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重来！”不知是第几次，也不知过了多少天，景司南仍是不知疲倦地摇着头，“坐正……坐正……胸，肩，大臂要自然放松，双臂向上自然弯曲置于鼓面，切记，小鼓是用来弹击的，打完之后立刻恢复击鼓时的预备动作，你杵在那儿干什么？重来……重来！”
“换一首曲子，给我拉一遍萨拉沙泰的安塔鲁西亚的罗曼史！”，脚尖和拐杖熟练地打着节拍，再次摆弄起小型的录音机，景司南皱着眉头看着曲谱，思索着下一个任务的安排。
甩甩头发，虽然是大冬天，但聂扬的全身早已汗湿，站在那里，飞速地在塞满曲调的大脑里调动着急需的信息，五秒之后，悠扬的琴声在房间内回荡……
“错……错……错……呼吸不对，记住，呼吸在任何活动和任何音乐艺术中都是首要的，小提琴更不例外，要用左鼻孔吸气，右鼻孔呼气，演奏时要不断地呼吸，绝对不能摒住呼吸……调整好呼吸再换一首曲子——布拉姆斯的第二号奏鸣曲！”
“蓝调布鲁斯的推弦要在降mi和降si上应用，这样才能弹奏出感情性的发音……肩臂放松，自然曲肘，手腕与手背平行，食指、中指自然弯曲置筝弦上，用指尖肉垫按抑筝弦，按弦意念在食、中指指尖上，切忌下压手腕，古筝左手按弦方法就是要到达“按弦取韵”、“以韵补声”的目的……葫芦丝的三吐是单吐和双吐在某种节奏型上的综合运用，不单是“吐吐苦”还有“吐苦吐”这种形式，特别要注意“震音”的技巧，因为它能发出声浪的效果是抒发内心情感的重要手法……”
“扬，在想什么？已经下课了。”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冰雨俏皮地轻拍了一下聂扬越发瘦削的俊脸，这些天也不知男孩儿怎么了，好像很忙的样子，按道理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没必要这么拼命的学习呀。
不出意料，这段日子虽然聂扬一直在忙于学习乐器，但偶尔还是能抽出一点点的时间看一下课本的，期末考试照样取得了全校第一，尽管与展飞的距离在逐渐缩小……而老妇人那十几个活宝在聂扬正确的策略冰雨教科书般的指导和马彪“友好”的监督下居然奇迹般地都在班级里至少前进了10名，有几个学生甚至超水平发挥前进了近30名一举进入中等生的行列。这种集体变态的进步速度着实让学校教务室感到恐慌，老师们只有一个想法，这次的试题泄密了，因为在实验中学的考场里作弊成功的概率只有1%。
因为：首先，考场的安排是按成绩走的，三六班那几个进步速度变态的差等生全部被安置在最后两个考场，试想整个考场都是些要么看着手表发呆到考试结束，要么趴在桌上，摒住呼吸训练自己的闭气能力，要么用功地在卷子上整齐地默写着自己熟悉的歌词之类的学生，让他们抄谁去？其次，每个考场都配有两名监考老师，括弧：一男一女，而且男老师都是久经考场的作弊Killer，其扔粉笔击中目标的命中率各个都不在岳世魁之下，哪个学生敢冒着被记过的危险在老虎屁股上挠痒？至于那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只是针对聂扬这种视力好得不能再好的人来说。然而说到泄题，那就更不可能了！考试由X市教研室统一命题，属于全市统考，哪个学生有这通天的本事把处于“闭关”阶段的老师拉出来问问题目。很无奈，校方不得不承认三六班差生们匪夷所思的进步速度，并发给老岳丰厚的年终奖金，乐得这老家伙跟吃了屁一样，整天见谁都笑，对于足球队的事情则再也不做任何干涉。
“啊？没什么？”聂扬的思绪被冰雨从纷杂的乐器演奏技巧中拉了回来，“终于放假了！走，找晓晓去，咱们一块儿回家！”整理了一下书包，补了一个多星期的课，明天就开始正式放寒假了，心情也难得的舒畅。
“扬，最近你是不是在学钢琴？”冰雨挽着聂扬的胳膊走在校道上，柔柔道。
“嗯，你怎么知道？”聂扬将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吹着口哨，他不敢让冰雨看见自己的手，原本如少女般光滑细腻的手在经过古筝吉他的摧残后早已惨不忍睹，磨出糨子不说，还渗着浓浓的血丝。
“你每天都问我一些关于音乐方面的问题，有许多我都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拿来故意刁难我的，原来真是在学钢琴呀！可那许多我不懂得知识又是哪些乐器呢？”女孩儿抚摸着男孩儿的脸，天真地笑着。
“扬，你又瘦了！”还在琢磨着如何回答女孩儿的发问的聂扬突然感觉背部一软，紧接着，一双纤柔的手从后面将自己环绕。是晓晓这个丫头替自己解了围。
“呵呵，瘦了，瘦了岂不更帅？”聂扬扭过头，毫无征兆地赏了晓晓一个狠狠地吻，把小丫头羞得红着脸钻进了自己的怀里。
两女小鸟依人般将聂扬左右包围，一路上喃喃地斗着情话……
“扬，快情人节了，你不准备送我们两姐妹礼物吗？我们可是早就准备好了！”晓晓给冰雨使了个眼色，二人立马将聂扬夹了个严严实实，似有不给个满意的答案誓不罢休的气势。
“呵呵，情人节？丫头们脑袋里整天装的是什么东西呀？才多大就学着大人们过起情人节了？”聂扬笑嘻嘻地打着马虎眼儿。
“哼，那你才多大？就谈起了恋爱骗了我们姐妹俩？”这回轮到冰雨不依不饶了。“94，94！”一旁的晓晓则不住地点头附和，大有将老公往死里逼得劲头，这“革命”统一战线算是彻底建立。
“嘣！Fireinthehole！Fireinthehole！”正当聂扬不知如何应对双凤的层层夹击时，可爱的手机再次挽救了自己。
“嗯……嗯……马上到！”两女凑在一起商量着整蛊的N套方案，却见聂扬在那儿对着电话恭敬地点头。
“两位美女，委屈一下结伴回去吧！师傅找我有事！先走了！”说话间，一溜烟，聂扬已经挣脱了二女的软玉夹击。下一秒，哪还见得了人影，气得晓晓是干瞪眼直跺脚，而冰雨则咬牙切齿地攥起了小拳。
“老婆们的礼物小生岂敢忘记，放心，一定会用心准备的！”一阵风吹过，爱人的声音在二人耳中回荡。
“扬什么时候有了师傅？”晓晓莫名其妙地看着天空，这声音明明是从空中发出的呀！怎么不见人影？
“不知道，是钢琴老师吧？”同样也是看了一眼天空，冰雨晃动了一下脑袋，确定刚才听到的不是幻觉。
“呀！他还会弹钢琴？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呢？不行，改天一定要让他亲自为我弹奏一曲。”
“准备好了吗？”景司南套着燕尾服潇洒地站在琴室的中央摆弄着手中的指挥棒。
“准备好了！随时接受考核！”双手环胸，同样是一身颀长的燕尾服，头顶缠了一圈白色的绷带，上面爬着血红的“必过”二字。没错，这就是聂扬现在的扮相。而他所面临的，是他结束了十五天魔鬼训练后的最终考核。
“听好了，我的题目很简单，就是——要你的原创歌曲！在2小时之内完成！”把指挥棒支在地上当起了拐杖，景司南潇洒地按响了计时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