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出发吧。”华令伸说。
陈王月扭扭捏捏:“这么早?”
“嗯,实力提升的太慢了。”华令伸说。
“这才二十多岁,这么逼我真的好吗?再说了,人家都是万把年才晋升的,我着什么急啊。”陈王月摇头。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迟允衣闻言直翻白眼。
陈王月撇撇嘴,表示不屑。
“有些事情还是得你想明白。”杉云无可奈何的说。
陈王月不置可否。
白其根突然道:“如果顾双魂没死,你会怎么办?”
陈王月狐疑道:“他不是死了吗?”
白其根冷笑:“他为什么杀你?”
陈王月沉默片刻,答到:“不知。”
白其根说:“或许有,或许没有。可如果下次,又有比他强百倍的人要杀你,你又如何?”
陈王月无话可说。
白其根斜过脸去,眼珠子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陈王月沉默,最终拱手行礼,离去。
。
“宗主,少宗主请见。”女弟子道。
“请见?”白项歆暗自思忖。
“让他进来。”白项歆道。
陈王月微微行礼:“宗主。”
“嗯,怎么了?”白项歆问。
“上次的事。”陈王月提示道。
白项歆点点头:“好,那我随你去一趟,就现在吗?”
陈王月答:“刻不容缓。”
白项歆扫了扫空荡荡的大殿,不觉得一阵恍惚,她已有许多许多许多年没有过踏足过外面的世界了。
陈王月看着她的表情,望向远方。
“前面带路!”白项歆飒爽一笑,风华绝代,绝世佳人。
。
天空中,陈王月飞快的前行,白项歆显得从容不迫。
“大概就在这片区域,应该有一处遗留的空间标记。”陈王月说。
白项歆突然一楞:“别人留的空间标记我哪能探得出来?”
陈王月也一愣:“不能吗?”
白项歆扶额叹息:“笨,修为低的我还能窥探一二,至尊的标记我哪能发现?”
陈王月尴尬道:“这些没人跟我说过啊。”
白项歆翻白眼:“笨。”
陈王月掏出一张灵符,像是符箓,却是法宝。
陈王月感受着四周的气息,随即向着一个方向寻去。
白项歆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随意的问:“有这种东西不早拿出来?”
陈王月顾左右而言它:“我这不是想看看您的强大实力嘛,弄巧成拙了。”
白项歆笑了笑,没当回事儿。
陈王月随口问:“就咱们俩?”
白项歆答:“嗯。”
缓缓的,空间仿佛被切开的豆腐一样,出现圆形镜状空间门。这扇门口不同于任何他见过的任何传送门,光洁稳定,没有半点气息外溢。
“厉害。”白项歆赞叹。
白项歆虽然不是空间之道的大家,不过也是有所涉猎,一看到这门的出现只顾得上称赞。
白项歆看的是门道,陈王月看的是热闹。他毫不在意,直接走了进去,白项歆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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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光洁的石壁上开出一扇空间门,一如空间门的平整,石壁也是如此。
陈王月的身形显露,环顾四周。
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声响。前面依稀可见四个字:此间地狱。
陈王月顿时摸不着头脑:“怎么瞧着不像是好地方啊。”
白项歆也很快出来,环顾四周。
不过仅仅一瞬间,白项歆便紧张的问:“这里就是至尊洞府?”
陈王月点点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白项歆凝重道。
陈王月一头雾水:“不知道啊。”
“恐怕是啖生体内吧。”白项歆说着。
陈王月悚然一惊。
啖生,龇晅,府承,爻簖。四只恶灵,闻名天地间。远古相承,啖生,乃虚无之兽,所过之处能量枯竭,万物崩析。龇晅,一只棕色小兽,河豚模样,仅一拳大小。无耳,无鼻,无嘴,无眉,仅一对极其巨大的眼睛,喜好观日,好静。府承,体态如山蜥蜴状,肚皮贴地,三足,皮肤通红,无鳞片毛发,皮肤裸露。嘴巴细小,无舌,脸长且窄。爻簖,传言为一女子,身姿窈窕,英气逼人。随身携带两柄长剑,好杀戮,喜欢将任何事物一分两半。
“不可能吧。”陈王月惊疑。
“我的灵气掉的很快,并且就连法相力量,界力都在被削弱。”白项歆说。
陈王月急忙内视。
果然,全身的力量正在迅速被抽出体内。
白项歆说:“快离开这里。”
陈王月想起那些至尊的话:“不!我不回去。”
白项歆惊诧的瞪大眼:“你说什么?为什么?”
陈王月自信满满的看着她:“我绝对不会死的。”
白项歆叹息一口:“我不同意,跟我走。”
“放心,无害的,我加工过得,这只是一缕分身,只会吸人,不会吸死人的。”梅于莱道。
陈王月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眼神坚定,咬牙道:“我要留下,我要在这里完成浸道境的晋升。”
白项歆皱眉:“不行,这里很危险。”
陈王月反驳:“我不怕。”
白项歆气愤,一把提起他,朝来时处走去。
陈王月皱眉,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抽出白剑。
白项歆冷笑,手指反而捏的更紧。
陈王月冷冷的跟她对视:“你阻止不了我,你现在能拦得住我,总有一天会松懈。我要在这里完成晋升,我不离开。”
白项歆不屑道:“就凭你?”
陈王月咬牙,不反驳,倔强的昂起头颅。
陈王月固执,白项歆其实比他更加固执。
“不可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的你在这里只是送死罢了。”白项歆已经朝外走去。
陈王月举起白剑,砍向白项歆。被白项歆轻而易举的接下,轻而易举的夺剑。
“在这种危险的地方,我都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带着你更加增添了难度。你真想死?”白项歆觉得诧异。
陈王月深呼吸,眼神愈发坚定:“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白项歆皱眉,等他的下文。
“我就在门口修行,绝不往前一步。”陈王月说。
白项歆迟疑,此地灵气极其浓郁,然而不详的气息也是极其强烈。她仔细的权衡,认真的比较,慎重的考量。
“好,吧。”白项歆缓缓的将陈王月放下。
陈王月这才安静下来:“我去那边了。”
白项歆点点头:“注意点安全,你可是我的接班人,没了你天机仙宗往后恐怕就不好过了。”
陈王月没回答,走出十多步,突然回头。眼神中带着一些东西,明明面色平静,但是眼睛中似乎有熊熊烈火燃烧。明明嘴角在上扬,但是眉毛却缩成一团。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感觉胸中藏着万千声色,未曾张扬出现。
白项歆瞳孔微缩,急忙前去,想要阻止。不过很晚了,陈王月不知扔出一些什么东西,一些屏障挡在她身前。当她将之击碎后,陈王月早已了无形影。空荡荡的空间再次变得空荡荡,清冷的空气再次变得清冷。
陈王月其实明白,他的肩膀上肩负的是什么东西。长久以来的他总是装傻充楞,希望那传说中的审判之日永远不会到来。
不过这些行为显然没有什么用处。
虚陆是谁?九冥族为什么被灭?界主究竟有多么难以战胜?一件件沉重的衣裳套在陈王月的身上,令贫弱的他难以喘息,早早成熟的他其实知道他会多么难做。
他被逼的无处可去,无处可躲,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