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佳人话语,众人立刻转首看向坐在前排的伊人位置。一青衣少年,与一绝美的紫衣少年并坐在桌前。
就在众人皆以为飞燕所求之人是张静时,伊人缓缓起身,“为佳人谱曲,荣幸之至!”
众人不得不将目光凝聚在这个少年身上,一身布衣青袍,身材略显弱小,五官虽是精致,却隐隐有些女气。与旁边的紫衣公子一比,更是略显平凡。眼神不可置信的说着,怎么可能是他。
伊人眼角轻蔑的巡视一周,又微笑对飞燕问道:“不知姑娘要奏哪一曲,林某好做准备。”
飞燕微微一笑:“就昨日那曲,飞燕先行谢过公子。”盈盈俯身一拜,不做其他,便缓缓向后台走去。
众人见佳人转身,岂能罢休,就在场面快要失控之时,老鸨很适时的站了出来:“各位莫急,莫急,飞燕姑娘这是到后台准备舞曲去了,稍带片刻,马上出来。”
说着招了招手,只见几个壮汉,依次抬出几面大鼓,摆在放在舞台正中央。
伊人转身对张静笑笑:“你就等着听我的惊人一曲吧!”
张静笑着点点头,伊人随即往后台走去。
众人看到那面巨鼓,顿时就有人喊出声:“这么大鼓,飞燕姑娘要跳的是盘鼓舞!妙,妙,妙也!”
有有才之士,便有寡闻之辈,当下就有人问:“何谓盘鼓舞?是要用这大鼓跳舞么?”
那人立即解释道:“《盘鼓舞》是汉代具有较高技艺性的舞蹈,舞者在七个盘鼓上以不同的节奏,时而仰面折腰双脚踏鼓,时而腾空跃起,然后又跪倒在地,以足趾巧妙踏止盘鼓,身体作跌倒姿态摩击鼓面。敏捷的踏鼓动作,如飞行似的轻盈舞步,若俯若爷、时来时往的姿态和地位调度,来与乐曲结合,此舞要求造诣极高,看来飞燕姑娘果真大才。”
这边刚刚解释完毕,清亮的琴音响起,众人也立时收声,转眼关注舞台中央。飞燕上身前倾、目光远眺,膝盖微弯内敛而含蓄立于七鼓正中央,小垂手兰花指外旋90度,并加上轻抚脸颊的动作显得妩媚。
伊人略带沧桑低沉,却又温柔而坚定的嗓音缓缓响起:“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爱已走到尽头恨也放弃承诺命运自认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壮志凌云几分愁知己难逢几人留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
而飞燕却在这仅仅听过一次的歌声中,竟能完美无缺的配合伊人的琴声伴奏中以飘逸而有力量的舞蹈打出完美的鼓点。场中人再次陷入迷醉中,不止为那惊人之姿,更是为了这惊天一舞,也为了这动人音乐。
一曲不长,就在这众人,远远看着高高跃起的飞燕,落下最后一个鼓点。却没有在众人的期待中起身谢幕。等了许久,竟仍不见飞燕起身。老鸨感觉到一丝不寻常,却未等她登台,倒是坐在前排的观众惊叫出声:“飞燕姑娘受伤了!”
一语惊起千成浪,众人顿时乱成一锅粥。
飞燕身上的血迹如牡丹花从肩头绽放,短短片刻间,衣衫尽染。伊人看着场中的飞燕,表情悲痛,长啸一声,扑向飞燕:“飞燕!飞燕,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我对不住你呀!”
飞燕的贴身丫鬟小桃也奔直自家小姐身旁喊道:“快找大夫呀!妈妈,快找大夫来呀!”
早已被突变震晕的老鸨,这才缓过神,高喊到:“王大夫,你个死老头子,快给老娘滚出来!”
在老鸨的高喊声中,一个佝偻的老头,从人群中快步走到台中央,握住飞燕脉搏一探,脸色突变。
老鸨见摇钱树脸色苍白,心里正乱糟糟的想着,这下要亏本了,见王老头探了半天还不回话,催促道:“个死老头,到底怎么样了,还活着没?”
王老头,摇摇脑袋:“姑娘去了!”
老鸨一听,尖叫道:“什么?你说她死了?”
王老头点点头,算是应了!
L老鸨见王老头肯定,一口气差,险些晕了过去,半晌喊道:“这下亏大了!”
众人见此时,老鸨竟是如此市侩之态,皆是满目鄙夷。王老头叹口气:“你还是早些为姑娘料理后事吧!”
伊人一直在旁哭声连连,听到此处才开口道:“飞燕姑娘是我红颜知己,可否让在下将姑娘的尸身带回,好好安葬?”
老鸨一改刚才的悲痛之状,“她死也是我翠林园的人,你要带走,可以拿钱来买!”
伊人气结正要反驳,一旁的小桃抽泣着接过老鸨的话头:“妈妈,小姐已经去了,这里还有些银两,烦请妈妈放我主仆离去!”说话间跪地,双手俸过银票。
老鸨眼睛一亮,红绢一挥,接过一看,眼中的满意之色流过,继而又做悲痛状:“也罢,人已不在了,但愿公子能为她立一牌坊,好让她不至于做孤魂野鬼,早日投胎到好人家!”
小桃轻轻叩首:“谢过妈妈了!”起身,转而对伊人道:“公子,我们走吧。”
伊人抱起轻若柳絮的飞燕,神色悲痛,满脸泪光。脚步蹒跚的朝门外走。
众人见伊人竟是如此重情,纷纷自觉的让出道路。楼上的姑娘们神色哀伤,若是自己也能得到如此少年郎的青睐,死而无憾也。
张静看着随人群消失在大门外的伊人,虽不知他到底做的是何计划,但是直觉告诉自己,那个飞燕姑娘根本没死。楼下有人看出端倪,楼上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接着一声低语,便有人下楼追寻伊人而去。
张静见楼上有人跟去,自己作为伊人的后援,岂有坐视之理。抚摸一下肩头的小白,“走吧,我们也该去看看,这是唱的哪一出了!”
伊人抱着飞燕出了翠园林,便随着小桃一路急行。美人虽轻,但是同样作为女人的伊人在抱着美人奔走了数千米之后,也不得不感到双臂疲软,而且飞燕的伤势虽不致命,但是失血过多,要是再不及时医治,怕真有性命之悠了。心下急切,不由开口问道:“小桃,还有多久才到?再这样跑下去,我跟你小姐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