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吧台传来说话的声音,一个服务员跑过来对酒保说,楼上的李少爷有点了酒,他今天已经让自己跑了好几趟,真麻烦,点酒也不一次性说完,就会折腾人。
舟歌在听到李少爷几个字的时候就走了过去,他无比善良的对那个服务员笑笑:“我帮你送过去吧,正好有别的客人叫我,顺路。”
那个服务员立马开心的把托盘放到舟歌手里:“阿森,那就拜托你了。”
舟歌笑笑,端上托盘去了二楼。
那服务员跟酒保聊了两句,然后愣住了,他想了想:“楼上还有别的客人吗?阿森顺的哪门子路?”
酒保冲他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不知道。
服务员想了两秒就放弃了,管他呢,反正有人能替自己干活就好了,什么原因并不重要。
丽花皇宫通往贵宾席的楼梯要大厅的另一端才能爬上去,这也是那天舟歌没有在第一时间跑过去救唐婉君的原因,因为跑过去也要时间的。
舟歌把酒放在李贺年和李沁缘面前的桌上,李贺年似乎真的喝的有点多了,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迷离。
舟歌从口袋里拿出抹布帮他们擦了擦镯子,顺便特别“不小心”的把镯子掉在了地上。
舟歌停顿了一两秒之后才说着“不好意思”从地上把镯子捡起来,他一直用余光注意着两人的表情,不过两人都只是看了那个镯子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李沁缘大概是看李贺年喝醉了,也就不装作和舟歌不认识了,她站起来拉着舟歌去了帷幔后面。
李沁缘两手环胸看着舟歌:“你想干嘛?你这次想试探什么?”
阿木博士在舟歌的脑海里开口:“啊哦,被发现了。”
舟歌闭了闭眼,忽略阿木博士的话,他直接拿出镯子举到李沁缘面前:“这个镯子见过吗?”
李沁缘看了那个镯子一眼:“没见过。”
李沁缘想了一下:“你刚刚演了那么假的一出戏,就是想看看我和李贺年有没有见过你这个破镯子?”
舟歌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假吗?我觉得还行吧。”
李沁缘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举到舟歌眼前:“现在换我了,你好好看看,好好想想,你到底认不认识苏珊。”
舟歌往后仰了仰,在听到苏珊的时候伸手把那张照片拿了过来。
照片上的女人大眼睛高鼻梁,穿着蕾丝洋裙,头发烫成小卷,手上拿着一个遮阳伞,正对着镜头开心的笑着。
舟歌在看清那个女人的脸的时候就愣住了,他有点不敢相信的问李沁缘:“她是苏珊?”
李沁缘对于他的反应很满意:“对,你果然认识。”
舟歌沉默了,因为阿森确实认识。
在阿森的记忆里,从他到丽花皇宫工作开始,这个女人大概每周会来一次,她很喜欢跟别人聊天,在阿森给她送酒的时候会拉上阿森聊一会儿,聊一些江城这些年的变化,聊哪边的食物好吃,也会聊聊那些歌女舞女,比如余蔓莉。
有一次她喝醉了阿森还负责帮她叫了车,但是这一切在阿森的记忆里都被一笔带过,因为丽花皇宫有太多这样的客人了,他也从没问过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所以一直没把这两人画上等号。
舟歌找到了关于苏珊的全部记忆,终于想起来阿森曾看到苏珊和余蔓莉在后台的化妆间门口争执,当阿森去询问的时候,苏珊却说刚刚听余蔓莉唱歌很好听,现在想来认识一下。阿森当时只是认为这是一个狂热粉丝,而余蔓莉最讨厌狂热的粉丝,所以也就没当一回事。
舟歌现在看来,两人之间似乎有很大的矛盾。
“喂,”李沁缘打断了舟歌的回忆,“想好了吗?”
舟歌把照片递了回去:“确实见过,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苏珊,我曾经看到过她和余蔓莉争执,除此之外就没了。”
“果然是余蔓莉。”李沁缘自言自语的说着,手下意识的推了一下眼镜,但她的鼻梁上却没有带眼镜。
舟歌看着她的动作:“你近视?”
李沁缘立马收回手:“没有,我想问的问完了,谢谢,你可以走了。”
舟歌没再多留,转身回到了一楼大厅。
天色越来越暗,章滟湫上台开始了她的压轴表演,不少客人都是专程为她而来,此时听到她的歌声都在卖力的喝彩,还有不少人往台上扔了鲜花和银票。
舟歌站在角落里听着歌,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又有了那种被人盯住的感觉。
他忍了两秒然后猛地回头看去,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章滟湫身上。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舟歌回过头去重新看向舞台,但是没过一会儿那种感觉又一下子爬上了他的后背。
之后的时间里,舟歌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但是去找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发现。
直到下班,涛生作为保安要等所有人离开后检查完门窗才能走,所以舟歌先回到了宿舍,进了宿舍大门他才觉得那种感觉消失了。
舟歌松了口气,回房拿了洗漱用品先去公共浴室占地方洗了澡。
舟歌擦着头发回到房间,他坐在床上发呆,从来没有玩过这么累的游戏。
他的视线落在窗户上,之后是空荡荡的化妆台,然后他停住了,站起来快步的走了过去。
原本应该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化妆台上,现在多了一个信封。
空白的牛皮信封在月光下微微的反着光,舟歌看了眼门口,明明刚刚回来拿东西去洗澡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信封的。
舟歌深吸了口气,打开了信封,上面是一行用他无比熟悉的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的字:
“停止你所做的一切!不然你会为这付出带价!!!”
舟歌走回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之前的那封信,他把两张纸摆在一起,很明显这就是同一个人送来的。
突然,那种被盯住的感觉又黏在了他的后背上。
舟歌微微的侧了点头,用余光看向那道视线的来源,是被打开了一条缝的房门。
那道视线就是从门缝里来的,黑洞洞的门缝里似乎伸出了一只无形的,冰凉而又黏腻的手摸遍了舟歌的全身上下,让他的一瞬间流了一背的冷汗,头皮也在发麻。
他猛地站起来冲过去,一下子打开了房门。
门外却空无一人。
下一秒,涛生踏上了楼梯,举着手电照着自己的脸,脸上是无比诡异的笑容。
“你是在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