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宸犹豫了片刻，没有说话，而是和许靖对视了一眼。
“组长，我们的确发现了一些表现地不正常的市民。”许靖把话头抢过来。他走到控制台前，点了几个按钮，安置在天花板上的投影仪射出一道光束打在墙壁的银幕上。许靖从收藏夹中拖出几个链接，一一点开，说道：“有的是一天到晚在市区的各个地方拍照，有的是晚上几个人在小巷子里偷偷摸摸窃窃私语。不过我觉得最可疑的人是一个叫林旺的软件工程师。”
许靖把画面切到了“非语”露天餐厅，指着林旺头上50%的推演成功率说：“他的数值远高于常人，这代表他的日常行为可能大部分是刻意为之的。”
“详细解释一下。”莫云说。
许靖便把刚刚和陈宸一起的分析又说了一遍。莫云听完后沉思了一会，说道：“他的数据可能虚高了，样本量小，50%有很大一部分是在相同的对话，相同的动作幅度撑起来的。”
“这数据可是推演-监视系统在过去几周持续观测的结果啊。”许靖愕然：“可以说是收集到许多数据了，样本量不小吧。”
“但场景很少。”莫云说：“林旺的生活圈子很小，出门，非语露天餐厅，健身房，回家，抛开林旺家里没有监视数据之外，推演-监视系统只得到了他两个场景的数据，在这两个场景内他接触的人应该不超过五个。林旺大部分时间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如果把他看作一个系统，很少其他人接触对应着少量系统外的干扰，这样的系统表现得更加稳定，但并不意味着他的稳定性更强，即是说，假设林旺和其他人接触的频率达到平均水平的话，他的推演成功率应该会大幅度下降。”
“可林旺的标签有一条是平均社交倾向啊！”许靖说道。
“分析参数的时候你都不先去理解参数是怎么得到的，而是仅仅通过参数的名字粗略了解它的意义吗？”莫云微微皱眉：“目前推演系统的社交倾向数值是根据友好社交的数量比上社交总数量得到的，代表一个人社交的友好和开发程度，不是指他经不经常和人打交道。”
“噢！”许靖一拍脑袋。
“有一点你们两个分析员要特别注意的。”莫云用食指指节敲了两下桌子，发出了两道清脆的响声，似乎是示意大家用心听他接下来的话：“你们不要太迷信推演-监视系统了。有的分析员觉得推演系统是像神一般全知全能的，过于依赖推演系统，但这其实上本末倒置了。推演系统现在很不完善，很多数据标签的设置和分类对系统运行的效率提升并不是很高，对于情况的判断也过于死板，让推演系统成为我们的眼睛和大脑，代替我们进行判断，与自闭双眼自费武功无疑。”
“可是推演系统真的很强大耶！而且已经研究了好几年阿，这个实验室都做到一个城市那么大了。”温小萌说。
“电脑终究是电脑。”莫云冷哼一声：“自动驾驶研究几十年了，现在有大规模使用吗？和理打交道，它可能甩人好几条街。但如果要处理人的事情，哼哼。如果这个推演系统的项目没有帝都学院和安全部门背书，我都怀疑这是那个骗子公司抛出了的噱头了。”
莫云提起温小萌和易达搬进来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款轻型战术头盔样式的装备，道：“正确的做法是，推演系统给我们提供信息，我们要用我们自己的大脑去分析。这是命运小队的装备，每个背包都有名字，你们去看下自己的装备合不合身。”
陈宸找到印有自己名字的背包，里面装着相同样式的战术头盔。陈宸尝试着套到自己脑袋上，大小刚刚好，应该是依据每个人的尺寸量身定做的。头盔比较轻，银灰色外壳，眼部装配有一双护目镜，脑后有两块耳罩样的部件，似乎可以旋转到耳朵处充当耳机。带好头盔后，可以把头顶上的两个半环翻下来，箍在下巴上调整固定。
“命运小队战术头盔和推演-监视系统联通，配有摄像红外夜视功能，头骨传感耳机等先进技术，每个头盔都有身份绑定，你们现在可以声控激活。”
“激活。”陈宸小声说道，战术头盔的反应十分灵敏，陈宸感觉眼前的护目镜上一阵光学波动，脑后也传来一道机械音：“声音识别通过，虹膜识别中……身份确认，学员陈宸。”头骨传导耳机的声音质感和人们平时听的空气音大不一样，陈宸一时有些不大适应。
“战术头盔还配备了一块电子平板，说明书在包里，大家回去后要找时间熟悉一下。”莫云简单示范之后就脱下了战术头盔。
“发给我们这么厉害的装备，搞得像特种部队一样。”许靖在头盔光滑的顶部新奇地摸来摸去，吐槽道。
“其实我们就是特种部队，借助推演-监视系统作战的特种部队。”莫云又用食指指节敲了两下桌子，大家赶紧把手中的战术头盔放下。
“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秘密抓捕隐藏在天演乐园中的间谍，他们可能是私家侦探，可能是商业间谍，也可能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他们的目的就是窃取实验数据，破环实验进程。”
“犯罪分子？不会有枪吧？”
“天演乐园设了严格的安检，没有私人枪支。”莫云说。大家也松了一口气，尽管帝都大区实施禁枪令，但据说还是有许多枪支流通在犯罪集团手中，好像管理武器装备的官员在四年前星球管理学院的恐怖袭击之后被抓起来好几个。
“再说了，就算他们有枪，我们也有枪。”莫云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黑色手枪。
“这是……？”众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枪的实物。
“电击枪。”莫云说。
许靖也从背包里翻出一把电击枪，惊叹道：“发枪发的这么随便的吗！“
“这枪是特制的，开火权不完全在枪手手里，只有战术头盔开启，推演系统通过战术头盔确定可以使用电击枪之后，这枪才能射击，不然它就只是个摆设。“莫云说着把枪口对着空处随意扣动扳机，并没有东西射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