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神秀抱起风书,往门外走去。
钟神秀也是练武之人,随手拎起个两三百斤的东西,不在话下。
钟神秀闺房,她正在桌前写着药方。
“师傅,师叔他这是怎么了?”风书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等人醒了,早晚煎服一次。”
玉竹儿接过方子,担忧问道:“师叔多久会醒啊?”
“勿要多问,好生照料着。”
钟神秀起身,站到床前看了一回。“给我收拾衣物吧?”
“师傅,你要去哪里?”玉竹儿跟着钟神秀好几年了,很少见她出远门。
“武道争锋!”
“啊?”玉竹儿一惊,随即明白了师傅的用意。“师伯醒来,万一问起,我该怎么办?”
“你告诉他,我去访友了,就行了。”
“那师傅你小心啊!”玉竹儿对钟神秀的实力,当然信心十足。只是要与师傅分别这么久,多少有点不舍吧。
钟神秀点了点头,又吩咐道:“对了,那两位客人也得好生照料。”
钟神秀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玄玲身儿一翻,连忙从窗台上跳下,她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在屋外偷听。
三天后,风书醒来。他一睁眼便看到了绿沙帐,闻到了棉被上附着淡淡的胭脂香。
“师叔,你醒了?”玉竹儿端着一盆温水,肩上搭着半条毛巾,缓缓走向床边。
“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了。”
“你师父呢?”
玉竹儿手儿一停,又马上将拧干的湿毛巾递了过去。
“师傅,她去访友去了。”
“那她多久回来?”
玉竹儿手一滑,没有拿住递回的帕子。“不知道,师傅她没有说。”
“那她也没有说去拜访什么朋友了?”风书穿好衣裤下了床,玉竹儿站在脸盆架前,看着盆里的毛巾发呆。
“师叔,你怎么就下床了。你快回床上躺着,我马上给你煎药。”玉竹儿心里着急,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稳住风书。
“行了,我不为难你了,我自个这就去找她。”玉竹儿的谈吐闪烁其词,风书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我告诉你可以,你可别说是我说的。”玉竹儿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风书点了点头,将挂在墙上的饮血剑,取拿在手。
“师父,去参加武道争锋了。”
武道争锋,是由百宝门举办的盛事,每年一届,每届开赛时间是在五月七号。
钟神秀故意将开赛时间说错,便是不想风书冒这个险。
回音山,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往前面延伸着。
烈日当空,晒得大地,热气直上。
钟神秀坐到一棵大树下纳凉,坐下一会儿,地上的包裹便传来,一阵嗦嗦轻响。
钟神秀打开包裹一看,玄玲从她的衣服里爬了出来。
“玉竹儿,把你放进来的?”
“不是,是我趁着玉竹儿不注意,偷偷爬进去的。”
“那你现在回去吧?”
“不行,我要去,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也要出力。”
“那行,你别跟着我就行了。”钟神秀有自己的想法,她的决定总是随情绪波动而变化。
这似乎早在玄玲的意料中,她道了声谢,便迈着步子,缓缓地向前走去。
“慢着,”钟神秀似乎想起了什么,她也站起了身,“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程的?”
“对不起,那天我在窗外,偷听了你们的谈话。”玄玲侧身站着,阳光射出耀眼的光。“你对大哥,真好!我也想对他那样好!”
钟神秀突然有点理解这个小女孩了,她笑了笑,招了招手,“小鱼,你愿意和我结伴同行么?”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由后边急急传来。
吁,两匹骏马驶到跟前。
“大哥……”玄玲很是意外,本该养病的风书,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风书与杨乐翻身下马,在她们面前站定。
“你不要命了,你跑来干什么?你快回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钟神秀一串连问,问得风书有点猝不及防。
“那行,你们休息着。我们先赶路了!”风书转身,便要踩蹬上马。杨乐听了他这话,已经胯鞍上马了。他执着缰绳,就等一声令下,马上跃马扬鞭。
“行了,”与其各自行动,还不如待在一起,更加让人放心,“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风书一招手,杨乐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风书摇了摇头,绷着脸,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哈哈哈,玄玲没有忍住,捂着肚子率先笑了起来。
钟神秀见他俩一笑,皱着的眉头,也就舒展开了。她的脸上,顿时也浮出了半抹笑容。
唯独杨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焦急地问:“喂,你们在笑什么?说出来,也让俺乐呵乐呵。”
他们又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日头渐小,这才重新上路。
杨乐骑马飞奔在前,玄玲躺在他的包裹里呼呼睡着大觉。
风书与钟神秀共骑一马,在后面紧紧跟着。两人贴得很近,风书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不时地往她的背上窜。
过了回音山,向西行八十里,便是关山镇。
今天是武道争锋的报名截止日期,大街小巷,挤满了招收人儿的摊子。
“十两一位,一位十两,还差一个人,就可以发车了。”一个瘦高个子,手里拿着铜锣使劲吆喝。
中土大地,各州各县,各县各乡,每个地方,武道争锋的比赛入口各有不同。
一般人是不可能知晓的,就算知晓了,没有监考官盖章文书也一样不能入场的。
“这么贵!十两银子,够我们一家人吃五年的了。”玄玲实在无法理解,就这么一张纸,就这么随便带一下路,居然要十两银子。
就在她抱怨的时候,杨乐已经付了钱,将入场券塞到了玄玲的手中。
木土一招手,将他们领上了一座大马车。马车三面搭着三根横木,木头上挤满了人,已无空位。
“妈的,坐的地方都没有,还收我十两银子。”杨乐一拳既出,将马车打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坐在杨乐面前的光头男子,脚儿一抖,不自觉地让开了座。
“大哥,你坐吧?”
风书手儿一伸,推让道:“青莲,你坐吧。”
钟神秀坐定,她拍了拍大腿,玄玲一下子跳到了她的怀中。
“坐稳了各位,启程呢!”木土马鞭一抽,车轮滚滚向前。五辆马车,组成一个车队,
气势汹汹驶出了关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