行改造的学徒中，很多人都面露不忍之色，工作效率明显下降，但汉斯心如铁石，不仅时刻督促学徒们加快进度，还给这些学徒打气，告诉他们，自己在做一件多么重要，多么有价值的事。
秦明脸色凝重，内心异常紧张，不仅是因为眼前的惨状，还因为自己几天前的异常行为。
他和汉斯的交流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魔法书也记录了他的异常行为，而秦明却对此毫无印象。
很显然，那时候的秦明被人控制了，控制他的就是养殖汉斯的园丁。
至于目的，很显然，就是用秦明将汉斯心里对自己做法的质疑完全打消，让汉斯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法师。
秦明猜对了，那个园丁的记录上，又多了一条，剪除坏枝，种子长出了一些浪费营养，毫无用处的枝丫，现在正式剪除。
改造正在进行，实验目标的体温变得极高，身体姿态也变得扭曲。
汉斯的技术确实有了很大的长进，之前那个肉块在这个状态时，已经发不出声音了，现在的实验目标还能发出凄惨的哀嚎，还和人类的声音十分相似。
这大大影响了学徒们的工作效率，不过在汉斯的坚定意志下，整个实验还是不断进行。
实验目标在不断膨胀，升温，在某个瞬间，惨叫声戛然而止。
学徒们手下的动作有所停顿。
汉斯马上冷道：“继续，实验还没有宣布失败。”
学徒们咬牙继续实验，和昨天相似的情况出现了，对实验目标的改造已经完成，但实验目标的大脑已经损坏，无法控制身体进行塑形。
汉斯见实验无法进行，命令道：“解决目标。”
前几天，实验出意外时，汉斯研制出了针对实验目标的特效药，这种特效药准备了很多，在实验目标体内也预留着。
现在发动，实验目标当场毙命，一个人死了。
不过汉斯的实验并没有到此为止，在消灭自身心结后，汉斯的下限低了很多，更多的人成为了他的实验品。
众人换了一个场地，那里有一个新的实验目标，继续实验。
这次，汉斯似乎调整了改造目标，对身体的压力有所减小，但还是失败了。
继续更换实验目标，失败。
继续更换，随行的学徒都已经有些麻木了。
秦明在这一连串实验中，有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猜测。
汉斯在选择实验目标时，越像人类的，似乎是因为这类实验目标的耐受力比较强，他设置的实验难度很高，动手的魔法学徒很多。
已经畸形到一定程度，半死不活的，他设置的实验难度比较低，动手的魔法学徒比较少。
总之，各个实验都是刚好让目标最后脑死亡失败，仅仅只有几例出现了其他意外。
至于为什么，很可能是因为汉斯想测试出实验目标可以接受的改造上限，一旦有了成功案例，他就再也不能这样挥霍人命。
或许可以。
但会对汉斯在学徒中的形象有影响，总之，他不愿意那样干。
最后一个目标，在其失去意识后，汉斯命令学徒外部强行控制其意识，完成最后的塑形阶段，成功了。
一团扭曲的肉块到最后终于有了一个人样。
目标恢复意识后，在那里又哭又笑，在场的人都神色黯然，只有汉斯，满脸的坚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