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床不起的应父突然提出邀请,说要好好招待他们,才算尽地主之谊。
于此,袭眉又只能听从,再跟陆荣微计划次日离开。
应龙欢喜的去应无暇的卧房,见他挑灯夜读,不禁笑逐颜开。
“哥哥,我一猜这便是你的计划。”
应无暇装模作样的抬起头,眼中澄澈一片,彰显无辜神色。
“小龙,你在胡说些什么?”
应龙一脸‘就是这样,果然是这样’的神情软软靠在应无暇的背上,说道“父亲早就不管事了,庄里的事宜一切都是哥哥在打点,想要留下谁并不是问题。只是为何要用父亲的名义呢,难道是因为谁,怕谁揣测哥哥的意图吗?”
应无暇随手拿起一本书敲在倚靠肩头的脑袋上,那意思并未否认,“言多必失。”
“放心吧哥哥,大姐姐不会知道的,况且我也很喜欢她。”
应龙的目光忽然被案台的书卷吸引,他咦了声,见到那副图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哥哥居然还在研究它么,家族记载它是不祥之物,只是关山的都将其视作吉祥物,镇地之宝。”
应无暇轻声道:“这件事你莫要再提再想,对父亲更要三缄其口。我研究自用用意。”
“是——”窗外传来猫叫,应龙正要去驱赶它,就听得应无暇阻止,“有人妄自聪明,此地无银三百两,非要用猫叫来混淆视线。你若去了,他就会出手。”
应龙匆匆忙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来庄里也混进了东西。”
“是啊,今夜你在榻上歇着,我护着你。”
“哥.....”应龙感动的落泪,应无暇的意图不止止是保护他,但于自己而言,已然足够了。
应无暇见应龙听话的去榻上安眠,不一会儿,就传来他平稳的呼吸。
收回视线,他提笔在书卷上写了一个谜字,转眼间,外面传来猫凄厉的惨叫声。他不悦的迈步走向窗边,支起窗案,风声雷声夹杂,他低声轻吟:“是要变天了?”
窗外的人在瑟瑟发抖,方才不知从哪来的利剑划破衣衫,刮过血肉,在听得应无暇如此道,想了想,学着猫呜咽着悄然离开。
应无暇将大半身子探了出去,手撑在下颚处,低声开口:“还真是好重的血腥味,这年头,猫也到处乱窜了。看来,也该好好整治一番。”
次日,庄中下人来报,说发现男尸一具,临于湖边,手指紧握,身份暂未查出。应无暇点头表示知晓,随后又道:“查出身份后送回去。”
“庄主的意思是...他原本的地方?”
应无暇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昨夜他追了上去,将人杀死,可未想到人是重伤,想着潜水离开,却在湖边又碰见满腹心事的应无暇。最终再一次死在他的手上,应无暇也很是无奈,撞到眼前的敌人若是放过,岂不愚蠢。
袭眉发觉陆荣微有些坐立不安。
起先她觉得陆荣微不想跟自己同行,她记得陆荣微说过,来此只是玩乐,并不是真的寻人,一切都只是恰巧。
“主子,不,陆姑娘,我们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还望看在我们曾是主仆的情分上,当做从未见过我。”袭眉的意思很明了,她不想回宫了。
父亲那边...从父亲这次态度转变就说明,其实他心里是很在乎自己的。当初说自己入宫是为他的仕途做打算,现在想想,另有隐情的可能性居多。
父亲从不贪恋权势,作为女儿,本不能恶意揣度。
所以回去后她只要装装可怜,或是赌气,说不定会激发父亲的愧疚和怜悯,而放弃执意让她回宫。
想到此,袭眉的神色明显轻松了许多。
“袭眉,”陆荣微欲言又止,今早她也去看过那具尸首,在袭眉还在熟睡之际,被应无暇差人请去。
说是请,还不如说是态度强硬的让她不得不去。
死掉的男人是她不甚熟悉但有几面之缘的人,每每遭遇危机都是他来救下。
她一向听说过新帝手下能人很多,只不过自己会有如此殊荣,让他差人保护。
应无暇此举意欲何为?人是他杀的,还是仅仅让她来认尸体。如果他只认为男人是刺客,为何又要自己前来。
答案呼之欲出,这个男子在怀疑自己,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昨天今天,短短时间内,他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就像她昨日所想,应无暇若成为新帝的敌人,就不会好对付。
袭眉见她陷入沉思,也不好打搅,只好转身看看风景。远远走来一风姿绰约的少年郎,袭眉面颊微然一红,出声唤道:“应公子早。”
应无暇有些受宠若惊,但也欣然应允,心中喜不自胜。
“我来送送你们。”
袭眉抿抿唇,道:“却之不恭。”
袭眉跟陆荣微坐上马车,应无暇在前面策马而行,一路上她们只是对视了一眼,随后的路途沉默的有些过分。
下了轿挥手作别,陆荣微猛然拽紧袭眉的胳膊,脸上阴沉沉的,让原本想再说些什么的袭眉抿唇不言。
袭天罡见过陆荣微,又单独安排了上房让陆荣微住下,随后暗示袭眉来书房,背着手就走了。
陆荣微似乎还在自己的想法中没出来,待回过神见袭眉要走,不禁出声叫住了她。
“袭眉,如若你无要事,可以留下来跟我聊聊吗,我有话想跟你说。”陆荣微想了想,觉得并没有瞒着袭眉的必要,可袭眉回答说:“父亲刚才叫我去见他,陆姑娘一路疲惫辛苦,不若等我回来。”
陆荣微叹了口气,也就随她去了。
入书房后,父亲这书房的陈设和家中的别致无二,袭眉不禁有一种还在家的错觉。
“眉儿,父亲想要提醒你,君王圣意难揣测,枕边岂敢两心人。荣妃出来还不知是不是奉新帝的命令,你凡事记着,一日为主,终生为主,不要主仆不分,也切忌推心置腹。”袭天罡在看到陆荣微的那刻,心中就设想了无数种可能。
“父亲,你会不会想的太多,陆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不是受皇上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