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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家村

浙江宁海县,王家村。

村子夹在南北西三座大山之间,山上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虽然是阳春三月,南方的小村落已经绿意盎然。村东头有一条小山道,由于少有人出村,山道上面全是杂草,要是不细看,绝对不会知道这是进村的道路,但这也是这个村里唯一进出的通道。

村东头有两棵成年人腰粗的老榆树,估计也有百年历史了。村南是一片田地,此时有几个老农正在田里劳作。北山脚下,错落有致的盖着十几间房子,都是木质结构,不像是北方那样的秦砖汉瓦,虽然不伟岸却也透着江南的精致气息。

真是一幅江南小村的美景!

从村东往西数第三家,门口石凳上坐着一个少年,约莫有个十五六岁的模样。剑眉星目,眉宇之中透着一股坚毅,但是眼神里却流露出一股稚嫩气息。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木剑,刚才练剑有些累,在哪里呼呼的喘着粗气。摊开的衣衫,隐隐漏出少年白色的肌肉,裸露的脖子上喉结隐现,少年后脖颈处一颗鲜红的痣,娇艳欲滴。

“阿林呐,你爹怎么跟你说的,不让你练剑,你怎么又练上了。”从厨房钻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四十岁左右,穿着很朴素,手里还拿着抹布,一遍擦手一遍对少年说道。

“娘,你看你,又来了。”这个叫做阿林的少年不耐烦的答道,顺手就把木剑扔到地上。

“爹就让我读那些圣贤书,可我现在也读了不少,却不让我去参加科举考试,你说我读那些书有什么用。”阿林站起来,边说边往屋里走。

“这个,孩儿啊,你爹自有你爹的用意,你要理解。”阿林的娘跟在后面说道。

阿林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开始喝水,少年的喉结随着喝水的节奏上下跳跃。

喝完水,阿林边用袖子擦嘴边说道,“娘啊,我爹有什么屁用意,他就是非要守着他的破祖训,就是不想让我有出息!”

阿林娘听他这样说,扬手就要用抹布打阿林,被阿林躲过,阿林顺势跑出了庭院,向北山跑去。

他的身后,阿林娘的叹息声传来,“哎,孩子啊,我何时不想让你有出息呢。”

出了家门,阿林穿过一片小竹林,沿着山谷,向山顶登去。这条路,对他来说是已经轻车熟路了,小时候一挨打,他就偷偷的跑到这山顶上,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来说,爬山简直是如履平地,没一会儿阿林就爬到了山顶,坐在他每次都来的石头上。

坐在山顶,远处云海翻腾,不远处树林茂密,山下的村子掩映在树木之中。

随手揪下一棵草,叼在嘴里,阿林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山风吹在脸上的凉意。

非要遵守那个破祖训,说什么李家后人不得科举做官,不得当兵打仗,哼,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一方面让自己天天读那些圣贤书,一方面却不让自己参加科举,这是什么祖训啊。

一想到这些,阿林就忍不住想生气。他叫李林,今年十六岁。他爹叫李景润,是这个村仅有的一个会认字的先生。他娘叫王二娘,是东头王二爷家的老三姑娘,当年王二爷看李景润有学问还知书达礼,就自己上门要将女儿许配给李林的父亲,李景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答应了这门亲事。

说到祖上,李林从邻居王阿婆嘴里得知,他家原来不是这个村的,是后来搬来的,所以说他家是王家村仅有的一家外姓。他祖父带着他的父亲,从外乡搬到此处,而搬到此处的原因,王阿婆也不大清楚,有可能是为了避难。而一同搬来的还有一大车的书,所以李家就成了这个村唯一有书的人家,而他爹就成了唯一认字的先生,因此他们家在王家村就得到特别关照。

李林从小就被父亲教育的很严格,凡是他家的书,在他父亲的严格监督下全都被他读了好几遍,其中包括四书五经,战国策,孝经等,几乎达到烂熟于心的地步。

相比于读书,李林更喜欢舞枪弄棒,他觉得男人更应该在战场上拼杀,保家卫国才能扬名立万。而对于练剑,在十岁那年被父亲发现一次得到痛打的结果后,李林都是趁着父亲不在的偷偷练剑,其实他的练剑也不算是练剑,既没有名师指点也没有一把真正的剑,他每天只是拿着他的木剑,自娱自乐乱耍而已。

要是有一天,我能指挥千军万马,纵横疆场该有多好,该有多风光啊。李林躺在大石头上,不知不觉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随着日暮西山,落霞的余晖慢慢的洒在王家村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仿佛一层薄雾笼罩在村子上方。劳作完毕的农人陆陆续续的回家,孩童们开始在门口嬉戏起来,耕牛脖间悬挂的铜铃,叮铃叮铃的作响。

东边寂静的小道上,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按说这条道常年无人行走,此时怎么有人来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怪模怪样的人,这两个人的打扮实在是太怪了。一个头顶大草帽,像是顶着一个锅,身上披着草帘子,露出黑白相间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长刀,腰里还别着一把短刀。另外一个衣服穿着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戴草帽,前额顶上没有一根头发,不知道是剃了还是秃头,而两侧和后脑勺头发还挺长,用绳子扎在脑后,活脱脱一个小丑。

这两个人见有个村庄,就叽哩哇啦的向后面喊道,不一会儿,后面的小道上陆陆续续走来十几个人,穿着打扮都差不多。

他们在村子口研究了一阵,便分成了四队,其中南边和北边各有一队跑去,其余两队进了村子。

第一个和这些怪人碰面的是家住村东头的王三爷,他今年有六十岁了。他一看村里进来陌生人,就走上前去询问。

“各位爷,来到王家村有何……”王三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你,你们……”

那把刀瞬间又拔了出去,王三爷看见自己的血从胸口飞溅而出,王三爷像一个拔出来的秧苗,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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