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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想要欢跳戏班

往事不堪回首,那段时间是马成功最灰暗的日子了。

马成功高考完就知道与大学无缘了,虽然有颗读大学上大学的心,是没有能量读大学上大学,就十分的懊恼与沮丧。心想说:“自己的一生能些干什么呢?做不得檁当不成梁,架不起山盖不成房,说不定是段不可雕塑的朽木了;或者读那皇历,遵偱前辈的老路学那木匠活,做傢具打嫁妆,爬高上低搞装修,丟下耙子摸扫帚,农忙时种地农闲背着木匠箱子到处游?虽自感文才偏好些丶也需要到大学熔炉里去锻造。”就乜斜着眼,有万般的不是好滋味儿,除那些白白的鸽子外,看见什么烦什么,啥物件统统碍事了!说狗一种揺头摆尾的可怜相;说猫咪咪得使人丧失心劲了……此时的马成功如同老地主看佃户,像屠户看那待宰的猪。妹妹问娘说:“二哥他怎么啦?”娘说:“你二哥心里躁,是没窟窿繁蛆儿,考不上学总想怨别人,你躲着他不理他丶他就清没辙儿,也就怨不着你。”妹妹觉着娘说得对,挺听话,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上学了。马成功心想说:“娘说的何尝不是呢!其实就是心里烦丶心里燥,没理由找理由……”

马成功脑子里一千一万条蛆蠕动着,一千一万个想不开,自己咋就弄不懂那该死的数学呢?去某某高校读书呢?回来有个学历呢?给家挣来些光荣呢?小狗小猫都怕他,一见他就溜圈了。马成功像困兽在屋里兜圈子,没心思把书看下去,然后就去找淼淼,淼淼就痴痴地望着他,看见心爱的人说不出的高兴来,二人忧心惙惙的样子一下子没有了。淼淼就叫一声:“成功哥……”把最好吃的东西拿过来吃,马成功摇揺头说:“吃那咋?淼淼,心里燥。”淼淼说:“成功哥,别这样价好不好?别苦楚着脸好不好?不管咋说你是高中毕业了,也算有知识,在家搞个科学种田或者养殖什么的,可我呢,高中没读几天爹就让我辍学了,倒是不如你。”马成功说:“爹爹一门子心思要我学那木匠活。老天爷给我开如此个大玩笑,我清丰县高中一莘莘学子啊,也学那木匠活?背着木匠箱子转?这不是天大笑话么?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祖宗能干我马成功不一定干!”淼淼笑他说:“谁叫你没能耐!没能耐就得学那木匠活,就得一滴汗落地下摔八瓣,就得面朝黄土背朝天!”马成功摇摇头说:“真是的,想也不敢想,料也不敢料,我马成功考不上学!淼淼,我们咋?你说我们应该咋着呢?”淼淼说:“想去戏校学戏去。”马成功说:“我带你去吧。”就骑辆自行车,康淼淼坐自行车后座上,惹村街上乡亲都乱看,康淼淼窝着头,戴个大口罩,免得羞,找清丰县柳字剧团根据地。有人说在食品路,在县城偏僻小街上,偏偏不凑巧,说县剧团出外演出了。留守人员就问康淼淼:“唱戏得有些小底子,你会唱哪出戏?”康淼淼说:“会唱《抱妆盒》。”于是康淼淼羞羞地唱了一段戏。留守人员直夸康淼淼发音很清晰丶咬字很正确,接近字正腔圆了,这声腔用心学下去,几年间一下子叫响了,说不定就是台柱子,戏台子上的压轴人,台下掌声一片了。又问康淼淼还会唱那出戏,淼淼说:“还会唱‘两夹弦’。”留守人员说:“听说要唱两夹弦,闺女媳妇都摊钱。两夹弦很好听,缠缠绵绵的,不过净开些公子小姐的小戏头,没有柳子戏帝王将相场面大,气势更恢宏。”给了康淼淼个电话号码说:“等剧团回来了,先跟着跑龙套,慢慢地出角儿,三五年间戏就学成了,不用专业上戏校,一出角儿就有工资呢,这样会使你更实惠。”康淼淼点点头,继而问:“一月能发多少工资呢?奶奶跟妈妈都有病。”留守人员说:“清丰县地面出孝子,想不到你还是孝顺闺女呢。现在是团长负责制,是根据付出大小定工资,好角儿一月能挣两叁千,像你这样的嗓子声腔过不了多久就是明角了,明角儿挣钱海,明角儿挣钱多。”淼淼惊喜地接着问:“剧团什么时候回来呢?”留守人员说:“吃不准,据说去淮阳庙会上演出了,庙会上下来说不定又被别的地方写走了,剧团的特点就是全国各地的跑,没正经地方;想要欢跳戏班,爱旅游干剧团……”淼淼说:“这个我知道,我也想看看外边世界去,更想唱到外国去!”马成功咂嘴说:“真不想让你学戏去,搬窝子猫似地没个正地方,想你了人都找不着,读书是正经,读书才是正道儿,我就不甘心,我们更应该复读去。”淼淼说:“你去复读还可以,我复读跟不上班级了,如果我能上学哪门都能考的好,奶奶妈妈有病生生把我耽误了,爹爹就叫我辍学了。”马成功说:“你爹那‘二黄瓜’咋说呢?可以侍候你奶奶,不应该耽误你上学。我考不上学的最大原因是数学差,如果只考语文我满拿是高分,全是数学把我的分儿拖累了,我对数学这门课真难办……”淼淼说:“戏也学不成,学也上不成,我该怎么办?好多人正给我提媒呢。”马成功说:“要么我们就结婚吧,我出外做木工活带着你,省得两边牵挂着,我干活去你来做做饭,看行李,热汤热水的也能天天见面儿。”淼淼就羞羞地瞟一眼马成功说:“能的不老轻,说结婚就能结婚么?你考上学会不会不要我?真不要我把红坎肩儿还给我。”马成功说:“那,我们的情分就完了?康淼淼清记住,我一辈子的事儿定下来就是你。”康淼淼说:“应该是咱们一辈子的事儿……”

回至家,康守江问女儿:“跟马老抠家二小子去县城干啥啦?那小子这是没考上学,考上学他不疯了么?考上学以为是他么?”康淼淼说:“我要学戏呢,人家说一出角儿就发工资呢,首先就是跑龙套,我也不知跑龙套是什么,大概先当护兵丫环仆女什么的,能挣不少的钱给奶奶妈妈看好病……”康守江没等女儿说完就把话打断了说:“闺女啊,咱家的女子不学戏,不是扭腰调屁股丶就是调情就是哭,三学两学学坏了,在家里还指望你伺候你奶奶你娘呢;闺女大了少跟马老抠家二小子瞎熊跑,惹街坊邻居们笑话咱,那小子一点儿不成器,学也考不上他还能干啥呢?铁死了学那木匠活,我不信学木匠活能发家,十八户村那么多学木匠活的谁家发家了?开木器厂些许有希望,那小子能折腾个木器厂?我真把他看扁了!”康淼淼反驳他爹说:“你没学木匠活你就发家了?”康守江说:“不是你奶奶和你妈妈有病么?妮儿还不知道爹爹的能耐吧,我就是出不去,要么光捣腾中草药就能赚大钱,根本不用你学戏丟人现眼的,唱戏养家丟死八辈子人了我……”说着,掏出烟悠闲地点着了。康淼淼就撇嘴,嘟哝说:“奶奶跟妈妈没病时,也没见你赚什么钱,闹得自己的闺女学也上不起,把我耽搁在家里,倒惹人喊你‘二黄瓜’,也不知偷没偷队里那黄瓜……”康守江揺头说:“这妮儿,自己的闺女也不相信自己的大人了,我就是摘他几根黄瓜能咋着?他队长瞎熊照样挨我揍!”

康淼淼问:“爹,你到底偷没偷队里的黄瓜呢?”

康守江说:“真偷了!谁敢咋着我?”

康淼淼问:“真偷了?”

康守江说:“当然真偷了!”

康淼淼的娘说淼淼:“别听外人价瞎呛呛!”

没几天功夫,康淼淼的妈妈托人给自己提亲了。媒人居然是乐意助人的二婶子,与自己家近邻居,未出“五服”的近门子。父亲绰号称“马老抠”。就说:“淼淼倒是个好孩子,倒像咱家的儿媳妇,来咱家是个好帮手;可惜生错人家了,她那个爹我就看不惯,既胡搅蛮缠不讲理,说不清道不明的性格儿,为地边子成天价磨不完的嘴,说杂碎是骂他,说夹生是詈他……如果他那地种花生,不愿意我们种高梁种玉米,说把阳光全部遮住了,半亩地长不出好庄稼,世界哪有这种不讲理的人呢?后来干脆他种啥咱种啥,懒待搭理他,不愿与二黄瓜当亲家,二小子不愁个好媳妇。”二婶子咂一下嘴说:“‘马老抠’……”说着自己就笑开了。爹爹马老抠反诘说:“我这‘马老抠’是你弟妹喊的吗?我大号马俊生,我‘老抠’抠得有道理,到哪儿做活搞装修,总把活做得挺妥当,人人相得中,不浪费丁点儿料,人家给钱挺乐意,没人敢说咱半个秕字,一春天不清闲,说话间我马俊生又拦住了新活路……”二婶子笑笑说:“你马老抠掰屁股上树自己抽自己,外响里不响,我看你抠地边子不能怨一个,咱不是为两个孩子么,孩子如意咱们大人才如意,大人是过的孩子们的时光呢,为点地边子把孩子事儿耽搁了得不偿失呢,别价大处不看小处看,大处不瞧小处瞧,什么事儿都不能尽善尽美啊!你又不是与你亲家过日子,你管他难缠不难缠,你管他什么‘二黄瓜’,买东西不着是一时,寻媳妇不着成辈子!”爹爹点点头,仍说:“无所谓,离了二黄瓜的闺女地球不转了?咱家二小子闹不上个媳妇了?我看不见得。鸡叫天明鸡不叫天也明,全世界都闹不上媳妇儿二小子也闹上媳妇儿了。”二婶子又嘟哝一句说:“马老抠……”张了张嘴没敢说康守江想要钱的事儿,一说钱爹爹更不愿意了,更絮叨“二黄瓜”好些不是来。

当天爹爹去找老“上司”老五爷,请老五爷替自己拿主意,农村人习惯把族长称“上司”。老五爷也说:“淼淼这孩子挺懂事儿的,不叫爷爷不说话,啥活儿不惜力,能塌下身子干,在家孝顺也是出了名儿的,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这当然也是你们当大人的福,该订订了吧,又不是跟他‘二黄瓜’过曰子,管他什么‘二黄瓜’!”于是爹爹又到北院里,爷爷奶奶也同意;爹爹去找村里的高人李彦朋合八字,李彦朋笑了笑说:“合得着,不犯克。”

(天上口注:李彦朋,村里的高人或牛人,后半部将提到这个人)

爹爹回来与娘商量着怎么着买毛线截衣裳下聘礼。二婶子说:“现在还兴那个么?给些钱让他们买去罢,想穿啥买些啥,大人买的不一定称她的心。”爹爹头揺得就像卜浪鼓儿说:“咱家老几辈不兴这个啊!我成媒那时好衣裳截两身,电光线袜子买四双,交换下八字换个媳妇来,从咱家坏了村里规矩么?出钱订亲能把三邻五舍大牙笑下来,羞死八辈子先人了还。”二婶子又一次笑了说:“马老抠,别觉着你家老祖宗娶个二房还倒贴,可光景变化了,现在不比从前了,你从前穿的是布鞋,现在穿的塑料鞋;你从前点的是油灯,现在点的是电灯;你从前穿的是土布,现在穿的高纤维;上辈人打工推着红车儿去,现在汽车‘呜’地就到了,想回‘呜’地就回了……我成亲时倒是截的比及呢,双斜纹,电光线袜子买四双,回趟娘家三里路就毁了,统共花不了10块钱……”爹马老抠说:“那会儿10块钱倒也挺难挣。比及呢双斜纹电光线袜子是最好的东西了,上等货色了。二弟妹,别价找客观,倒贴说明咱家人有能耐,有能耐的人就是好寻媳妇儿,咱家成才娶媳妇连件子衣裳也没截,姑娘硬往咱家跑,清没辙儿了。急什么急?成功过不了三二年就是把好手了,能领工带队了,好媳妇自然就跑来了,离了二黄瓜家闺女塌天了?离了他家的檁子不盖屋子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还!”就一百个不乐意,抱哥哥的孩子上街玩去了。街面上一回来,娘边撇嘴边伸出五个手指头说:“当家的,二黄瓜给闺女开出了这么个价。”父亲问:“500块?”娘揺揺头。爹爹瞪大眼睛问:“5000块?”娘又摇头。爹爹再也不敢往下猜,当娘说出“五万”来,爹爹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说:“二黄瓜没熊能耐心里渴,把闺女当成人肉卖,他以为他那闺女金枝玉叶呢,把他们全部家当卖了也不值恁多钱!怕是当年陈士美娶那公主时也没花什么钱,也是倒贴的,叫他二黄瓜另寻高门吧,卖闺女的人家咱不与他家当亲戚,羞死先人了,与这种人家当亲戚丟人丟不起……”娘则说:“当家的你就别说了,怕是咱找错亲家对头了,你想叫人家二黄瓜也来个倒贴白送么?太阳西边出来了,说不定二黄瓜知道了更加码!”爹爹仍说那句话:“鸡叫天明鸡不叫天也明。不加码也不跟他家当亲戚,二黄瓜不知是咋想的,他黄鼠狼子吃大盐,想淡了!他黄鼠狼子吃大盐,想吼了!”

马成功高中毕业虽然算孩子,情人眼里出西施,对自己的事情很上心。当天就知道了这件事,听说有地方成媒也要钱,成一种风俗,或一种习惯,当然是针对那些家中特穷自然条件不好的,自己家的条件谈不上好与赖,倒是与淼淼有那份情。跟娘嗫嚅一阵说:“淼淼的奶奶妈妈都有病,确实有困难,咱们家就出些,让淼淼给她爹说说少要些,指望卖闺女赚钱吗?淼淼知道了肯定不愿意,这不是淼淼的本意吧?我不怕他二黄瓜,我找那二黄瓜聊聊去,娘!”娘似乎不知道儿子该不该与老丈人亲自砍价去,会不会跟二黄瓜吵起来,吵起来越发不好办……后来想:“吵起来也许是好事,断了儿子与淼淼的念头了,二小子咋能娶不上个媳妇呢!”说一句:“还是跟你爹商量商量吧,二黄瓜是见财迷,跟他能讲出什么理儿呢?再说哪有孩子家跟老丈人砍价钱呢?惹村里人笑话咱?”马成功虽然刚毕业,为了得淼淼,就顾不得许多了,就说:“爹爹太抠门儿,光看那老皇历,按他的办法就瞎了,我这辈子得不上淼淼了,逮个雀儿还需要撒把米儿呢,我不同意爹的那办法!”

娘替爹爹抱不平说:“可别那样价说你爹!”

马成功说:“为什么不让我复读呢?”

娘说:“你不是没考上么?怨你爹?”

马成功无言以对。两个村挨得近,说来巧,路上正好遇见康守江与闺女淼淼拉了一排子车土,马成功被康淼淼羞羞地瞟一眼。马成功平常不经意,这才注意打量这个未来的老丈人康守江,瘦猴似的中等个,稀溜溜几根黄胡须,上下唇吹口嘴,趿拉着双破拖鞋,走一步打一下脚板子,走两步挨两鞋底子;在这暑热的季节里,生怕冷,破旧的外套里还穿一件退了色的兰褂子,皱巴巴的裤子打着卷儿。为了得媳妇,马成功不敢蔑视未来的老丈人。忙把车子接过来说:“叔,恁热的天,拉土弄啥呢?”二黄瓜康守江似乎乐意让正谈着的未来女婿替自己干些活儿说:“家里喂了头克廊子猪,总窜圈,想把猪圈接上一截子……”马成功心里一咯噔:“克廊子猪,总蹿圈……二黄瓜会逗趣幽一默?他是否暗说自己与淼淼进城呢?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黄土接猪圈,自己村猪儿大伯家的猪厂全部水泥圈,焊上铁栏杆,全部单头栏,四个月就能养一茬,那猪个个几百斤。猪儿大伯虽愚钝倒忠厚,康守江既犟筋夹杂着不讲理,不一定有那猪儿大伯的脑子好使吧?”

马成功不亏文才好,极觉得“玉米地里种绿豆”、“珍珠搭着黒豆卖”,娶媳妇搭配这么个难缠的老丈人!大车子拽,与淼淼又拉了两排子车土,拉土间淼淼说,爹不想让她唱戏去,在家困得急死人,我真想跟你走,给你当下手,要么咱们偷偷地走,也干那木匠话,学装修做傢具行不行……马成功心想:“如若那样丶则让他爹讹上了,会去自己家闹翻天,自己爹马老抠更难说同意了。不敢说她爹要5万地钱的事儿,淼淼知道了会与她爹闹翻天。就算闹,淼淼未必闹得过她不讲理的爹。只能偷偷与二黄瓜康守江谈价钱,自己家少出些,康守江少要些,话说白了搞优惠或打折,将来挣了慢慢还,只要与二黄瓜康守江谈妥了,把亲订下来,有什么不好说的呢?这才是娶上淼淼的最佳好办法,就这些办法也需回家跟娘讲通了,娘再跟爹爹马老抠做工作,自己给爹说爹会蹦……”

想偷懒,有时候爹爹安排的活路还胡二麻叶的,能少干且少干,能凑乎就凑乎,能歇会就歇会,能将就就将就,马成功此时刚下学的学生干这种修猪圈的活难度可想而知了,比爹爹马老抠安排的活路更上心,更经意,更卖力,不想让挺难侍候的老丈人挑分文瑕疵来。那头克廊子猪,在圈里“啍啍”地兜圈子,似乎不高兴。与淼淼和很硬很硬的泥,靠圈里皮裱些砖,又接上一部分墙,手上有泥,淼淼时而替自己擦擦汗,至中午时分把个猪圈补好了。未来的老丈人康守江趿拉着鞋,抽着自卷的烟,打火机不好使,打几遍才点上,虽然不满意爹爹马老抠,对自己修补的猪圈还是挺满意。马成功有些话淼淼在场不便说,最好不让淼淼知道与康守江单独谈。扭身儿刚要走,康守江一下子说:“你上哪?随便用些便饭,你要说的话还没说,我也要把心里想法给你透透呢!”马成功想:“昨日二婶子透过了,无非是谈钱的事儿,当着淼淼的面儿能谈吗?”此时淼淼把拌好的粉条凉菜端到小小吃饭桌上了,她妈妈似乎挺歉意端出来自家淹制的咸罗卜丝儿及一盘子咸酱豆,康守江自感高看一眼了,把常喝的散酒提出来,算招待未来女婿的第一顿饭食。马成功见果真推辞不掉,不好意思坐下来,冷静地说:“叔,我想订亲咱家淼淼呢,我们从小儿一块长大的,这些您知道,叔……”说过把头低得很低很低的。

“我知道。要成亲还不到年龄呢!”康守江自有凳子不坐圪蹴上去的穷毛病,把斟上的一杯酒递过来说:“怎么不上学又想学那木匠活了呢?”

“我没想学木匠活,我数学分数差,把总分拉低了。”

“上学,哪能一次就考上呢?一次考上人人都去上学读书了,农村就没人当庄稼孙戳牛屁股眼子种地了;家里确实离不开,所以淼淼不读了;可你与淼淼不一样,是男孩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男儿求上进,上学才是正经道,考不上继续考,铁梁能磨绣花针,经经磨难才能成大器,你现在最大的选择是复读,是重读,把书念透了念烂了也许就考上了,现在有这个机会你不抓,再过二年就迟了。我知道你与淼淼一块儿长大的,我知道淼淼心里有你哪,如果真去复读我把淼淼给你留着呢,戏也不去学,在家里只干些农活来,照顾奶奶跟她娘,哪儿都不去,只等着嫁给你……”

马成功翻眼瞟瞟二黄瓜,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康守江,并不像爹爹马老抠说的那么癞,或者是谣传了。可自己的爹马老抠咋不像淼淼的爹也往这方面想想呢?一门子心思不让自己复读了,说学什么木匠活挣大钱,从没见爹挣多少大钱在哪儿,与康守争什么地边子,缠什么嘴。随意叨些菜。康守江继续说:“大学毕业后娶淼淼,小子你知不知,考上清华北大县长大人会去送!那时候看咱们两家光彩不光彩?荣光不荣光?三里五乡的都知道,你爹教子有方啊!学校育人有辙啊!连你家老祖宗阴曹地府也感荣耀风光了,你爷爷说不定会写戏村里唱,祖辈都做那木匠活,现在出了个大学生!到那时认亲就不是这种廉价的酒,我买上好的茅台招待你!”康守江叨口菜,端杯不经意地让一下马成功,把酒一下子灌下去说:“傻孩子!你在鼓里蒙着呢,你爹想省钱,耍你你也不知道咋耍的,还按你爹你爷过去处世的老法儿,把你自己就毀了,现在还兴那个么,让你背着个木匠箱子山南海北地跑,结了婚让淼淼满眼盼着你,两眼直勾勾地等着你,三年五载你又找一个,你就花心了,你就返祖了,你又走了你祖宗的老路了,那时淼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过不能嫁不成,我不想让俺家淼淼受那种守活寡的洋罪儿,我一直看不惯木匠活那行当……我,康守江,早听说过你们村的俗语儿:‘为人不嫁十八户,半男半女半寡妇’,木匠活,不是啥球好营生……”

马成功低下头来想:“这二黄瓜咋判定自己花心呢?当年老祖宗在那特定的环境下,被人挟制了,又娶一房处于种无奈吧,一种原因吧,在学校里往往当荣耀,现在倒成把柄了,成自己累赘了。马成功想:“此一时彼一时,别看康守江喂猪不灵透,确实替淼淼设计得万无一失呢,戏自己耍自己,话中有话明说暗激刺,生怕自己害了他家淼淼呢。所以就用多要钱的办法卡自己,就是结了婚,去做木匠活,背着箱子到处转,也要带着淼淼去,也要与淼淼在一块儿,咋能扔了淼淼呢?”便说:“叔,我数学差劲,如果复读,我没有把握能考上,其实是心里没有底儿,这可恶的数学一门课把我羁绊了。爹总说我哥学木匠活能挣钱,盖房子没用我爹一个大子儿,所以统统就没商量,逼我学木匠活……”

“孩子,脑子在你脖子上,你需要认真动脑子,木匠活是靠力气混饭吃,读书则是靠脑子吃饭了,明摆着学木匠活跟读书差层次。要说学木匠活是叫人家管,那么读书升学则是管人了,享受不一样,同样如种庄稼收割不一样;让我咋说呢?让我咋着批讲呢?你没看唱戏里《范进中举》吗?《朱买臣休妻》么?别人不相信他,还是考上了;所以按你爹的想法肯定瞎透了。我不是当着你的面子说你爹的坏话呢,你爹铁自私,太抠门儿,绰号儿马老抠,为地边子不经我同意瞎胡改,他咋能那样呢?你爹爹整整多占我两耧地,那么长的地伸整整两耧地啊!一年我少见200斤,10年少2000斤,时间长了就多了!”康守江说着呷一口酒,晃一下小脑袋,好像当着未来女婿的面儿,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叔,为地边子我也弄不清究竟谁说的对,您说的有道理,我爹似乎也有理;总觉得为个地边子伤了和气不值得。如果我将来娶淼淼,这似乎成了家务事,把地还给叔也没啥……”马成功抬头望一眼好多人喊他“二黄瓜”的未来老丈人康守江,这人极难缠,能否成自己的老丈人不一定;自己的爹虽然挺抠门儿,未必多占他二黄瓜康守江两耧地。接着说:“叔,话再说回来,我数学底子差,与范进不一样,更比不上挺有自信的朱买臣,人家是心里有底儿,所以很执着;我是心里没有底儿,一见数学脑子就糨子了。如果执意复读去,爹爹肯定不愿意,我还靠爹爹资金供应呢。”

“那就是你们家里事情了,我劝得人劝不了心,管得了种管不了收,天管收,地管收。我看你外表聪明心里不灵透,我的话你别价不耐听,看来我说的是乏话……”康守江失望地摇揺头,就有万分的不高兴,又喝一杯酒,往下说:“咱们吃饭吧。”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此刻,马成功确实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从康守江那闪烁不定的眼神里,对错都是自己的不是了,爹爹马老抠的不是了,马成功闹不准最佳选择了,如果不去复读或许康守江真要那个价,那价钱爹爹肯出吗?自己有钱吗?不挣钱没能力掏钱是硬道理,或许此生得不到淼淼了;如果去复读谁敢保证自己一定就能考上呢?马成功胡乱吃些饭。刚出门要走时,淼淼本想送送他,被爹爹二黄瓜拦住了,淼淼生怕此生错过了马成功,回屋里哭开了,埋怨爹爹管得宽。她妈妈白一眼康守江,到屋里劝闺女。淼淼说:“你跟奶奶都有病,上学不让上,学戏不让学,你们都是慢性病,难道我跟爹爹都笨在家里伺候您?咋着也用不上两个人,对人家马成功说的是条路儿,拿胳膊往外拐,对自己的闺女却是不给路儿,这样下去,说不定我会疯了呢!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妈妈虽然疼女儿,却感觉没办法。康守江说:“你不是我亲生,是雪窝里捡来的傻闺女!”

康守江的眼神是证明,十八户村同样好多这目光。马成功回去路上,想起来自己也弄不懂是对是错的一句话:“成者王侯败者贼!”假如考上了学,到处是赞誉声,这儿那儿全是闪光点,人人都会恭维你,若考上更高的学府县长大人会去送;如若考不上学,人人都会贬低你,外表光亮一肚子青菜屎!甚至柳格镇程大傻子也会下眼看待你!马成功接下来想:“如果自己爹是程大傻子会不会让自己去复读呢?答案肯定会。那么爹与程大傻子谁精谁傻呢?程大傻子香臭不分尚且希望儿子去读书,那么爹爹马老抠那是何必呢?爹只会一分一厘拿钱握出水来穷抠唆,对任何种浪费看不惯;与康守江争那地边子,与哥哥同样打工挣钱少10倍;哥哥敢往高质量上搞,价钱高价位上要,工期赶得快;而爹则不肯或不敢,说白了没能耐,与自己考不上学的道理同样是脑子里有根线路未开通。康守江人不咋样话却有道理,自己只有复读一条路,虽然数学成绩不怎么样,也许认真努力一下碰碰运气真能考上呢!也许能挽回这么惨痛的面子呢!”马成功心里有底了,豁然亮堂了,决定回家找爷爷,极一种侥幸感,爷爷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最崇尚有学问的人,最乐意自己家孩子读书了,毎次回家总是关心地问自己,功课深不深,学习成绩好不好,考试能拿多少分,自己没敢说数学极差劲,被自己含糊其词搪塞了。接下来想:“有爷爷的支持爹爹不敢再说啥,爹爹再老抠不敢在爷爷跟前犟。”

酷暑的下午两点钟上下,街上有个卖葱的,不怕毒太阳晒,在喊:“卖葱!一块钱2斤丶两块钱3斤啦!”马成功读初中时听说过街上有个傻卖葱的,今天才见识此人,不讲究穿戴,推个独轮车子。马成功问:“3块钱给几斤?”卖葱人说:“便宜,3块钱给5斤!”

眼下不是探讨葱多少钱一斤的时候,马成功关键是找爷爷。爷爷奶奶住路北哥嫂新盖的院子里,堂屋底上两层,外有保温墙,室内姜黄色进口木地板,一米高木质墙裙子,墙面贴壁纸,一个上2楼的楼梯就花十几万,装修很豪华,屋顶是扣有带兽头古香古色的琉璃瓦,形状像个宝盒子,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闪着光,常被村里人误说称“别野”,更有人说若四个房角上挂铃当,则像北京的王府了。这都是哥哥模仿外地的房子亲自琢摸的新样式儿,院里栽极珍贵的两棵树,一棵春天开花儿,一棵秋天开花儿,寓意在这儿过春秋成富贵。像哥哥这样的房子整个十八户村里没几座,只有两家开木器厂老板级别的才能与哥哥的房子相媲美,见高低。哥哥让爷爷丶奶奶住底层西边房间里,说装有地暖挨着炉子近,冬天则不冷,夏天会凉快。外两间是客厅,哥嫂及孩子住东头装修更豪华的房间里。有时候哥哥回来了,嫂子高耸着胸脯高跟鞋踏在木质地板上,在房间拎上个坤包儿,如同马蹄铁踏在柏油马路上,一字步儿来回走,响声节奏且清脆,嘴里嘟哝着说:“上王府井大街去,上天安门去,上民族宫逛逛去。”与哥哥一阵笑,说不岀两口子的惬意来。哥哥说:“你走势很好看,我先看你走势相中了你,然后看长相娶了你,去北京不算啥,别说的恁可怜,啥时候有空了,真领你北京去一趟,看一下古长城,逛一下颐和园,不花几个大子儿,钱是龟孙,没了再拚去。”嫂子说:“去趟北京没钱了么?那不是穷到家了么?”哥哥说:“现在是挣钱的好年华,60岁以前拼不到钱就完蛋了。各有各的任务,你照顾好孩子我挣钱!”

哥哥的二楼清闲着,说将来他儿子结婚住二楼……哥哥领队山南海北地跑,拦活接工程搞装修,常开车回家看一看,嫂子像支应凯旋归来的将军一样照看他,像妃子照看皇上一样侍候他,顿丘一杯酒丶精美的小凉菜,哥哥大腿压在二腿上,臭脚丫子翘到桌面子上,音响开至听力极限,震天价响,东边听到康骨碌村,西南听到李家楼村,本十八户村那更别说了。哥哥让嫂子凑音响唱一曲,嫂子就唱那《临明的夜……》,爷爷嫌聒噪说:“人能挣钱真没治。”让哥哥把音响关低了,哥哥偷偷地说:“自己算啥,爷爷乡下人,没见过真正有钱人……人家那种挣法儿才算真正挣钱呢!人家那种活法才算真正活人呢!人家那种消费法才算正经消费呢!人生为神仙不过是那样吧!存钱至8位数,存好酒几屋子。”爹爹一门子心思想让自己学什么木匠活,显然是被哥哥的房子诱惑了,若不是这幢好房子,爹爹马老抠不一定执意把自己牵扯进去学什么木匠活。在十八户村子里,哥哥活法儿最高境界了,自己像龙卧浅滩了,想得个淼淼这么难,想去复读这么难。

在路北的院子里,马成功见奶奶与嫂子正在那高大宽敞的门楼过道里乘凉扯闲话。奶奶看见二孙子回来嘻嘻地乐。满眼里慈爱问在康守江家吃的什么饭,喝的什么酒?给你说些什么呢?要钱少些了么?马成功并不言语,他能给奶奶说些什么呢?奶奶又说:“看看,人咋长得恁快呢?”连说两三遍:“二小子这几年长高了。”嫂子也夸小叔子像一棵旺长的小桐树,这年岁正是抽条旺长的时候,嫁来时还是个低低的小毛孩,现在也将近一米柒,二十三窜一窜,再窜二年撵上他哥成才个子了。奶奶说:“现在生活条件好,人就长得快,那比我们那会儿,吃没吃穿没穿儿的。”嫂子就笑说:“所以奶奶个子低,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旧社会,咋能与现在相比呢!”又说:“若不是淼淼缠着二弟,我就给二弟说一个,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儿的,不比淼淼人才差,二弟总觉着除了淼淼世人没有美人了,那就想瞎了,那就想错了。”奶奶一听更乐了。就撺掇说:“你公公真不想让他上学了,康守江家的闺女你公公难说能愿意。”嫂子笑着说:“又不是公公找媳妇,他不愿意枉费心,火车头冒烟算白气儿。”奶奶说:“话是那样说,二小子的事儿能当个半拉家,若不行就把那闺女给你兄弟说说呗,淼淼的爹丶那二黄瓜要钱太多了,好些人说他是杂碎,难说与你公公谈得拢,往后亲家见面难说话,两家挨地边子铁近了,亲戚离近了不咋着好。”嫂子笑了说:“那还不是一句话?也是高中毕业生,水平都一样,年龄也相当,复读没意思,难说能考上,只想打工去,是俺舅家的二闺女,这几天说走还没走……”奶奶问:“她叫啥名字呢?”嫂子说:“她叫靳银花,人们叫着叫着叫转了,总叫成金银花,其实金银花这名儿也不错,比那靳银花还耐听,还中听,现在听起来也听不出叫金银花还是靳银花。”嫂子继而调侃二弟说:“说不定你们一见就会钟情呢,你见了我舅家的妹妹就忘了淼淼啦!”马成功想:“虽不在一个班,自己有淼淼就行了,自己认识那金银花,我不喜欢这花那朵的,芥茉调凉菜,各人有心爱,长得再好不稀罕,我就相中淼淼了,嫂子又插一杠子。关键的关键是复读,不是寻媳妇的事儿了,按照二黄瓜的说法复读了自然就有淼淼了。”于是问奶奶:“爷爷呢?”奶奶说:“午休不知道起没起。”马成功一到上房见爷爷在那儿看电视,看爷爷脸色不好看,似乎不想理自己,说了句什么刚要走,爷爷关了电视机,问一句说:“成功,有事儿么?”马成功把自己想法就说了。爷爷望一阵孙子,沉吟良久才说话:“叫你上学上瞎了,个子长成色没有长。这些天总是没事找事么,是不是真有这种事儿?”马成功讪讪地说:“我也闹不懂咋回事儿,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烦,心里躁……”爷爷说:“不是爷爷说你呢,已经长大了,该长个心眼子了,既上学又牵扯个女孩子,能安心学习么?能一举两得吗?玉米地里种绿豆绿豆长不长?长也是血黄秧儿,长不出好产量!康守江家的闺女是否不间断学校里找你去?”马成功只好承认淼淼给她奶奶妈妈买药时丶会去学校里找自己,平常不咋去。爷爷说:“康守江不是省油的灯。与淼淼小时候有些来往就罢了,人长大了,想上学就别与淼淼女子来回跑跑了,许是她把你学业耽误了,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呢,再跑跑把人家闺女名誉弄砸了。”

马成功不语也不犟,心想说:“如果与爷爷顶嘴肯定爷爷更是不愿意,若爷爷与爹统一思想了,拧成一股绳,更有副作用,一块儿对付自己更是不好办,自己更哭天没泪了,清没辙儿了。”听爷爷继续说:“孩子啊,若改了,我给你爹说说复读去,如果再跟康守江家闺女来往嬲嬲着、牵扯着、稀里糊涂混下去,倒白花冤枉钱,倒不如早早学活去,再复读也难说能考上;上学就上学,你说你跟女孩子家嬲嬲些什么呢?”马成功翻翻眼皮不乐意,更不敢说康守江要自己毕业后娶淼淼,那样爷爷及爹爹更会火冒三丈的,更会说二黄瓜“黄鼠狼子吃大盐,想吼了。”若自己考上了学,那时候决定娶谁只有自己能做主,现在的关键让爷爷说服爹爹使自己复读去,点点头答应了。心想说:“只有忍辱负重了,暗渡陈仓了,卧薪尝胆了,权宜之计了。”不便随即走,坐下来与爷爷山南海北扯闲话,扯历史上小故事儿,扯同学家的小事情,扯学校的伙食时而不干净。但爷爷一眼能看出来,自己的孙子坐不稳,像热锅里的蚂蚁更像腚上长了剌,看得出他情难舍,肯定放心不下那康淼淼,一时很难了断的,甘蔗没有两头甜,世上的事儿没有一举两得的,了断不了学就上不好,这是亘古不变的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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