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饭时间了，当三位厂长苦留马成功在那儿找地方吃顿饭时，马成功暗暗感谢“妖精”姚蓝了，这妮子任何人的心思都能揣摸透，看好给自己找了个婉言拒绝的理由来。且感觉“蹭”丶与“屙”是有因果关系的，首先是“屙”，然后才能“蹭”，没有“屙”不可能有什么“蹭”；今天虽“屙”出些建议来，仨厂长虽暂且认可了，没有真正定下来，还达不到“蹭”饭那层次。就说：“严叔！三姨从家乡来了，定不住有什么急紧事情，若不是，真在这儿蹭饭了。”三位厂长说：“看小马这话说到哪去了，或许真帮上大忙了，咋能说成蹭饭呢？”马成功执意不在那儿吃午饭，由马副厂长开车送至北下街。一下车，马副厂长握住马成功的手，说几句感谢的话。马成功说：“若转产实属不得己，且有极大的风险性，确实不是件小事情，需认真合计合计应该怎么办，大主意还是自己拿，三位厂长改革大潮中又遇见了新课题。”马副厂长再次点点头，说声“谢谢、再见”，开车回厂了。
当马成功转过来身子来时，发现曾姗姗已经至身边了，痴痴地看自己，才短短的十几个小时里，觉得曾姗姗很是憔悴了，这妮子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双挺好看的眼睛里含着满是情丶净是泪。马成功心里一阵酸，替她擦了擦泪，玩笑地说：“曾大班长啊，是谁欺侮咱了么？欺侮咱咱不愿意他。”
“你少装洋蒜，还不是因为你！”
“昨天错去了一趟严丽丽家，本来与你一块儿学生食堂吃晚饭，仓促间没顾上跟你说，真是对不起，我给你赔不是。”
“我生怕我们俩的情义从此就断了。”
“哪能呢，“妖精”那妮子说我三姨来，难道就是你？”
曾姗姗“扑哧”声笑开了。
“往后你就是我的姨，我的亲三姨，尽管我走到哪儿去，走到天涯海角去，我三姨就会惦念我，就会想着我。”
“那就乱套了。你走到天涯海角去，是你的傻姗姗惦念你，是这个傻傻的妹妹或者说班长时终惦念着你，想着你。”
“难道你的手机还关着？”
“你不回来我给谁打？”
“不给你家中父母打打么？”
“给父母打能挡咱们的事儿么？”
“不妥。姗姗班长啊，不开机并不是好办法。看得出你还在生我的气……昨天严丽丽那妮子不知哪根神经拧系了，脑子里突然进水了，忽然间想起了我马成功，说她的爸爸很想跟我聊聊天儿，她爸爸开车来接我……”
“今天又去他们厂，想出个点子么？”
“我看有希望。其实我只是按常规人的思维说了说，也许是不是点子的点子了，也许马成功又瞎猫碰见了死老鼠，像鱼餐馆子改名字一样恁走运。”马成功似乎又犯显摆聪明的穷毛病，十分自得地说，“那严爸爸抱着葫芦不开瓢，竟然存下那么多布匹变不成现钱来，布料难得的好看，白色的很纯净，蓝色的很奧蓝，另一库则像西装的面料子。若不是‘妖精’那妮子说我三姨来，三位厂长肯定请我美美地餐一顿儿，一个电话叫‘妖精’搅黄了，酒也没喝上，饭局没混上。”
“我们找地方吃，我给你补一顿儿。”
“我就谢谢你‘三姨’了。还是我请你吧，那么结记我，那么在乎我。”路上行人多，马成功看曾姗姗心情好多了，牵住她的手，手心里轻轻揉着，时而在自己脸颊上轻轻蹭着，离姚蓝出摊儿较远点的地方顺着人行道往前走，像安慰十分受委屈的小妹妹。曾姗姗说：“小木匠哥，生怕你把自己贱卖了，姚蓝也说严丽丽那妮子根本就不配，往后去哪儿，给我说一声，我不惦记你。”
马成功玩笑地说：“往后去哪儿，我就先写请假条儿，我‘三姨’批了我才去……”
“应该是班长批了你才去……”
“姗姗班长啊，马成功也许是最笨的同学了，脑袋不开窍儿，考学未考上，后来随父亲学二年木匠活，绕那么个大弯子，费好多周折才考上这学校，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同样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坏，破村史就是破村史，马成功就是马成功，是好帮人家穷忙不落好的马成功。从内心讲，很荣兴认识了你曾姗姗曾班长，还记不记得我住医院时，你一趟一趟地那儿跑，我们俩说的对偶句，三十功名尘与土……”
“咋不记得呢，八千里路云和月。”
“还有呢？”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吧。”
“这不妥了。亏你还是个班长呢，你这个傻‘三姨’真是悟不透，那些话可不是咱俩空口白说的，我会永远记它一辈子，那简直是我们一生相厮相守的海誓山盟啊！其实我对你说不说写不写请假条，我到哪儿去，你应该相信我丶放心我；‘妖精’那妮子说，你昨天晚上竟成了那样子，唱的歌儿很悲凉，很凄苦，你就没想起我们盟的誓？我真真没一点儿办法你这个傻‘三姨’……“
“我知道，就是心里不当家儿。一听说你被严丽丽那妮子鬼走了，心里更饥荒，更是不放心。‘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也许我就是那样的小人了，总怀疑你会扔了我，总怀疑你另外有人了。”
“……我的傻‘三姨’，心眼儿大世界大，心眼儿小世界小。心眼儿大了满世界都灿烂，前景都光明；心眼儿小了满世界都是你的敌人了，就想到任何人都可以背叛你，满世界对你不公平，你的空间就越来越小了。连你最爱的人你都信不过，我的傻班长，我的傻妹妹，我的傻‘三姨’，你还相信谁？马成功充其量做过木匠活又复读考上的穷学生，有何德能谈着一个另外恋一个？这山望着那山高？”
“我的心眼儿小我知道，昨晚上姚蓝也是这样规劝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生怕丟了你，战胜不了我自己，真想不出我究竟是个啥样的人。”
“我真想叫你一声姨，那么在乎我。”
“我真想叫你一声哥，我的亲哥哥……”曾姗姗好像又找回从前了，心里说不清美到哪去了，走在马成功前边返过来身子退着走，端详着马成功的笑容走，望着这位说不清怎么好的马成功脸面走，痴痴地说：“小木匠哥，还能给我讲个故事么？”
马成功就说讲个什么呢？一时想不起来，挖空心思说：“从前有个一生娶了俩老婆的老财主，那大老婆是自小被父母包办的，年岁有些大，有些不称心……”
曾姗姗说：“小木匠哥，不讲那，不讲那，讲个好听的，动人心弦的。我一听说俩老婆仨老婆的就害怕，就心惊肉跳的；像你那老祖宗似的把大老婆扔家里守活寡，日子没意思，过不得，死不得……”
马成功笑了说：“曾班长，充其量是个故事吧，笑话吧，马成功又不是那老财主，不可能俩老婆仨老婆一个劲儿娶……”
曾姗姗俏皮地说：“万一你娶了呢，万一把我扔了呢？”
马成功说：“哪有那么多万一呢？万一没有扔你呢？万一我颓废了呢？万一我变成了色狼了呢？你曾班长爱我不爱我？不让讲就不妨吓吓你。年岁大的女人看老财主那么多黒头发，自己头发全白了，很是不班配，晚上睡觉没睡意，就薅老财主黑头发……”
曾姗姗一听就笑了说：“小木匠哥你别逗了，往下别说了，我全悟出下文了。现在由本班长替你续下文：‘后来那大老婆没生养，老财主又煞费心机娶个小老婆。头发乌黒乌黒的，精爽的小个子，眼睛忽闪忽闪地转那眼珠子。感觉老财主一头老杂毛，就薅老财主白头发，渐渐适得其反了，老财主就没有一根头发了，成了秃子了。’你故事结尾是不是这样子？”
马成功笑了说：“这，中间环接还是没说好丶没讲对……”
曾姗姗说：“我怎么没有说好讲对呢？”
马成功发挥地说：“那小老婆晚上没睡意，就吃安眠药，后来发现吃安眠药同样没睡意，上街兜了一圈子踅了一阵子，回来仍是没睡意，于是又吃安眠药。”曾姗姍说：“别再吃死了啊！”马成功说：“她可能吃的是假药，仍然没睡意，就成绺成绺薅老财主白发了，一夜间老财主就成禿子了，心里十分地后悔了，薅了倒不如不薅了。”
俩人就笑得一塌糊涂了。曾姗姗捧住马成功的脸，摸他那头浓而油亮的发说：“小木匠哥，讲这段子一开始就能猜出的结尾来，太直率，没意思，后来再一加，更显得狗尾续貂了，转一百圈子结尾还是那样子，像一锅没做好又加些生水的饭，充其量算个小笑话。不像你写那《女队长》，把罂粟写蔫了，季四儿写尿了，季髙写败了，秋云写哭了，队里的经济搞活了，群众都笑了，言犹尽而意不绝，着墨不多既幽默又含蓄，真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你说你咋写得恁好呢？写的就恁绝呢，那季高运筹帷幄计不高……不像你写的那篇散文：‘不叫吃油儿，大大的灯头儿；不叫吃咸菜，多喝两碗小米饭’……”
马成功说：“别夸了，再夸真不知我姓啥叫啥了，我就不是马，真成骡子了。”曾姍姗愣一下，站下来问：“小木匠哥，骡子是啥呢，与马有什么区别呢？”
马成功讪笑说：“你真是个傻丫头，让我怎么说你呢曾班长？”
曾姗珊继续说：“我想啊，马不敢‘累’字，‘马’加‘累’就是骡子了，你可小心点，可不敢加个‘累’字啊！”
二人乐一阵，继续往前走，马成功发现在医院借给自己钱的温珂儿，在撵一群小学生。那群小学生或者捣蛋孩子把个弱智小弟弟欺负得“哇哇”地哭。温珂儿就追，把那群捣蛋小学生撵好远，回来嘴里仍嘟哝着什么话，掏出个小手绢儿替那位小弟弟擦眼泪。问句小弟弟，姓什么叫什么，你爸爸妈妈呢？那弱智小弟不会说，只是重复“他们打我丶他们打我”的一句话。温珂儿回首指着那群嘀咕的小学生说：“捣蛋小孩，再欺负小弟弟找你们家里去，找你们老师去，恁们孬。”马成功丶曾姗姗走过去，见孩子大约六七岁，该到上学的年龄了，虽然穿一身挺好的衣服，却弄得脏乎乎的不像样，猜得出没上学；手里提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烧饼或点心，对温珂儿像见妈妈似的说着“他们打我丶他们打我”的那句话。
“温珂儿……”
温珂儿望见马成功，脸一下子就红了，问一句：“马成功，曾姗姗，咋着就遇见了你们俩呢？”马成功玩笑地说：“好你个温珂儿，山不转水转，不知道咋着就遇见我们俩，我们俩就遇见你温珂儿。我发现你与我捉迷藏，在学校躲着我，郑州这么大个都市还是小，我住院时差你那几百元钱也许该还了吧，所以就遇上了。”温珂儿羞羞地笑笑说：“马成功，早忘得没影了，你就花了吧。是我给你介绍了王兰兰招惹下一场灾，你就是花了我心里还过意不去呢，很是对不起。”马成功望见温珂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人，仍是说：“温珂儿，你忘我没忘……”掏几张百元面值的票子还给她。温珂儿观马成功的脸色没挪移，极不情愿接住了。说：“你们俩吃饭了吗，这钱我请你们吃饭吧？”马成功取笑说：“昨天吃过了，去了一趟开发区，别说午饭了，早饭也没吃，肚子饿得拧系了，还是我请你们吃，走走……”
一行四人至邻近一家餐馆坐下来，温珂儿又打打弱智小弟身上的土，替那弱智小弟洗下脸，刚要用自己的小手绢儿擦，曾姗姗拿过些卫生巾来，替弱智小弟弟擦了擦。马成功点些精美菜肴及主食，两瓶菠萝啤酒打开了，一人倒一杯。马成功观温珂儿衣着朴实大方，白皙透红的脸上一笑俩酒窝，犹其那妩媚的一双眼，像秋天的湖水恁明净；如果说，曾姗姗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藏着痴，那么这妮子眼睛里藏着则是慧，却是极像……便说：“今天咋恁巧啊，遇见你温珂儿，要不那几百元钱定不住啥时候才能还你呢。今天你这是去哪了？”
温珂儿腼腆地笑笑说：“我家乡的侄儿学习成绩不太好，我哥来电话说，要我买些课外辅导材料来，从邮局刚寄走，就赶上一群孩子欺负这小弟弟，我看这孩子智商有些差，断定学也没有上。你们这是上哪了？”
马成功看了看旁边的曾姗姗，诙谐地说：“我们班长心情不太好，有时屁事儿也不懂，简直就像小孩子丶还得我来哄、我来劝、我来给她讲故事；真无巧不成书，一不小心就遇上了你，你温珂儿再也没处逃，可能该还你那几百块钱了吧！”
温珂儿愧疚地一笑说：“又说钱，钱算啥？是我给你领错了假老乡让你既挨打又住院，招惹下一场灾，这几百块钱本就不该接。”说话间服务员把点的菜肴用托盘端上来，“肉肉，肉肉……”那弱智小弟没等把盘子放好，拿筷子站椅子上隔一个盘子去叨另个盘里的香肠肉肉吃。温珂儿忙把那盘子给小弟弟挪过来，曾姗姗拿过来四个小碟子，一人分一个，把几块肉肉叨在那小小碟子里。
“咱们喝……”马成功端杯子刚与两位碰下杯，听见门外“乖乖丶乖乖……”地喊。温珂儿推开饭馆大门，见位四十岁不到很讲究衣着打扮的妇女正焦急地寻找小孩。温珂儿把那位妇女领进来说：“看，是不是找这位小弟弟？”那妇女看见一下子放心了。就说：“看这孩子这么不懂事儿，怎么陪叔叔姨姨在这儿吃饭呢？走，好乖乖，好乖乖，咱们回家吃，咱们回家吃，这样吃不礼貌……”说着，要拉那孩子走，可那孩子再拉也不走，仍是“肉肉，肉肉”地一个劲儿吃。马成功拉拉凳子让那妇女坐下来说：“大嫂您……”那妇女犹豫一下，还是坐不住，便说：“不能这样子，你不知道这孩子穷毛病有多少，吃多了他会闹肚子，直筒子般往下冒……”硬是把哭着闹着的孩子连拖带拽抱走了。
当仨人再次坐下来，马成功给俩人小碟里叨些菜，问询端主食上桌的服务员。服务员介绍说：“这女人叫魏巧莲。这孩子虽然不精透，确是十分的姣惯，生怕冻着了饿着了，兜里不是烧饼就是烤馍干，更或者是点心；孩子表达能力差，智力差，有时候辈份也分不出，他姥爷姥娘时常来看他，领着上街玩，到俺店里我们就逗他，就教他，教他叫‘阿姨’丶喊‘婶婶’。没想孩子连‘阿姨婶婶’也是不会喊，也说‘喊阿姨，喊婶婶’。我们就说：‘喊我阿姨丶喊我婶婶’……他也说‘喊我阿姨，喊我婶婶……’他姥娘姥爷一下子就哭了说：‘女儿咋这种命运啊？生下这么俩傻孩子……’这孩子家里还有一个哥，这二孩子还好些，能户外活动些，那孩子还不如这孩子，整日价坐在轮椅上，想活动一下倒不能……”之后，那服员又说：“他妈妈在三附属医院当大夫，住在对面五楼上。”曾姗姗便问：“他的爸爸呢，女人的男人呢？”那服务员说：“被另一个坏女人拐跑了，像抽剩的烟头一样把这女人给扔了；这男人真是没人味儿丶坏良心，老天爷咋给他一张人皮啊！花心男人再有能耐算白费……”轻蔑地瞟一眼由两位靓丽女伴相陪的马成功，继而喃喃地说：“现在的男人怎么啦，疯了么？长的倒体面，竟好多是花心儿，肚里净是些垃圾呢？”有客人刚走过，那服员去收拾另张桌子一片狼藉了。
马成功或苦笑。本来仨人在这儿吃些饭，竟吊出这种味道来，别说一般的饭食，好饭食也难说吃得下，潜意思那服务员把自己也当成当成负心汉子了，当成拋弃女人的男人了；尽管不是说自己，脸上有些烧，把整杯菠萝啤酒灌下去，杯子墩在桌子上，望温丶曾二人吃些饭，怕浪费，把盘子里菜叨至俩人小碟里，吃些主食，坚意不让温珂儿付饭钱，仨人从餐馆里出来了。此时，温珂儿想一下，犹豫一下，掏出个极精制的小盒子，打开递给二人说：“你们俩这么好的一对儿，我送你们一对鸡心玉坠儿吧！”
马成功丶曾姗姗一下子站下了，一下子惊愕了，望着温珂儿不知可否地接过来，看得出这是一对上好的鸡心玉坠儿，虽很小，晶莹剔透血红血红的。马成功说句：“你温珂儿送给我们俩？”温珂儿点点头。曾姗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了。就问：“这是真的吗？”温珂儿再次点点头。曾姗姗高兴得简直要蹦起来，仔细端详一阵子，极小心地把一枚戴在自己脖子上；温珂儿接过另一枚，替马成功戴上了，见其胸脯处有块小斑记，抚摸一下问：“这儿是咋着啦？”马成功说：“小时候被蚊虫虰咬的，像淡墨，咋也擦不掉……”温珂儿说：“美玉有避邪使斑块渐消之说，常用此玉摩擦，渐渐消掉了，没有了。”替他擦几下，又仔细替马成功把玉往里面掖了掖。马成功揺揺头，心想说：“这温珂儿也真是，吃饱撑的么？闲着没事儿干了么？处心积虑送我们一对儿玉？大男人家戴这个么？娘娘唧唧的，如果做木匠活滴滴溜溜的得劲么，她温珂儿怎么会想起送我们一对儿玉？又掏出来看一下，懵懵懂懂地问：“温珂儿，你买的？”
温珂儿说：“或许你马成功不知道，这是南阳独山玉，我爸爸自己碾的玉，我们自己家有玉厂，现在玉石市场大多是白色或青色，价钱低，可这种血红的玉资源很稀少，这种玉可与缅甸翡翠相媲美，可缅甸翡翠并没有这种玉恁纯净，都是些净绿或者杂绿的……”
马成功就望着温珂儿那张温情脉脉的脸，那双明净的眼睛说：“我不懂玉，只听说过羊脂玉什么的，翡翠什么的……”温珂儿很羞很羞的样子说：“那玉咋能与这种玉比拟呢？”心想：“他马成功咋这样看人呢？似乎把人的心事窥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