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一阵敲门声骤然打破秦家父子片刻的宁静。“秦老三,村长召集议事,赶紧的”门外有人喊道。
“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不知道,你赶紧过去,我去通知下一家了”
“好,我马上过去”
“小牧,你先歇息,爹去去就回”秦老三沉吟片刻,转头嘱咐秦牧道。说完披衣推门而出,直往村议事厅而去。
议事厅其实是小山村供奉山神的祠堂。村民们信奉山神,认为小山村是在山神的庇佑下风调雨顺、人寿年丰,而且不受野兽和盗匪的侵袭。在这个山村里就算人与人勾心斗角,却也不敢欺瞒山神,所以每逢村里议事也选在山神祠堂进行,在山神爷爷的见证下以示公正。
秦老三信步走进祠堂,环眼望去,祠堂正中一具泥塑的山神像手持开山斧怒目圆睁,厅中左右太师椅上四名老者含目假寐,小山村几十名男男女女嗡嗡喧哗。
“秦老三,你还我儿命来”一个妇人披头散发的一把扯住了秦老三的衣服。
秦老三脸色微变,“阿庆嫂,怎么了这是,咱有话慢慢说行不”。
“慢慢说”一个汉子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对着秦老三道“我张庆自问平日里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为何会下如此毒手!”那汉子指着阿庆嫂怀里的一个孩子红着眼睛吼道。
“就是,这也太狠毒了”、“平日里倒觉得挺豪迈大气,哎,这人啊真不可貌相”有人摇头道,“是啊,没想到,连个小孩子都放不过”“我老早就说过,秦老三这个外来户根本就不是个啥好人”......祠堂里男男女女对着秦老三指指点点。
秦老三一看那孩子正是石头。石头脸色蜡黄,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秦老三翻开石头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脉搏说“这孩子是中毒了,阿庆哥,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秦老三,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坐在右边第二张太师椅上的老者开口说道。
“我不明白水伯的意思?”秦老三直起身来盯着那老汉道,“我刚打猎回来,到家也不过三个时辰,不明白这与我秦某人何干?”
“那我问你,今天你家秦牧是不是打了石头?”
“是,不过儿童之间的争斗而已,我想不致于此”。
“好,阿庆家婆娘说你给她们给了一条狼舌是吗?”
“哦,听水伯的意思是那条狼舌有问题吗?”秦老三毫不畏惧的直视水伯反问道。
“我家石头就是吃了那条狼舌才中毒的,你个杀千刀的,我可怜的石头啊,没有你娘可怎么活啊”阿庆嫂又呼天抢地的哭喊着。
“秦老三,你还有何话说?”坐在左边第一张椅子的村长站起身来,拿起手里的拐棍指着秦老三喝问。村长是小山村最大家族张家的族长,也是张庆的大伯,素来不接纳秦老三爷俩,一直谋划着要将秦老三逐出村落,而秦老三因是外来的,在这个村里不争不吵安心打猎,加上为人豪气大方,倒也相安无事,村长也找不上好的借口为难。这时正好借机发难。
“我信得过老三的为人,石头中毒与他无关”坐在右边第一张椅子的大山伯说,“老朽今晚正好也吃了老三送来的狼脊肉,不是好好在这坐着”大山伯意味深长的望着村长道。
“而且,我问你阿庆,你说说,你婆娘煮了狼舌后,你俩有没有吃?山神在上,要说实话!”大山伯转向张庆厉声质问道。大山伯在小山村为人严厉正直,颇有威严,与秦老三豪气相投,一直看不惯村长他们的蝇蝇苟且,秦老三也正是在大山伯的极力维护下才在这小山村扎下根脚。
“吃,吃了”张庆抹了下脑门的汗水,结结巴巴的说。
“那你们怎么在这儿活蹦乱跳的,孩子中毒不知道赶紧找郎中医治,只顾在这里瞎闹,村长,你说呢?”,秦老三对大山伯投去感激的目光。
村长哼的一声,知道今晚怕是难为不了秦老三了,恨恨的看着大山伯,心道老不死的东西就你话多。“阿庆,还不赶紧去找郎中”村长顿了顿说道。
张庆也没了主意,闻言赶忙抱起孩子拉着妻子向外走去。
“等等”众人一看,是秦老三在说话。
“这么深的夜,出村就是找死,哎,我看看我能不能解毒”秦老三径直走向张庆说道。
“得了吧秦老三,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哼,做贼心虚了吧”乡民们又在吵吵嚷嚷。
“好,那你来救”秦老三指着一个乡民,又指着另一个吵嚷的汉子说“你来,你救”。被指的乡民们躲躲闪闪不敢直视秦老三。
“秦老三,我儿如此不管是不是吃了狼舌的缘故,你和你家秦牧逃不脱干系,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你要救活,我向你磕头谢罪,要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张庆血红着眼睛望着秦老三说。
“阿庆哥你放心,秦老三要是救不活石头,我们全村老少爷们儿都为你撑腰,断不会让秦老三这个外来人齐全着走出祠堂”乡民们又叫嚷着。
秦老三不闻也不看乡民们的嘴脸,蹲下身来仔细的查看着石头,呲啦一声,秦老三一把扯开了石头的裤子,只见石头的屁股蛋子上一片黑青色,仔细看有两个细孔正往外渗着黑血。“这是被青尾蛇咬了,此蛇虽毒,毒素倒也不致像五步蛇那样迅速蔓延,还有救”。
“老三,你可有把握”大山伯关切的问道
“大山伯放心,我经常与猎物打交道,知道一些应急的法子”。
快用清水对咬痕处冲洗,张庆赶忙依言而行。只见秦老三抬起手掌,掌中气流滚动,抚掌向下,从石头伤口上方向下推去,一股黑血在秦老三掌力的挤压下迅速排出,又从神像处捻过一把香灰过来仔细的涂抹在咬痕处,毒素立马被香灰吸附,石头屁股上的黑青也逐渐消散。
“好了,蛇毒已被我排出,阿庆哥,找上点艾神草给石头服下,明天就好了”。
“娘,我好渴”石头紧闭着眼睛发出微弱的声音,这孩子算是从鬼门关活着回来了。阿庆嫂听声顿时喜极而泣,紧紧抱着孩子“你这个死孩子,吓死娘了,没你娘也活不成了,呜呜呜”
“谢,谢谢秦三哥”张庆畏惧的看着秦老三谢道。
在场众人皆哑口不言、呆若木鸡,大山伯也神色复杂的看着秦老三不再言语。
啪啪啪,村长站起来鼓着掌“好啊,没想到我们村里真是卧虎藏龙啊,秦老三,没想到你还是修炼者”村长的语气绝不是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