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吧。”袭眉语气很是不爽。
御阳子安一派轻松,似乎不准备道歉,也不打算履行承诺,“你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懂你的意思。”
“御阳子安,我算看出来,你就是个小人。”
“承蒙夸奖。”
最后袭眉硬挺的跨步离开,御阳子安望着她坚决的背影,终究没有阻拦。
应无暇结束了所谓的应付,来到灵堂,果不其然发现跪在蒲团哭睡着的应龙。
“小龙,你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守着。”
应龙揉了揉眼睛,见是应无暇,又控制不住的带着哭腔扑在他的怀里说道:“哥哥,爹爹为什么会死啊!”
“他,忧虑成疾,加之多病,哎,人算不如天算。”
应无暇轻轻拍着应龙的后背哄道:“你是男子汉,可别哭了,会被笑话。”
“哥,”应龙擦着止不住的泪嗫嚅半晌,“哥,你知道的,爹爹是被人暗害了,对不对?”
应龙突然的话打的应无暇措手不及,他沉稳开口:“小龙,你又在胡思乱想不是?我何时有骗过你,再说,父亲的死...我已经再三确认过。”
“哥哥既然这么说,那我自然是信的。”
“好了,回去罢,回头给你备好膳食,好好补身子。”
应龙点头,而后一步三回头,紧接着,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顾君彦揉了揉应龙的头,担忧道:“有没有撞疼?”
“没有,顾叔叔,哥他在那儿呢,你不如这会儿过去开解开解他。”
说着应龙一溜烟小跑了开。
顾君彦摇摇头,暗道这孩子一如既往的皮,可骨子里还带着些微的浓厚亲情。
他向来是流月山庄的长客,因此路怎么走,拐几个弯儿,周遭是什么样的风景都一清二楚。
御阳子安叫人抬进了棺材,而后躲了起来,此行皇上给他派了一个任务,找出流月山庄通敌的情报。
因此御阳子安早在棺材里放入暗器,他来时做足了万全准备,对应无暇的底细也有一定了解。
应无暇,年十九,现为流月山庄庄主,表面为了山庄的周转开了诸多商业化的店铺,并盈利不菲。可他在调查之下,发现流月山庄上缴的国税并未达到要求,这其中定然中饱私囊。
短短几日,新帝震怒,朝堂俨然一片死寂,谁都不敢搭腔触新帝的眉头。
前些时候,新帝派人以保护荣妃的名义潜入流月山庄,后再无音讯。
现在这棺材里被他放了噬魂蛊,噬魂蛊同噬魂咒所不同的是,此人中了就会听从下蛊人的命令。
新帝对富得流油的流月山庄早有图谋,此刻是个契机,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失败,应无暇定会派足人手警戒,除开明面的,御阳子安对于应无暇的实力手腕,这种属于暗里的属实探不清底。
再说到袭眉,让她肯听从自己的命令,完全不现实。因此给她一点甜头,只是顺从她出来的心意。
毕竟,她要回去找她父亲不是,届时,她身上的毒沾染在身上,袭天罡为人谨慎,但这失踪好几天的女儿回来,他指不定会欣喜的冲昏头脑。
待袭天罡一死,袭眉体内的噬魂咒就会攻击她自己,直到将她的身体完全禁锢成傀儡,这样才不枉费他一番苦心。
再说,若十二个时辰内,无人中毒,那她之前喝的水,也就是解药,会慢慢解掉她的毒性。
袭眉到底没有太多心计,这些就算发生,也是悄无声息,不知不觉。
一箭双雕,简直好极。
御阳子安打着如意算盘,就见本来取着铜盆烧纸钱的应无暇侧目,他下意识躲了下。
刚才许是太过出神,差点暴露自己。分神乃是大忌,御阳子安不悦蹙眉。
顾君彦步履匆匆而来,随后走到应无暇身旁跪身下来,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顾兄,”应无暇低吟,随后低缓绵长的叹息。
“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所以我来开解你,”顾君彦了悟的说道。
“这些日子,总发生糟心的事情,真心觉得好累。”应无暇说道,随后在顾君彦身侧探了探。
顾君彦往后躲了下,好奇不解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应无暇摆摆手,就将手攥起,伸出食指抵在自己的唇角,示意顾君彦别出声。
滴答滴答,应无暇听得很是清楚。
顾君彦见他神神秘秘的,也不打搅,而是再往后退了一点,抬起衣裳下摆慢慢站了起来。
“刚才我听到有很重的呼吸声。”
顾君彦眉眼上扬,明显不信,“这里就你我二人,你果真是太过劳累,开始疑神疑鬼。”
应无暇很严肃的摇头,降低声音道:“非也,你离我很近,呼吸很平稳。而我听见了很浓重的呼吸声,就像跳入水中刚爬上岸时需要呼吸一样。”
“你是说这个人的呼吸很急促,很不稳定。”
应无暇点头,一只手半空的撑在地上,腿膝缓慢上抬,紧接着站起。
“你让开些,我要找出他的踪迹。”
御阳子安满脸不屑,这应无暇看样子并不像是能掌管好流月山庄的家伙,想也不想就要踏入陷阱。
说实在的,他觉得有些无趣了,但现在更想看着对顾君彦出手的应无暇。
毕竟,这顾君彦某种程度上,也是皇上的眼中钉。
在还未产生巨大威胁前,消灭在萌芽。
趁机也可以破坏流月山庄同明月山庄的关系。
明月山庄的庄主,顾君彦,初出茅庐,却势头强劲;有在苏城大展宏图的可能,身处皇城的新帝,不会给顾君彦这个机会的。
“无暇,凡事莫要轻举妄动。”顾君彦走上前制止了他,顾君彦看着自己即将碰到棺材上的手,点点头。
“你说的不错,这几天我是真的心力交瘁,连这点小事都未注意到。”
顾君彦头微微歪向一侧,舔了舔唇瓣,面色一冷,声线清冷的邀请道:“来者是客,为何不现身出来,让庄主好生招待呢。”
御阳子安自然知晓这是激将法,不过自己已然远离他们视线数尺外,他才不信顾君彦二人长了千里眼,能致他于死地。
“顾兄,现下看你也是糊涂了,那抹气息已然不见。从方才到现在,你都还未凭吊,不如顺便吧。”
顾君彦说了声好,随后灵堂一片安静。
御阳子安又爬到一棵茂盛的树上打量,灵堂在此期间并不关,因此他可以很轻松的观察他们一举一动,自己耳力也不寻常,自然不用担心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