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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步了解

艺术展馆的戏拍摄完,已经接近午夜12点,这部剧马上就要杀青了,于是大家都卯足了干劲,加班加点也没有怨言。在收工的时候,那些客串的学生演员们都想找机会接近凌千禧,各个准备了精美的小本子或者是凌千禧的照片,随身带着,时刻盯着机会去找凌千禧签名。最好还能拍几张单独的合照,回去好在朋友们面前大大炫耀。

甄以暮交代了,凌千禧在拍戏期间要避免跟其他人单独合影,最多可允许集体合照。于是在众多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们热切期盼的崇拜目光中,程星月同意让凌千禧与大家拍一张合影,这样既不会让凌千禧显得有架子拒人千里之外,也不会给人拿与凌千禧单独合影的照片去炒作的机会,又能给学校一个面子,利于宣传他们学院的影响力。

真没想到,新岗位上任第一天就工作到这么晚,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看来在娱乐行业里混真是要早出晚归、披星戴月了呀。刚踏入新的职业环境里,程星月自我感觉还没完全适应,撇开这些因素不说,就单论她给自己化成了这样一个妆,她都还没能完全习惯。而且她还有个担心,怕万一湿了水,脸上的妆化了,那么自己伪装的面容就露馅啦。尽管她买的化妆品都是防水的,但她还是怕万一,因此在外面不敢轻易用手擦脸,不敢把皮肤打湿,还要悄悄补下妆,以防被自己涂黑的脸又慢慢变白了。

哎,她有点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可是转念一想,她又在内心说服了自己。一直以来,因为她出众的外形,使她无论在哪,都牵动着太多人的视线。而现在不一样了,她没有了张子衡,没有了稳定的依靠,她也没有了那些令人觉得美好和羡慕的爱情故事或是人生经历。她有的,只剩下了过失杀人、判刑、分手、辞退等标签。她的事在C城已经被人添油加醋说了好一阵,而且当时网上对她负面事件的讨论还火了一把,她感觉自己在一瞬间变成了罪人,变成了满身都是负面形象的女人。

而今,她既然选择了勇敢地走出去,还是进入了娱乐圈的行业,那么她更要低调了,就这样默默无闻下去吧。她觉得凌千禧就是太阳,她发现她愿意做一个行走在太阳身边,被身旁的万丈光芒所掩盖的小角色,这样既能享受着这份灿烂与温暖,又能躲藏自己,做一个不被过多理睬的普通人,多好。

程星月正往外走,打算拦一辆的士回家,身后却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嗨,星月,你怎么回去啊?”

星月,如此亲切的称呼,这是她只身一人来到A城后,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她,让孤身一人背井离乡的她瞬间感到那颗寂寥落寞的心,有了温度。

程星月转头,没有意外,是凌千禧。

程星月:“哦,甄总为我提供了一套临时的小公寓,就在公司附近,我正准备打车回去呢。”

凌千禧:“这样啊,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我开车送你吧。”

程星月:“啊?不太好吧,你明天还有拍摄任务,回去晚了也不好休息。”

“没事儿,都是一个方向的,快走吧!”凌千禧说完,便将手里的外套随手往后一抛,搭在了肩膀上,大步朝前走去,那样子既潇洒,又青春。

程星月也加紧了脚步,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汽车行驶途中,车内很安静,只有广播里传来轻盈的音乐声。凌千禧突然说道:“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啊,让我对你有点刮目相看。”

程星月面对突如其来的夸奖,感到一丝意外和惊喜,她好奇地问道:“哦?你觉得我今天哪里表现好了?”

凌千禧故意道:“喂,我就是随便说说,调动下气氛,你还当真问起来了。”

“哦。”程星月失望地应了一声。

凌千禧用余光瞟了下程星月,然后朝前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他接着说:

“我觉得你做事挺踏实的,很认真,而且你还可以及时发现拍摄中的错误,真是把你的学霸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呀。”

“哦,没什么,我以前学英语的嘛。”程星月摸了下自己的头,接受夸奖时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你对那几句英语台词指出问题,我倒是能理解,毕竟你擅长。可是,你居然还知道建筑和历史?”凌千禧对程星月表现出来的博学,感到惊讶。

程星月想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凌千禧所指的内容,她说道:“哦,我爸爸在我家那边的大学教历史,从小我在他的影响下,对历史内容知道的也要多一些。正巧知道而已,能给剧组、给你帮上忙,我觉得是我应该做的事,我自己也感到很高兴。”

凌千禧打着方向盘,感叹着:“原来你爸爸是大学老师啊。”待汽车转弯,驶向一条直路时,凌千禧又继续问道:“你大学后就回到了你们家,也当了大学老师,那看来你原本的打算就是要找个稳定体面的工作,过一种相对安逸的生活,对吧?”

“嗯……是吧。”程星月缓慢地答道。

凌千禧:“那为什么你又突然放弃了家乡的工作,选择一个人来到这里?这里的工作应该会跟你之前的工作比起来,截然不同吧。是什么原因让你放弃了很多人都渴望拥有的稳定生活?”

“嗯~因为突然的一些变故。我本来快结婚了,是跟我的初恋男友,我们高中就认识,大学就在一起了。但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程星月的思绪回到了以前,神情中流露出了伤感与遗憾。

“哦,那是挺可惜的。”凌千禧微微张嘴叹了口气,好像略有同感,他说:“我感觉这世上,与相爱的人分手,是最痛苦的事情。但是,从来都没有过不去的坎,就看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走出去。时间会冲淡一切,尤其当你开始了新的生活,遇到了新的目标、新的难题、新的责任的时候,你就会越来越无暇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许久之后,偶尔回忆往事,那种曾经的伤痛已经转化成了一段经历、一段感受,有的可以成为生活的灵感,有的可以成为你的信念和力量。”

此时的凌千禧真的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原来明星真的也是人,他们也会有最真实的想法,也需要最真切的表达,也会和人正常聊天。就像现在这样,一切真实的如同普通朋友聊天一样,唯独他的长相,帅得太不真实了。

程星月忽有种类似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张开嘴,话语在心中酝酿了一下,说道:“非常谢谢你能跟我说这么多你的人生感悟,让我觉得挺意外的。因为说实话,我基本上没有见过什么明星,尤其还是你这种级别的。我总觉得明星是很神秘、很有距离感的,你们总是光鲜亮丽或帅气十足地活跃在屏幕上、画册里,仿佛你们不是真实的存在。而如今,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身边,让我觉得一切的交谈都像真实的朋友一样。呵呵,我觉得我确实是要学着适应了。”

凌千禧笑了笑。

此时,车内的广播再次传来晚间主持人温情的声音,与这寂静的夜色极为吻合,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了。凌千禧专心开着车,于是车内的空气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凌千禧虽然性格随和开朗,又热心助人,不过他也不是对身边所有的人都频繁聊着天。程星月今天的出场,给他一种沉默、自卑胆怯又用冷漠来强装镇定的印象。他觉得,既然程星月是甄以暮特地给他安排的助理,又作为即将长期合作的工作伙伴,一定要好好了解、多多关心。

眼看还剩一段路就要开到程星月的住处,恰巧这时,程星月在心里一直暗暗鼓起勇气,她想先向凌千禧坦白一件事,坦白她前不久的经历。如果在工作还没进行多久就被别人先知道了这事,到时候可能对凌千禧也不好交代。所以还是趁现在,先告诉凌千禧吧,这样,在今后工作中,也能交流得更顺畅。

程星月低着头,捏着手指,终于开口了:“其实,我还想跟你说件事,我之所以会跟男朋友分手,一个人来到这,是因为当时我的一个疏忽,导致他的外婆意外去世了。为此,他很恨我,所以我们就结束了。而我也被法院判了过失致人死亡罪,缓刑两年。”她说完,一直低着头,紧张地等着凌千禧的回应。

凌千禧是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面前的女生经历了这么多,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质疑程星月的人品。

凌千禧神色平静,他说:“我相信这种沉痛的事情,你是最不愿意发生的,其实,你才是现在最痛苦最自责的人。你的事我知道了,谢谢你对我的坦诚,我也真心希望,你能够从这场意外事件中走出来,祝你在这里,可以顺利地重新开始!”

此时,汽车已停在程星月住处的楼下,程星月望着凌千禧真诚友好的面容,有些感动,她说:“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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