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自己从小就稳定的成绩,以及自己对甜品的热爱,双证轻轻松松就拿到了。回宿舍的路上,正准备回去喝点水再给爷爷奶奶打个电话报告呢,手机突然响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一凉,摸出来一看是父亲打来的。
“父亲,有事吗?”那边有三四秒没说话吧,然后传来父亲略感疲惫的声音“苗苗,请假回家来一趟吧,你爷爷快不行了……不是到咱们家,到老家去,你小姑到路口……”以前看小说和电视剧里说到的脑袋一片空白,我一直以为是虚构的,这次我真实体会到了,脑袋不光一片空白没办法思考而且晕晕的,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快速去跟老师请假,又打电话跟甜甜姐说了情况顺便请了假,坐了最近一班动车回去。
下动车后车后又转了客车,一路上我人都是呆呆的,直到再次下车后在路口看到等着自己的小姑姑。小姑姑眼睛红红的说“你终于到了,我算着时间也才来一会,快,回去看看你爷爷”。
坐上姑姑的电动车我们往家赶,在离家还有五分钟左右的时候姑姑手机响了,她没接手机就一直响,她不得不停下来接了电话,然后就看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嘴唇都颤抖了,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挂了电话她说:“你爷爷走了,虽然之前生病很痛苦,不过走的很安详没受罪”。
我不想坐车子了,下来朝家里跑去。到家门口的时候村里的人三五一群的都在门口聊天,门口已经有要办丧事的感觉了。我竟然看到几个人在说说笑笑,我的火一下子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冲着那几个人大吼一声:“你们回你们家门口笑去”,然后三步并两步冲进屋里。
屋里挤满了人,一眼望去父亲、哥哥、叔叔、堂叔、表哥都在。没看到奶奶和母亲和大姑姑她们,我进到卧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双眼紧闭的爷爷。我轻轻的走过去,看着他,拉起他的手,手还是软的,只是他不动也不说话就像睡着了一样。我说:“爷爷我回来了,我毕业了,我准备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做新学的甜品给你尝尝”。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眼泪,到底为什么没有眼泪呢,倒是一旁的奶奶母亲她们眼泪又出来了。奶奶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我回头抱住了她,很用力的抱住。我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啊,爷爷应该有话想跟我说吧……”说到这里我嗓子突然发干说不下去了,母亲和大姑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卧室里只有爷爷奶奶和我。我趴在奶奶怀里眼泪水止不住的冒出来,奶奶说:“你爷爷身体一直不好,你们上学上班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我还能做的动,我可以照顾你爷爷,我想着你快毕业了,毕业肯定要回家一趟,哪知道你爷爷这么突然就……”我们都抱紧了彼此,奶奶应该是最伤心的,我不能哭我得照顾好奶奶。
农村的习俗,夏天天气热,去世的老人当天放在冰棺里,当天晚上所有的直系亲属晚辈一起守夜,第二天中午之前就要下葬。这个时候老家还没有实施殡葬改革,爷爷还是土葬的,就葬在爷爷奶奶自己家的田里。
我回学校拿了毕业证,跟甜甜姐告别了回家陪了奶奶一段时间,奶奶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但是我就是能感觉到她的伤痛。我一定要陪她走出来,我和她生活在老家,没有再回父母家。
之前兼职赚的钱还有一些,我也不需要父母给钱,他们也没管我,爷爷去世太突然了,我就是回来的当天在奶奶怀里哭了个痛快,后面就没有再哭。爷爷不会希望我一直哭,奶奶也需要我照顾,其实不算照顾只是陪伴罢了。一开始奶奶让我回去,她知道我喜欢在甜甜姐的店里工作,也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开一家自己的甜品店。不过我没有同意,爷爷奶奶一辈子没有分开过,这唯一的一次分开就是永别,她哪里能习惯,我走了她就太孤单了。
我在老家和奶奶一起住了半年多的时间,冬去春来,阳光照在身上暖阳阳的,奶奶在院子的躺椅上晒太阳,我在旁边洗衣池洗床单被罩。“苗苗,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奶奶知道你的心思,奶奶没事了,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要因为我抛弃了自己的梦想,这不光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相信你爷爷也不愿意看到”。
我搓床单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搓了起来,是啊,我能一辈子陪着奶奶在老家吗?这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事,晾好床单被罩之后我搬个小板凳坐在奶奶的旁边,挽起了她的胳膊。晚上吃完晚饭后奶奶就帮我收拾了行李,催着我在手机上买了火车票。第二天早早的起来送我到路口坐上客车,我还是离开了一共生活了两年半的地方。看着窗户外面奶奶的身影越来越小,眼睛不觉的模糊了起来,这是爷爷走后第二次流泪。
这段时间在外人看来是我和奶奶两人作伴的生活,在我看来确是三个人生活。每天晚上睡梦中和我一起长大的男孩都在梦里陪伴开导着我,是他陪着我走出伤痛,我才能陪伴照顾奶奶。
再次回到甜甜姐店里,继续着每天忙碌的工作,有空就给奶奶打电话聊聊天,电话里奶奶的声音总是慈祥又开朗的,慢慢的我也就放心了。
听甜甜姐说我不在的这半年里那个男生还是会经常来店里,一开始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后来可能是一直没看到我,他跟甜甜姐问起了我的事。甜甜姐和他说了情况,他当时沮丧的离开了,后来来店里没那么勤了,不过也会偶尔过来,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