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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职工同志们……职工同志们,今天是2001年11月23日星期五,下面是本厂自办节目时间,早间新闻开始之前,首先为大家插播一条来自市公安部的最新通告:最近有一伙儿流窜作案的盗车团队,在我厂附近接连作案,专门盗窃高档轿车,已经有数量名贵轿车无故“失踪”,市公安局卓局长提醒您注意保护好汽车的安全,并向您保证,一定会尽快将犯罪嫌疑人捉拿归案……”

“看来捉小鸡又要忙着捉小鸡了”,打了个饱嗝,两腿跷在桌上,随手拿了份儿晨报,聂扬百无聊赖地牛饮着曲宝国送来的极品大红袍。自从上次和父亲主动去曲家“赔罪”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两家大人间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不少,曲宝国更是借着向聂扬汇报工作为由三天两头的来聂家串门。因为聂顺的工作比较忙,也就没有注意他口中汇报工作这个说法,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的身份,不知会有何反应?而按照曲宝国的说法,两家离的这么近,还是双重亲家,走动走动是应该的。不过聂扬就纳闷了,很近吗?也就四十多公里吧!

“妈,咱厂广播员的普通话怎么都一个味儿,这方言也太浓了吧,听着真别扭!”聂扬撇撇嘴道。

一旁的聂母正在认真地擦拭着餐桌,听见儿子的话,笑着抬起头:“是呀!要是我们家小扬上去,绝对比他们强!”

“那是,妈,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上学了!”一个跃身,随手拿起书包,向门口走去。

“路上小心,注意把车放到显眼的位置,没听见这一段丢车丢得多?”聂母不厌其烦地提醒道。

“知道了,丢车,不可能,人家偷地可都是名牌儿轿车,就你儿子那辆破车,不可能!”笑着耸耸肩,拉开门,聂扬向楼下走去。

“NND,不是吧!老天也太长眼了吧!mLGBd!我的‘宝马’,5555555,没良心的东西,自行车也偷!别让少爷我抓到,我咒你找女朋友没Mimi,生儿子没jb,不对,那还是儿子吗?算了,便宜他了,生儿子没屁眼儿,我太阳你全家!”看着楼下那专属于自己爱车的位置空空的,聂扬觉得有些难受,毕竟这辆车可曾承载过冰雨和自己的爱情,“哎,算了,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过几天咱也弄辆机动的玩玩儿?”聂扬自我安慰道,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跟冰雨打了个电话说明原因,没办法去接她了,冰雨也很惋惜聂扬的爱车就这样丢了,在她的眼里,在车上同爱人如此亲密的接触同样是一种享受,虽然聂扬那时而不时有意无意的挑逗动作让她异常娇羞,但是同男孩乘车遨游整个X市的感觉总是那么的甜蜜,让人回味,不过在电话里,听冰雨似乎有什么心事,说话时总是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这让聂扬有些担心,还是到学校问清楚再说吧。

曲宝国也曾说给聂扬配一辆专车,被聂扬婉言拒绝了,时刻有人跟着虽然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飘飘感,可是总感觉做什么事都不自在,看看往来开始晨练的人,本想坐公交到学校的,可想到这么长时间没锻炼了,聂扬打消了这个念头。跑跑步也没什么,况且自己如果全力跑的话,那速度也不见得比那些代步工具慢多少。

为了避免太过骇俗,还是用自己最慢的速度去跑,即使这样,聂扬还是感觉到街道两旁早已光秃秃的树木不停的倒退,十一月的天气说不出的奇怪,昼夜温差很大,早晨这里是非常寒冷的,呼出的气体隐含着白雾,看着四周早起的人们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聂扬才发现时间是过的如此快,眨眼自己回到过去已经将近半年了,这段时间自己显然有些成就,而且运气也说不出的好,不论是在完美公司的筹建上,还是在自己感情的处理上,顺利的似乎有些过了头,但是昨天在爱情岛与杜文博的相见,让聂扬隐约有一种危机感,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虽然知道冰雨不会被判自己,但是谁又能预知未来呢?并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只不过那人的实力的确强悍,看来这次自己必须小心应付。

想着想着,聂扬已经跑到了中华路与新华路的交叉口,因为这里车辆较多,容易出事故,所以市委在两条路中间架起一个高高的灰色天桥,是专门为实验中学的学生设立的,自从开学后,聂扬还从没在这里走过。

一步三阶地上了长长的台阶,整了整凌乱的头发,继续往前走,做有氧运动真得很不错,虽然还没出汗,但是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迎接着朝阳的第一次洗礼,早已把刚才丢车的小小不爽抛之脑后。

而本来萧条的天桥到这时遇到了上班上学的高峰,又显得特别的拥挤,不过人们仍是不紧不慢,井然有序的走着,没有一丝吵杂,只是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尽快地走着,这也是聂扬最喜欢小城的一点:宁和,安静。

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乐曲,有些低沉,有些深邃,有些哀伤,音乐本就是在高空中产生,更加增添了它的空灵与神秘,这是什么样的乐器才能发出的呀!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它仿佛有了某种魔力,让一个个快步行走的路人步伐放慢,放慢,虽然不算是知音人,但是聂扬能感到乐者所表达的内心的苦涩与无奈。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聂扬快步穿过众人来到了音乐的发源地,居然是,是一把陈旧的古筝,往上看,长长的头发披到了肩后,有些地方已经花白,甚至连那修长好看的眉毛都染上了白斑,一双大眼精甚是好看,可是透过明亮的瞳孔,你却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好像死物一般,皮肤白净,五指灵秀,说不出的美,一套洗得发白的厚厚军袄繁琐的套在身上,如果从远处看,你定会以为这是个清秀的女孩儿,近了你才知道,居然是一个男子,只是,再往下看你会惋惜,左边的裤管竟然是空的。

正当聂扬慌神感慨地间隙,美妙的音乐却戛然而止,顿时,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胸口仿佛有一块儿沉沉的大石头压着,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驻足的人们也发出一声声哀叹,有对年轻人的同情,也有对音乐的感慨。一个,两个,三个,人们纷纷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放下自己的心意——rmb,低头给与自己的尊重。

“嘟!”死寂的空气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清脆的哨响!一个膀大腰圆臂戴红色袖标的中年男人,挪着自己臃肿的身材向清秀的男子跑去。

“这里不许卖艺!快走!”说不出的命令语气,声音中尽含厌恶。

年轻人没有理睬,低头又开始了自己的音乐。

“你走不走!”看那男子没有反应,中年胖子脸色一变,奋不顾身的上去撕扯。

风一样的年轻人,就这样被扯了起来,也许是身子太弱,经不起这样的扯拽,又或许少了一条腿,根本就无法保持平衡。清秀的年轻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胖子硬拉着向路边倒去。

“啊!”

“该死!”

“没人性!”周围的一阵咒骂与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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