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年微微佝偻着身子,低着脸瞪着舟歌:“那个女人,她不该死吗?”
舟歌松了一口气,刚刚是他诈李贺年的,他只是猜测有可能会把人引来,没想到正好打破了李贺年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不过现在时间不多了,他还有事情没有了解到。
舟歌面无表情的和李贺年周旋:“你怎么确定是余蔓莉杀了苏珊的?”
李贺年像一直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愤怒:“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我在月亮湾看到一个小孩儿在玩一个坏掉的镯子,那个镯子你应该也见过吧?不是还拿来试探我的吗?
“她到底在那里干了什么才会弄坏她的宝贝镯子呢?在她杀掉苏珊的时候!她摔倒了,摔坏了她的镯子,就随手给扔了!”
李贺年冲过来揪住了舟歌的领子:“我拿着那个镯子去问她,她居然就这么承认了,就好像她杀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只蚂蚁!”
他把舟歌重重的摔在地上,把化妆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舟歌慢慢的缩到墙角,李贺年到底是将军的儿子,从小就被李将军当成军人一样操练,被他用力一摔还是很疼的。
“什么自杀!这是谋杀!余蔓莉杀了我的苏珊,我当然不可能放过她!”
东西被砸的噼啪响,桌上的一面小镜子被摔碎在了地上,溅起来的碎玻璃划伤了舟歌的脸。
舟歌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伸手摸去摸了一手的血,他立马拿了旁边的衣服捂住伤口,半边脸都疼麻了。
门被打开,李沁缘冲进来拉住了李贺年:“够了!哥,冷静一点!”
李贺年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就像别人当头浇了一桶加冰块的冷水,面部僵硬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他慢慢的放下了举起来的手,李沁缘看着他的脸,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放在了桌上。
李贺年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还有舟歌手上的血迹。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慢慢坐在了地上,李沁缘蹲在他旁边,两眼看向舟歌,他脸上的伤口似乎挺深的。
舟歌脸上的血还在淌,那半边脸已近没有知觉了,直男都是怕死的,他在心底怒吼:“阿木博士,能不能止血呀!”
阿木博士似乎就是在等他这句话,语气里透着迫不及待:“当然!一百积分,这边帮你扣除了,血马上止住。”
舟歌捂着脸等了两秒钟,血果然不再流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了很低沉的呜咽声,李贺年两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那哭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余蔓莉死前一天的上午,李贺年才终于确定了是余蔓莉杀了苏珊,那拿着那个坏了的镯子,当天晚上就找了余蔓莉。
他在后台找到了正在化妆的余蔓莉,余蔓莉看到他的额时候很开心,拉着他进来,身子就往他身上贴。
李贺年问她:“苏珊是你杀的吗?”
余蔓莉的脸色变了,她从李贺年的身上起来:“她死了不好吗?她根本就不爱你!”
“你凭什么说她不爱我?”李贺年忍住内心的怒火。
余蔓莉撩了撩头发:“那个女人不过就是想跟你们将军府攀亲戚,我都是为你好,只有我是爱你的!”
李贺年没有想到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种话:“所以你就杀了苏珊?”
余蔓莉脸上布满惊恐:“那是她自找的!她约的我去海边,她一直逼我离开你,她做梦!她一直想拆散我们!”
她急促的喘着气,眼里蓄满了泪,她快步走过来拉住李贺年的手,她仰着头说:“贺年,那是她自找的,她死了不好吗?她死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李贺年大力的甩开她,满脸都是厌恶:“余蔓莉!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
余蔓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恶狠狠的瞪着李贺年:“我不相信!我告诉你李贺年,你娶得人只能是我!我现在能杀一个苏珊,我以后就能杀两个杀十个!除了我,没有人能配得上你,没有人!”
李贺年看着余蔓莉露出神经质的笑容帮自己整理着领子,杀意渐渐的在眼里浮现。
余蔓莉转过身的一瞬间,李贺年从口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沾着迷药的手绢,一下子捂在了她的脸上。
余蔓莉面对着镜子,她的眼里充满着惊恐,但是没一会儿,她就昏了过去。
李贺年面无表情的把余蔓莉扔在旁边的沙发上,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直放在那里的麻绳,吊在了房梁上,他踩着凳子上去调整好高度,又把余蔓莉搬上去,套上了她的脖子。
谁知道那个凳子突然摇晃了一下,他“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突然的窒息让余蔓莉醒了过来,她脸上充着血,十只扣着脖子上的绳子,却一点劲都使不上来,嘴里发出垂死的“卡拉卡拉”的声音。
她看到地上的李贺年,她冲他伸出手。
救救我,拜托你救救我!
李贺年看懂了她的眼神,他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门口他看到了一个人,他慌了,但他知道那人是谁,也知道他一定没胆子说出去,所以他回到了自己的贵宾席上。
后面的每一秒里,他都在害怕那个人把余蔓莉就下来,但又怕他没有把余蔓莉就下来。
后来后台传来了尖叫声,有人发现了上吊的余蔓莉。
记者涌了上去,警察也包围了这里,而李贺年被恭恭敬敬的请离了这里。
第二天他从报纸上看到,余蔓莉死于自杀,很好,一切都和他计划的一样。
但他还是开心不起来。
舟歌看着他一边痛哭一边说出这番话,他沉默的听完才开口道:“你不开心,因为你知道,杀了她苏珊也回不来了。”
李贺年的眼里有着浓浓的悲伤,他看了李沁缘一眼:“我会去自首的,过去的每一天里,这件事都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我的胸口,我害怕让别人知道,但是现在真相大白了,我反而不害怕了。”
李沁缘出奇的冷静,她看着李贺年,问出的还是那三个字:“值得吗?”
李贺年点点头:“不值得,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手刃仇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