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豪有女朋友心里早有数,他是不让人操这份心,爸露芝麻缝大眼,嘴角动着似乐不乐,整理写字台面,玻璃板下压照片顶端第一张看到后一张,手擦着玻璃板,当误他看清晰。到一诺骑着木马一张,停下,原本是黑白照,学会洗相学着上颜色,木马颜色枣红,可能奔着关羽马来着,马气势磅礴,一诺马尾辫涂了绿蝴蝶结,红格子上衣,黄色扣子,现在看土掉渣。木马颜色到栩栩如生,压倒一诺小小人。
小姑恋爱无需长谈,小顾跟小姑说,第一见面成咯,儿子会跑了竟瞎耽误工夫,小姑咯咯咯笑,奶奶小脚盘腿上,做小姑嫁妆,糊的圆笸箩里丝线缤纷,小姑说不要四铺四盖,棉花包少做换毛毯顶,棉花被年年拆洗麻烦。布料衣服够穿行,不时兴淘汰快,意思大伙明白要钱不要东西。小姑没浪费会计身份一分一厘脑筋算过。结婚后算清小顾几条肋骨,妈用手指点小姑脑袋。
日子定腊月一诺一豪一杰都放假,小顾家没人,办大了铺张不算勾起小顾想父母,热闹热闹行了。小姑起先不乐意,看小顾临近结婚话少,不愿操持态度,小姑勉强同意。
大喜日子亲戚朋友远道提前来,近道等新娘梳妆打扮好一睹美娇娘芳容。
侄女送姑越过越富,一诺美若天仙,脸色稍发黄,用面霜补了又不,擦了又擦,妈提前准备新衣服,我撇撇嘴发泄不满情绪。想贬损几句,想起她病忍了。
小姑是有福的,小顾家头一次来,迎亲小顾堂兄弟姐妹,父母平反留下二层小楼,领导视察我参观一圈。老式红木家具,真皮沙发,双人床床头有一米高,看上是平面实际暗藏抽屉,想起家写字台,抽屉和它一样一杰镊子夹不出钱,跑不了三天两宿。实在是爸技术做不了鲁班徒弟。厨房家电齐全,我感觉爸妈年龄住还行,他俩住老气,送到家,没白吃小顾水果,有我一份功劳。附近饭店吃了宴席,看一诺走路打晃以为喝多了,匆匆上车返回。
高跟鞋一脱扔高了砸一豪肚子,‘二姐刚吃一肚子山珍海味,砸出来’
‘女朋友什么时候来’
‘我听妈的,她听我的’
‘行啊,结婚以后拿出这态度服你’
一诺看上去累着了,坐炕角不说话,大姐洗水果,也不吃,我找妈说话去。爸妈看一诺心沉了,商量不让一诺回学校了,养养好再说,好好大学零着上咋就一气上不完,总有不随心事。妈拿出玉佩问上面字母谁认的。大姐说拼不好,一豪看看。一豪到痛快,汉字是魏薇,姓魏叫薇,魏薇。一豪不知玉佩风波,想做女朋友见面里,妈裹好藏回抽屉上了锁。
敏飞睡醒了一豪有玩物了,抱着满园跑,头顶着敏飞看虎皮鹦鹉,敏飞小手抓鹦鹉,碰到笼子门打开了,鹦鹉吓的笼子里乱飞,一豪关上门子。
‘放跑了你二姨非让你爸赔不可’敏飞害怕了急着下来,一豪举过头顶放下敏飞。
小顾到过揼窗口,水果换了炒菜,饺子,包子小姑做的,说实话的确好吃。我是三头蹭饭。妈家,婆家又来小姑。欧阳小姑婚礼没参加,没见到一诺,问大姐
大姐说出实情,玉佩事告诉欧阳,看欧阳站在床边没丝毫反应。
‘欧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魏薇,魏薇,一诺名字,一诺血型和你们不一样,医学角度上没考虑过,一诺不是亲的’
‘你确定了,考虑过,万分之一到我家,就是亲生的?’
‘当然不否认有万分之一,不想承认事实我今天告诉你一诺不是亲生,至于怎么到你家回家问爸妈’大姐对亲不亲生弄明白,没多大意义,不惊讶。心目中一诺就是她妹妹不用质疑
‘你知道行了不跟认何人说,尤其一娜她要知道一诺就知道,一诺找亲生父母,妈活不了家就乱了,一豪女朋年后来这时候别添乱’大姐嘱咐欧阳。
欧阳整理大量白血病方面临床病例,隔行如隔山,一诺毕竟太年轻,不想轻易放手。知道不是亲生,更要治好枉费养育培养心苦。
欧阳提供病例小女孩十八岁,大姐我俩准备去躺,提供治疗方法,吃哪家药物用没用所谓江湖偏方。离家八十里地付庄,坐汽车四个小时。妈让带钱,适合一诺药买下,吃吃试。
大姐礼拜天我脱下高跟鞋。轻装前进。拜访十八岁小女孩治好病例
大姐车上对我说‘你少说话,听着就行’车速平稳,天冷,车里人穿戴暖和,冷风钻车窗缝发出响来,吹头脖子,啦啦帽子,系紧围巾,对车窗玻璃照照。
下车顶风咳嗦起来。十字路口没了主意,大冷天没一个人没处问,
‘一娜走这边,错了再回来,一天交代给他了’一排一排房横有横竖有竖,大门紧闭。拿着地址对号,雨浇日晒字不清晰,不是缺撇就缺捺,缺点,想象拼不知对不对。老远过来一人,追过去,指最后一排第四家门口一堆石头。
灰色大门掉漆地方漏出底色,斑斑锈迹,门口扫过笤帚印还在,看来没人出也没近来,大姐我俩第一拜访,举手砸门,大姐拍我手,意思放下她敲门。大姐手轻。好一会,我趴门缝看,出来一位老太太。门开一人宽,赌门口问
‘找谁’
‘是李璇家吗’大姐问
‘是李璇家,李璇不在’
咣当两扇门关严了,门框下来土落头顶大姐用手替我拍轻轻扣门。老太太没走听动静,大姐在车上不要我乱说话,差点开口。老太太二次开门闪出道来,大姐我俩进来,等老太太前走后跟上,老太太七十多了,走路肩膀上下起伏,腿成O型边走边缕风吹散白发。院跨度宽,一连五间半新房,看高度像是旧房加固。东屋出来男的,叫声妈,知道母子俩,大姐上前一步说
‘你好’对方先愣口吃付一声
‘你,,好’
老太太西屋让,儿子东屋让,大姐我俩犹豫。老太太充儿子努努嘴进了东屋老太太挑门帘让大姐我俩进,我进慢了老太太门帘撒手,门帘刷落下来垂直地面,我用手挑起感觉门帘好重,三斤棉花不够絮。屋暖和热气喷脸,西炕角挨着窗户,坐一老头,看有人进来分开腿收回盘上手帮忙盘紧凑,看我们一眼视线朝窗户玻璃使劲往远看。大姐我俩坐在炕沿上,话憋住,不知跟老太太咋说,又是药又是方老太太听明白?老头开口了‘找璇儿吧走都走了药白吃针白打,乌龟王血白喝。老头说话眼睛不离远方。我有点明白,璇儿十八岁小姑娘,不再人世了。是安慰是告辞。欧阳查了病例李璇病好了,到家反复后来死了,起身告辞,哭着进来女人四十多岁,直扑大姐大姐往后躲女人没借主力,跪倒地上双手掌心朝下拍打地面,痛苦流涕,喊着璇儿,璇儿,大姐瞬间懵了,清醒过来,扶起女人,女人啦大姐手,往东屋,我跟着,刚才男的闷头抽烟地下烟头一堆,女人啦着大姐手不放,嘴里胡乱说,‘璇儿回家了七个姐妹天上等她,各个长出挑好看你看璇儿照片,我接过照片,五寸彩照阳光俏皮戴兔耳朵冒,齿白唇红挺而直鼻子,眼睛看你在笑,放回照片,眼湿润,断定是璇儿母亲。拉姐坐炕上,挨着姐坐下。‘璇儿不该走病好啦出院不吃药了就是梦见,天上姐妹叫她答了回去了听糊涂了吧,从头说不许走,你们看到璇儿照片了,那天半夜醒来’叫我说‘妈明天我回去了,天庭花瓣凋零叶子枯黄准备好我走时穿的衣服,要白色薄纱裙不穿写,鞋跟重飞到半空坠落地上,右手臂扬起手中系条白丝带,飘起来是引路耳边听到呼唤,妈你不要哭,,听到你哭声全身疼痛针刺每条筋脉,落到山崖再次死亡,投胎猪不是猪,狗不是狗四不像,投到谁家看到怪胎处死’天亮就死了,按她梦里说安葬。你们不是第一个来找璇儿,好几拨了没讲过。今跟你讲了,一定问病人夜里做梦没有。我和大姐感到恐惧,房间冷清抬头墙上挂着李璇遗像对面一面镜子,遗像在镜子里,变成多棱镜进魔宫样走不出遗像。大姐啦我晕头转向踉跄出来。老太太大门守着说,‘走吧,想闺女想的精神不好了,人财两空’听身后咣当两扇门关上。回头看看阴森可怕。站点等回去车一股一股冷风像是老太太灰色大门缝刮来,打个冷战。想到一诺有一天飘走了妈会怎样。一路大姐没松我手汽车里攥紧紧。不能告诉包括欧阳就说没找到,搬回老家住。我点头。妈半掩大门,屋里向外张望,一诺休息过来脸色好多了。妈急切问,‘快说见到女孩了,现在可好,偏方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