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已经达成共识,又有了六七分相似的气息,故而苏妲己与玉面狐狸精这次的融合不似之前单方面的抢占,而更像一种合作,没有什么痛苦挣扎,很顺利地完成了融合过程。
玉面狐狸精虽然只剩残损的元神,但会妖术,破除修行少年留下的小小禁制还是易如反掌。
不过,她只是用妖法让她与苏妲己能自由出入,却没有将禁制破除。这是一道屏障,可防止寻常人类与野兽侵扰,且非妖力封禁,也就不会招致其他高人的注意。
在紫晶洞中,偶然机缘,得获一只万载形成的紫晶球,里面有一空间,可以暂时封存任意的人或物体。
后来,这一人一狐以苏妲己之身来到世间行走。
不过,每次在外,都是以面纱遮挡,以免除不必要的麻烦。
一人一狐,也算是通力合作,寻找机缘,并借助同一具肉身各自努力修复。
只是,残损的魂魄与元神,修复之难难于上青天!
修复之法人妖殊途,无法借鉴,只能各自努力。
倏忽数十年已过,修复之路举步维艰。虽然借助玉面狐狸精的妖力保持青春不老的容颜,但苏妲己本身的阳寿将尽,若是再无机缘,一人一狐将自此于世间消散。
也是命不该绝,或是上天怜见。
一日,暴雨倾盆,天黑如泼墨,好似末日降临。
苏妲己感觉身体疲弱,生机正在缓缓流逝。她在紫晶洞中感叹:“妖狐,还说纠缠生生世世,看来这一世就都要烟消云散了。”
“丫头,不到最后时刻不能放弃!”玉面狐狸精冷冷答到。
“不放弃又能怎样?于我而言,靠着执念活完该我的阳寿,也算了愿了。尽人力而知天命,事不可为则不强求,这就是我的人生吧!”经过几十载的消磨,苏妲己心中执念已淡。
“呵呵,尽了人力却还没尽妖力,你的人生却不代表我的妖生!”玉面狐狸精语中不甘。
“难道你还有他法不成?”苏妲己听闻此言,感觉似有转圜余地。
“你看这外面,天现异象,这世间必有大灾劫,以我妖类的直觉,这或许倒是你我的机缘。”玉面狐狸精语带深意。
“妖狐,难道你又想趁火打劫不行!?”苏妲己惊呼。
在既往几十年共同寄居一体的时光里,玉面狐狸精无数次想要干这种趁火打劫的事。
最初,她总想通过妖术吸人命气。
那妲己自是不允。
狐妖虽有法力,怎奈元神损毁太重,甚至比妲己的魂力还弱,又依赖着同一具身体,也不敢太过造次。
后来,她就总想寻找一些机会,趁火打劫。
比如有一产妇难产,命中注定是产妇产下一女婴后身亡,而这产下的女婴愚痴矇昧,且也活不过三岁。
这玉面狐狸精就想着直接吸取这女婴三年元阴之气,当时不过是一尸两命,比这女婴夭折的命数也不差太多,无人会细究。
可苏妲己依然不肯。
如此这般,几十年中,苏妲己对于玉面狐狸精的伎俩早已了然于心。
今见她这种表情,这种言辞,已知她又在动歪心思了。
“这次可不是,这次只是利用这灾劫,让你我隐藏在灾劫中死去的亡魂中,以求今后寻机复生。”玉面狐狸精信誓旦旦。
“果真只是如此?”苏妲己心存疑虑。
“我发誓,绝不违背天意害人性命!”玉面狐狸精赶紧声明。
“哼哼,若真如此,你怎会这般欲言又止?!你若不是心中有亏,何曾这么好言好语地和我商量?!”妲己对玉面狐狸精太了解了,要是她自己能干的或者于情于理无亏的时候,根本不会这般好言相商。
像这般做足戏份,一定事出有因。
这玉面狐狸精有一大优点,苏妲己也不得不佩服。
那就是脸皮巨厚,且韧性十足,讨价还价、设置陷阱的能力也是一流。
在几十年的磨练与斗智斗勇中,苏妲己也不似当年那般单纯无知,只要听到玉面狐狸精说到什么,心里总要多绕几道弯。
“嘿嘿。”玉面狐狸精讪笑道:“我且说给你听,若可行则行,不行的话,大不了咱俩俱都烟消云散就是了!不过,必须提醒你的是,这是你我最后的机会。”
说到后半句,语气郑重起来,并且停在那里,不再出声。
黑暗中的缄默让人心生异样感受。
一道闪电,划开漆黑的天幕,暴雨如同天河倒挂,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汹涌冲刷着一切。
紧接着声声惊雷,就像炸裂在耳旁一般。
坎坷一生,在生死之间挣扎数十载,本以为已然认命心死,此时一缕生机出现在惊雷闪电的震撼中,苏妲己的不甘再次被激起,坚声道:“只要不杀人害命,权且一试!”
“好。必不违背你愿。事不宜迟,咱们需要赶紧行动了!”玉面狐狸精兴奋道:“咱们即刻起身,去一村落救人,这个过程中,你要将全部精神力和对身体的掌控权全部交由我使用!”
“既是救人,我自当支持你!”说罢,苏妲己卸下对身体和精神力的掌控,全部交由玉面狐狸精。
漆黑雨夜,一处小小的古村落中,房顶上的茅草被狂风卷起,撕扯在黑暗与暴雨中,紧闭的房门掩不住倒灌的雨水。
各家各户夹杂着孩子的啼哭和大人的嘶喊,但这一切声音,都被暴雨雷电的声音所掩埋!
天灾面前,人类何等渺小。
这是苏妲己旁观玉面狐狸精操纵她俩共同的身体来到这座小小村落中的所观,所感。
“原来强大永远碾压弱小,不管是人,是天,若想掌控命运,除非无比强大!”苏妲己心道。
“你能生出这等觉悟,也不枉你我相伴数十年。”玉面狐狸精目前接管了身体和苏妲己的精神力,妲己心中所言,她自然听得到,于是用精神力回应妲己。
这精神沟通的一问一答间,苏妲己的精神力为之一振,虚衰下去的身体也竟然多出一些生机。
村民在天灾面前无比绝望之时,一蒙面女子出现在村中,揭开面纱的刹那,绝美的容颜让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村民惊为天人,以为遇到仙人前来搭救他们。
未费太多唇舌,整个村庄的村民全部进入紫晶球的一方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