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雪一早就停了，机器人打扫干净实验楼，现在整座大楼又是窗明几净。莱茵敲敲门，走进高婉芝的办公室，她即将迎来第一次任务，为此心情有点儿激动，眼神也抑制不住的左顾右盼。
高婉芝递过去一只资料卡，激活之后，资料卡上显示出任务的名称“消灭地球三体组织残余势力的行动_第六次行动_东京，日本”，后面是任务的具体时间、地点和内容。
“这是什么？”莱茵问。
“这就是你的第一次任务，明天出发去东京。”
“可是，我认为我的任务是参加太空战斗，这不就是我被设计出来的初衷吗？加入太空军，对抗三体舰队，保卫地球。”
“是的，初衷是这样，但现在情况有些变化，近一段时间你的任务就是围绕这个行动，消灭地球三体组织残余。这也是正义的行动。”高婉芝说。
“F.金石说，参加任务之前都需要训练，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参加太空军的训练，所以不能加入他们？”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怎么解释呢，有时你需要服从安排，去完成任务，而且这次消灭ETO的任务中也有一些仿生人参加，F.金石就会和你一同前往日本，你们在一个小队。这项任务看起来很简单，没有什么危险，但这是你第一次独立地在社会上活动，总之是能积累很多经验的。”
“有利于太空军的经验吗？”
“是的。但是，莱茵，以后你不要提太空军的事情，也不要提你的设计初衷，如果有人问你这些东西，你就说不知道。”
“为什么？”
“这是一种保护，保护好你自己，因为你是非常珍贵的。”
“为了保护去隐瞒？”
“是的。”
“这是撒谎吗？”
“不，这不是。”
莱茵缓慢地点点头，她读取了资料卡中的数据，又问道：“我以为ETO的成员早在十年前就全部消灭了。”
“唉，”高婉芝叹气，“所有的人都曾是这样以为的，直到最近一年，南半球传回来的资料显示，ETO残余依然人数众多，甚至还非常活跃，最大规模的残余势力在巴西组建了雇佣兵，现在我们的E.代仿生人现在主要都在巴西。这十年间，他们可能从没停歇过，有人说他们已经恢复了和三体世界的沟通。”
高婉芝停下来，这个话题让她有点头痛。
“他们很邪恶吗？”莱茵问。
“邪恶？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们，有人说他们是全人类的对立面，是‘卖地球贼’；但他们中又有许多了不起的科学家、商人和大学者；他们曾为世界的发展做出了极大贡献，甚至是凭借一己之力开创某个领域的辉煌，但又在一夜之间将这个世界拱手让人，并且信仰坚定，不畏死亡。这是怎样的人呢？只是邪恶吗？我想那太片面了。但是，他们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为种族进化。”莱茵说。
“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邪恶究竟有多恶，不知道善良究竟有多善，那些都是你们的定义。但是，‘信仰坚定，不畏死亡’，能够这么坚定的，大概只有关乎族系存亡的事，才能如此。”
“不，ETO要是得逞，结局是全人类灭亡呀。”
“人类灭亡，三体存活。一个落后的族系灭亡，一个发达的物种存活。”
高婉芝怔怔的望着N.莱茵，这个仿生人的表情是如此平静，仿佛现在说得不说人类生死，而是午餐要不要加个苹果。
半晌，高婉芝轻轻地说：“这是你的观点吗？”
莱茵摇摇头：“只是本能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