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手刃吗？
尹如凡闻言笑了，明媚的笑容在她脸上散开了。
眼前这个男人，一身白色的中衣，墨黑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肩膀上，优雅的身姿笼罩在淡淡的烛火之下。剑眉星目，那红润的薄唇紧紧的抿着，身上那清淡的冷意，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明只是一身睡衣的打扮，他穿出来不凡的气质。
仿佛天地之间，他尽掌握在手的霸气。
哪怕此刻，他忍辱负重，有一天他也能蛟龙飞天，变真龙。
手刃仇人，怎么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如此的简单。
“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尹如凡撑着下巴问道。
杏眼灵动，脸上身上并没有透出多少的恨意。
她笑得灿烂。
她口中的仇人，好像说得并不是自己一样。
沈均辞冷笑，“今日你见的人。”
皇后，凤瑶！
尹如凡刚想拍手称赞，她们家的王爷真是拥有聪颖才智。
沈均辞却走上前，弯下腰捏着她的下巴，抬高：“邬剑。”
邬剑跳了下来，单膝跪下：“主子。”
沈均辞冷到让人结冰眼神，直射着尹如凡的眼底，他的声音更冷了。
“想跟本王站在同一个高度，就看你尹如凡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并没有怜惜，他的怜惜已经在昨天给了她。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更加凶险。
不是她跟沈均辞的地狱，就是整个沈府的地狱。
尹如凡勾起嘴角，并没有答话。
往后，她不是要自保，而是复仇。
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不能像往常那般了，横冲直撞了，此刻起，她的性命比以往更加重要！
只是……这个男人，值得她全心的托付吗？
尹如凡到底还是有些犹豫。
她的犹豫很快就会消失了。
“从今天开始，你是沈王妃的人。听从她的号令。”
邬剑错愕的抬眸，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自家爷讨好女人也不需要把自己卖了吧。
“是。”
尹如凡笑道：“你可真是大方啊，随意就把人给我了。”
她道：“你都对我知根知底，是不是你也要把事情告诉我呢？”
沈均辞松手，天开始微微亮了起来，“想要知道，自己查。”
尹如凡见他再次翻身到了床铺，扑哧一笑，“你还真像，吸血鬼。”
昼伏夜出。
……
果不然，沈玉轩收到管家的信，居然给尹如凡回了一封。
里面嘱咐，亲事迫在眉睫，还望尹如凡多多打点。
并说，大公子沈杰旭在回景城的路上。
尹如凡满不在乎看完，突然一笑，转过去对着管家，“你没有告诉大哥，这短时间沈王府亏空多少了吗？”
管家不知道尹如凡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有责怪的意思？还是……只是单纯的询问。
半张脸被面纱的遮住了，那黑漆漆的眼睛，闪着无害。
管家没有回答尹如凡，尹如凡也不恼，她靠着椅子，“沈府的聘礼送过去了吗？”
管家颔首，“送过去了。”
“请帖写好了吗？”
“大夫人已经拟定好名单。”
尹如凡颔首：“那就按照，大夫人的名单下帖子吧。”
说着她起来伸伸懒腰，“王爷，外面天气很好，我们去走走吧。”
接着她就牵着沈均辞的手，朝外走去。
把管家一个人甩在房间内。
沈王妃这是要让沈王府出糗吗？
管家深深叹息一声，收起尹如凡随意放在桌面上的东西。
……
这个邬剑的办事情，果然迅速，尹如凡拿着手上的分布图，她笑了。
“这个沈王府，该不会是一个监牢吧。”
这里面大大小小的黑点，表示躲藏在暗处的侍卫。
沈王府说大不大，六个院落，七个主殿，八座楼亭，还有一些剩余的面积。
可这些位置，都布满的人。
就连没有住的院落，也有黑点看守着。
没有后门，没有狗洞，她之前没有发现，现在居然这个围墙都比其他的府邸高。
只有一个正大门可以进出。
尹如凡接着烛火看着沈均辞，“该不会沈老夫人是狱长，其余都是狱卒，看着就是你这个大犯人？”
沈均辞只是酷酷丢了一句话：“自己查。”
尹如凡皱了皱鼻头，“小气。”
“邬剑。”
“王妃。”
“这里面，黑点也包括我们屏华苑，为什么，一到晚上你家主子就可以变回去呢？”
尹如凡看着沈均辞，笑道：“难道说，你家主子一到了晚上就可以隐身，只有我们看得见？”
他不屑讲，问‘自己’属下应该没有问题吧。
邬剑低着头，如实道：“主子特地让人在苑内摆了阵法，一入夜，有人探查便会中了幻想。所见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宁静。”
阵法啊，听起来很玄乎啊。
尹如凡目光凝聚，想起一个人来：“说说小侯爷赫连轲吧。”
沈均辞只是扬下眉，表情都没有变化。
“小侯爷，赫连轲，幼年时期，家族一场突变，一夜间侯爷府上上下下八十几口人，被人屠杀殆尽！”
这让尹如凡有些错愕，看着小侯爷纨绔子弟，武功还算不错，没有想到……整个侯爷府只剩下他一人。
“当时小侯爷年幼体弱，被送往南州叔父家，才能免于一死。皇上大怒下令追杀凶手，如今已过二十年，凶手至今未找到。”
一个心思转动不停。
尹如凡端着茶水，喝着水，淡淡问道：“沈晚晴。”
邬剑继续道：“回王妃，沈晚晴是太子的幕僚。”
一口水喷了出去，完全洒在对面沈均辞的书上。
你该顾虑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我。
这是沈晚晴对她的警告。
原本以为沈晚晴夸大，没有想到是她太过好运了。
邬剑又说了一些沈晚晴的事情。
大夫人赵氏并不是对她很好，甚至现在芳龄十八还未有亲事。
除了赫连轲对她表示爱慕之情，倒是很少有人上门提亲。
一个嫡女，位置这样的模糊，她能不憋屈吗？
尹如凡摆摆手，让邬剑退了下去。
知道越多，她感觉自己以前还真是命大！
“吕夫人的事情，应该是她。”尹如凡说道，“真没有想到，我还以为是沈老夫人的主意，如今想一想，应该是她。”
沈均辞还是没有回答她。
尹如凡她心太善，不够狠。
脑子是不笨，却不想太花心思。
这样的人，度过一般的算计不错，接下来的血雨，并不适合她。
想要报仇，就看她心何时能够硬下来。
尹如凡沉默片刻，她突然开口道：“沈均辞，她想要当皇后。小侯爷吸引不了她的。”
虽然这个想法很荒唐，只是沈晚晴是一个不甘于现状的女人。
沈均辞头也不抬，很冷淡道：”异想天开，有个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