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劈山,坐落于东北某省内两个偏僻小村落之间。
斧劈山,顾名思义,相传是被一把巨斧从中间劈开的,一分为二,一半形成了现在一面峭壁的斧劈山,另一半沉入了旁边的河中,斧劈山峭壁部位一侧,露出来的山体是坚硬的花岗岩石,整个斧劈山从侧面整体看像极了一个高约二百米的直角三角形。
被巨斧劈开的立面紧挨着一条名叫石山河的大河,石山河将石山村和板石村连成一线,斧劈山矗立于两个村子中间。
斧劈山被当地村民承包后种植板栗树,板栗树规划的井井有条,间隔非常均匀,修剪的也非常整齐。在这金秋十月的上午,斧劈山扇形的山体上布满了被扣走了果实的板栗壳,像一个个小刺猬一样静静的躺在那里,被照耀得如同一个个黄灿灿得金球。
此时,一高胖一矮瘦两个身影背靠背,自上而下,从斧劈山上警惕的往山下一步步的挪移,他们眼珠乱转,脖子更是频频一百八十度旋转,就像丢失了百万现金的失主,四处寻找着什么。
其中高胖的男子,也不能说胖,应该说壮硕和魁梧,身高近两米,体重估计少说也有二百来斤,国字脸上带着一副黑框近视眼镜,近视眼镜下是一双微眯着的小眼睛,仅仅露出一丝缝隙,好吧!就是小眼睛,打眼一瞅,典型憨厚老实人的形象。
另外一个矮瘦男子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重多说也就一百二十来斤,剑眉大眼高鼻梁,精简的发型,倒是有那么点干净利索、雷厉风行的意思。
两人都是一身迷彩色军装,黑皮靴,头戴钢盔,手里都紧握着一根木棍,木棍头上绑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不停的随着身体的旋转而旋转,胖子腰间别着一把黝黑的手枪,瘦子后背背着一把长长的步枪。
还有一个共同特点,两个人的肤色同非洲劳动人民相比也不成多让,黑的出奇。
“这也太扯淡了,电影情节挪到现实来了!还是变态版!”高胖男子由于紧张过度,面额的小堆肌肉都有些抖动,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嘘声说道。
“你少说废话,你都絮叨几遍了,注意点,我都要紧张死了!这他奶奶的,真要命,整不好小命就没了,是真的死了!不对,生不如死啦!我跟你说小飞飞,如果我被咬了,我第一时间转身就赏你一口。”矮瘦男子双手紧握木棍不断的转动身体,总感觉自己遗漏了哪个角度似的。
“那我就一棍子串了……嗯,一棍子抡死你。”高胖说道一半可能觉得不忍心,连忙改口。
“遇到一个的话一起上,如果遇到两个,咱俩尽量别惊动他们,悄悄往回跑,听到没有!不过应该不用担心,用望远镜看了好几遍了,附近应该没有。”
“嗯,好”。
两个身影就像蜗牛一样慢慢的往斧劈山下小心的挪着。
这高胖的男子名叫于小飞,矮瘦男子名叫赵云龙,二人都是三十一岁,赵云龙是本市的一名警察,参加工作八年,一直在当地一个派出所工作,因为觉得派出所工作太多琐事缠身,一年前调到了特警队。
他和于小飞是在派出所一起的同事,于小飞是一名辅警,他们两个在派出所的时候就是死党,八年来基本形影不离,因为在特警队闲暇时间相对多一些,他们俩酷爱上了钓鱼。
三天前,赵云龙带着老婆和孩子,于小飞带着怀孕的老婆,两家人开车到这石山河来钓鱼,打算出来休闲一番,两位男士在河边悠闲的钓鱼,两个女人在一边唠着家常,一边准备着烧烤,也算惬意。
来这石山河钓鱼的人还真不少,由于石山河钓鱼不收钓费,环境优美,卫生清洁,而且还允许烧烤,吸引了二十多人来此钓鱼游玩。
这里只有一个本地的老头在负责打扫卫生,凡是来钓鱼和烧烤的人,都要缴纳二十元钱的清扫费给这个老头,老头都已经六七十岁了,身体佝偻得很严重,不过却很勤快和负责,这里的卫生一直很清洁,所以来钓鱼的没人反对,都很痛快的交费。
大约在上午十点的时候,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天气还算不错,赵云龙身穿一套宽松的运动服,聚精会神的盯着鱼漂!只要它有任何一丝异动,他会抓住时机,瞬间挥杆而起!于小飞则是一身花里胡哨的休闲装,嘴里叼着烟,左顾右盼的,就是不看自己的鱼漂!一副按耐不住寂寞,精神分裂的表情。
突然,远处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打破了平静的气氛。
大部分钓鱼的人都寻声望去,陆陆续续的跑过去围观,他们俩也很好奇,也跟着走过去看看情况。
没办法,看热闹就像一种全世界通有的风俗习惯一样,或者说是有瘾行为。
走到近前,映入眼帘的画面是,一个衣着朴素当地人将一个来钓鱼的男子按倒在地上疯狂嘶咬,旁边还有一个可能是跟那个被撕咬男子一起的钓友,在一边使劲的拽那个当地人,想要将他们拉开,可是任凭他如何用力就是拽不动,也许是因为当地人都是长期出力干活的,身体比较壮实。
那个按在地上的人拼命的拳打脚踢想要摆脱对手,嘴里不停的喊叫“我槽,这人……有病……啊……他突然扑过来就咬我……啊……”
待被咬男子渐渐无力抵抗后,当地人突然又转移目标,转身扑向身后还在不停的拽他的那个钓友,突然的转变对手,把那个钓友吓了一跳。也别说这个当地人还真的是相当的有劲儿了,一个虎扑便将那个劝架的钓友扑倒在地,张嘴便咬,一点也不嫌脏,对着钓友的头顶头发一口下去!
“我又没……啊……”钓友拳打脚踢,奈何力气上输人一头!
现在也基本没有人还在钓鱼了,大部分都跑过来围观看热闹了,有五六个钓友见状一起上去拉那咬人的当地人,嘴里劝道“都是来钓鱼的,不至于,不至于……”可是没有任何效果,始终不能将他们分开!
赵云龙和于小飞看得那个心惊肉跳,心里嘀咕着“多大仇呀,难道是抢钓位吗?”
“走,去帮帮那个被打伤的那个人。”赵云龙叫上于小飞准备去帮忙看看那个被打伤的人。
“哎呦!挺有劲儿呀?”于小飞已经走到近前去使劲的拉那个当地人,这大体格子加上那手劲,硬是没拽动,撸了撸袖子,他还不信邪了,刚想再加把力气,赵云龙却拦住了他。
“等会儿,你别拽了,你去收拾收拾东西,让你嫂子和娟儿赶紧上车,咱们不钓了,走吧,这情况我怎么瞅着有点不对劲儿呢!”
于小飞也感觉到赵云龙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稍一寻思就答应道:“哦,好。”也不耽搁,转身就往两个女人的方向走去。
看着这一堆人撕扯打在一起,像是肉夹馍的情景,还有三个男子也往自己钓鱼的位置步伐很快的走去,看着这离去的三个人的背影,赵云龙心里暗自琢磨“这年头不看热闹的,都是聪明人。”
待赵云龙将目光从那几个撤离的人影身上撤回来再回过头一看案发现场的情况时。
“我靠”惊呼一声,二话不说,转身就往于小飞的方向跑去。
这是什么情况?群殴吗?他们互相之间也不认识呀?什么年代了还用牙咬?而且下手那么狠,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呀?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因为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现场已经发展成六对六了,六个人将六个人按在地上撕咬,各咬各的,互不干涉!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的帮!
赵云龙跑到车前,看着于小飞和两个女人还在收拾渔具,赵云龙焦急的小声对他们喊道:“别收拾了,赶紧上车,马上,快点。”
见赵云龙神情慌张的跑过来,于小飞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诧异的问道:“还有东西没收拾完呢,剩下的东西不要啦?”
“要个屁,赶紧走,赶紧上车,那帮人……哎呀,赶紧上车!”赵云龙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去形容那群人最为贴切。
不过此时大部分东西已经被李晓水放进了后备箱。
赵云龙的车停的比较远,就焦急的催促让大家赶快上于小飞的车,等上了车再说。
于小飞一只脚刚跨上副驾驶,只听赵云龙又是一声惊呼:“我靠!”
原来有两个人从刚才那个方向飞速奔跑过来,那速度感觉已经是世界级运动员的速度了,太快了,眨眼的功夫就只距离赵云龙五六米了。
关键是这两个人之中,就有最先开始发疯咬人的那个当地人,而另一个就是最开始被当地人摁倒在地的钓友,很怪异的组合!
说心里话赵云龙有点蒙圈,他们可没招惹这些人呀?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那两个人可不给赵云龙考虑的时间,一前一后直接朝赵云龙扑来。
“我是还手还是不还手呢?不还手肯定是得挨揍了,还手的话,到时候去了派出所肯定都是麻烦事,可是这也太不像简单的打架事件呀!”
就在前面的那个当地人的手马上抓到赵云龙的时候,情况紧急,也考虑不了其它的了,赵云龙猛的抬起脚踹在那个人的右肋位置。
赵云龙的这一脚可不是正踹,并不是要将冲过来的那个人踹退,而是带着力道往右面偏,因为右面就是石山河。
那个人被赵云龙一脚侧踹,因为重心不稳,身子一斜直接掉进了河里,在掉下去的时候那双手就像不知道疼痛似的一个劲的刨着岸边沙石,双眼血红的盯着赵云龙,还想爬上来,但是根本没用,松散的沙石使得他直接滑去了。
后面的那个人紧跟着冲了上来,赵云龙刚蓄力踹了一脚,自己也被巨大的冲击力反震得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根本没有办法躲避了,更没有李小龙那种瞬踢两脚的本事。
心道“完蛋了。”
就在此时,只见一只大脚突然从左面飞速踹了过来,踹在那个人的腰部,踹得那个扑过来的人都有点双脚离地的飞进了河里。
是于小飞!他见情况紧急也学赵云龙用脚踹,不同的是他提前冲刺了两米,两百斤的体重,冲刺踹出的一脚,威力甚大呀。
两位被踹下水的大兄弟,明显不会游泳,一下都没挣扎,直接沉底了。
“嘿嘿,怎么样,我……”于小飞似乎还想总结几句。
赵云龙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脸色非常难看的说道:“赶紧上车,我来开。”
坐在驾驶室的赵云龙看了刚才那两个人落水的位置,犹豫了一下,可是眼睛余光看到又有人飞速向他们这里奔袭,也不犹豫了,迅速上车,没办法,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孕妇和小孩呢!
于小飞的媳妇张娟,赵云龙的媳妇李晓水和儿子赵子岳已经在车上了,赵云龙启动车辆,一脚油门,右转方向盘,打算绕过那群人,准备上桥,往市内去。
透过车窗,看到咬人者已经变成十多个人了,因为目标不够,还有三个人撕咬一个人的,车辆的声音惊动了四个正在大快朵颐的人,那四个人迅速朝车的方向跑来,吓得赵云龙又是猛的一脚油门,车辆瞬间提速,也没了方向,只要路是平坦的就行。此刻他们的车辆就像一块磁铁,凡是在磁铁的吸力范围内的人们,都毅然决然的朝着他们跑来。看着迈速表70的数字,再看倒车镜,虽然拉开了距离,但是并没有甩掉他们。
“这是什么鬼!”赵云龙也被惊愕得大呼小叫,一脸的不可思议,因为后面追车队伍中一个矫健的身姿狠狠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居然是那个打扫卫生的老头。
有没有搞错?
那个老头少说也得有六七十岁了吧?可看他那奔跑的速度?更是一点不慢于另外两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