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角的事情过去之后,象夫人对宋羽也恢复了之前的母子关系。她也想通了,自己的儿子是天神选定的人,是注定要把部落带向强大的巫祝,是将来能成为巫彭那般的伟奇人物。自己不应该去阻拦他,而是要去默默支持他。
宋羽此时来到磊工作的地方,粮食已经干晒好了,该诸存的也已诸存。那些准备用来交易的已经开始碾磨了。但运回部落的臼却还没用上,因为那些石洞底下并不是平整的,而是有着许多凹凸不平的坑洞,整个洞口也不浑圆。这样的石臼用来舂米只能是费力不讨好,必须要将洞口打磨圆,洞底做的平整些才好用。
磊此时正在一小树叉中间安上一根长条尖端的石头,用绳子将树叉和石条缠绑结实,做成一个简易石纤,一下一下的往石洞底凿,将那些凹凸不平的坑洼凿碎。这是个费力又持久的活儿。晓是像磊这样终年与石打交道,磨练出来的厚茧也受不了,还需要轮流来换。石匠与四个族人就是来轮换的。
只不过有些已经凿好的了。石匠他们正在做打磨洞底的活。看来磊是刚接手不久,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石匠把石臼放到挖出来的地洞中,地洞四边放上石板,将石臼卡紧,这是为了防止泥土大软石臼会打滑。石臼里抺上湿粗的硬沙浆,一根非常结实的粗木用来做打磨钻头。粗木中间两侧开了两条横槽,横槽上绑了两根长木棍。如果从上面往下看,就像一个卄形。两个族人此时就一人一边推着两根长棍在转圈圈。随着两人的转动,粗木钻头也跟着转动起来。为了加强效果,石匠又在粗木钻头顶端套进去一个石臼,加重了钻杆的力度。
经过这样钻磨后,石臼洞终于圆了很多,粗砂刮削出来的磨痕又增加石臼的摩擦力。使得粟米壳脱得更快。除了整体形状千奇百怪之外,跟后世常见的石臼差不多了。
宋羽找来一根大人手臂粗,差不多一人高的圆木。将中间削细,又将两头削成圆凸形,找来一小袋粟米试了试。刚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几十下之后,手臂就酸痛无力了。
“真是个累死人的活啊!”宋羽切身体会的道。
磊,还有石匠几个都围了过来。这个试试,那个试试,乐此不彼。
这个东西也就一时新鲜好玩,宋羽敢打赌,舂上三天保证他们就有多远闪多远了。
但不得不说,就他们玩弄的这点功夫。黄橙橙的粟米已经布满臼洞了。看来效率比石板上碾快多了。能够传承几千年不衰的东西果然是有它的牛x之处的。
轮流着舂了一大会,臼里的小米越来越多了,宋羽便喊停他们,将臼里的小米放到簸箕上簸。扬起一阵黄色烟尘,看来他们用力太大,有好多碎成粉了。这份工作还真是女人比较适合些,一来力气刚好,二来也比较细心些。
将簸好的小米在簸箕上震动几下,那些没脱壳的就会跑到上层来。轻轻的刮去,重复几下,剩下的小米就比较干净了,用手再挑选下,煮来吃是没问题的。
“看来得叫三长老织出一个合适的网筛才行,这样就方便很多了。”宋羽暗道。
随着越来越多的石臼出炉。部落顿时兴起了一阵舂米热,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就连小孩都会兴奋的拿起来舂几下,直到手臂酸软无力才肯罢。宋羽交待他们簸米一定要对着干净的墙角簸。这样那些米糠、米粉就可以回收回来,成为上好的饲料。
木架上的柿子已经缩小了很多,颜色也越来越深。在之前宋羽就指导族人将柿子捏软,将柿仁捏松了。此时宋羽来到木架下,用手捏了捏柿子,表面已有一定硬度。仔细观察下,有些表面还隐隐的有些白色的粉霜在上面。这样的柿子就是该挂霜了,如果再晒得大干,反而会影响挂霜效果。
宋羽安排负责的人手,将库房预留出来的缸先清理干净。第二天一早宋羽便来到部落,让人把木架上的柿子收一些下来,先试验一下。此时的宋羽左手上正托着一个软柿,用右手轻轻的边压,边捏正果核仁,慢慢的压成饼状。
在缸底铺上一层之前晒好的柿皮,将压好的柿饼放在上面,就这样一层柿皮一层柿饼的往上叠放。差不多满的时候就铺上厚厚一层柿皮封口,盖上竹簸箕。
簸箕就是这点好,既可以簸物,又可以当盖子,有时还可以当晒垫在上面晒东西。自从有了这东西后,除了要密封干燥保存的种子或粮食外,草蒲盖被用到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随着做好的柿饼越来越多,宋羽又烦恼了起来,因为他还要解决一件事,那就是陶缸的问题,只是这些天来一直忙他都还没来得及想。陶缸大部分是用来存放粮食的。为了腾出这几个陶缸来,都把各家各户的陶罐,陶瓮都利用起来装粮食了。
这些陶缸都是从很远的大部落联盟那里交换回来的。由于缸壁粗厚,实在大过于笨重。遥远的路程根本无法运回太大的陶缸。部落现在只能烧制一些不需要建窖的小物件。如碗、盘、炊具这些。
陶缸这种大物件现在部落还烧制不了,需要建窖才行。这种技术都掌握在大部落联盟手里,像有猿氏这些偏远部落是不可能掌握的。况且这种在现在来说属于高科技的东西,大部落是不会外传的。因为以制陶为生的他们需要这些优势来保证交易到足够多的生活必需品。
宋羽也不会建窖,虽然小时候队里的人在秋收后就会几个人合伙烧青砖青瓦卖。宋羽也去看过,不过当时才四五岁,没什么印象了。后来没过两三年那片地方都建房子,那窖也被挖掘机挖掉了。不过就算记得也只能试验。他也不知陶窖跟砖瓦窖是不是通用。
按理说自己在那空间四千多年,每一种经历都轮回过一百多遍,自己应该印象深刻才对啊!可是自从来到这个时空,自己怎么努力回忆都不能将那些画面再调出来,只能从记忆里感受那空间的死寂。
可就算再怎么想不起来,摆在眼前的事还是要解决的。就算想得起来,也不可能一下就造得出来,最后还是得利用现有的条件来解决问题。部落里能当密封容器用的,除了缸还真没有什么东西能代替了。要用缸就得把粮食腾出来。可粮食又用什么东西来装呢?宋羽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着。
在自己生活的农村里粮食最初是用缸来装的,后来有了白铁皮和不锈钢的圆谷囤,大缸就被淘汰了。后来听网上说还有一种可以在地上挖个坑埋起来的,叫什么窖藏法,并说在这个时代就很普遍了。既然有这样的省事的方法,自己的父亲应该知道才对,可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去交换回这些又笨又重的大陶缸来用呢?花费了大量物资不说,还得一路辛苦。
宋羽决定找来大长老问问。在大长老的解释下,宋羽终于知道原因了,在这片地方,根本就找不到一片合适的干燥土,有的地方挖不过一人多深居然有水从土里渗出了。这里终年雨量充沛,又水网密布,不是溪就是河。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土壤。
宋羽样想想还真是这样,好像自己就没见过特别干燥的土壤,连后山这个不属于任何山脉的独山都能半山流出泉水来,可想而知其它地方了。看来一个方法也不是那里都适用的,还是得因地制宜才行。
宋羽的思绪又回到了原处,铁皮囤,就是一块铁皮卷成一个圆筒,再一个套一个而已。既然没有铁皮,用竹席应该也有同样效果吧,如果再在里面加块厚厚的草帘卷,那不是更防潮了。宋羽思路越想越清晰,越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