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战兽场后的一间低矮房屋内,烛光亮着。
韩山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精巧戒指,内心激动不已。
“神仙手段,这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纳芥子于须弥,韩山敢用性命保证,家大业大的吴家也根本不可能有此等宝物。
戒指黝黑,中间雕刻了一个精致诡异的骷髅头,头顶左右各有一角,栩栩如生,像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韩山把玩良久,闭上眼睛,用心去仔细感受着。
瞬间,韩山的“意识”被拉扯进了戒指内,他“看到”了一个像他住的屋子般大小的虚无空间。
里面清晰可见只有两物,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一个狰狞华丽的鬼头面具,和戒指的鬼面一样,有一对角。另外一物就是那本枯瘦老人口中的“机缘”,古朴书籍镇魂书,静静的躺在那儿,散发着神秘的吸引力。
看着两物,正不知如何取出之时,手上顿时一重,虚无空间内已空无一物。
居然只需要念头一动就能将东西取出。
韩山睁开眼睛,先看向造型华丽的鬼面,认真研究半响,按照书上的剧本水浇、火烤、刀劈、滴血,鬼面却连个白印也没留下,也毫无动静。
“应该只是个普通物件”
再用意识去感受戒指的同时盯着鬼面,果然,面具凭空消失在手上,进入了戒指内的空间。
“果然神异”
韩山露出笑容,又取出放回反复几次,像一个贪玩的孩子突然得到一个天下最有趣的玩具一般。
接着,韩山目光盯着这本在心中分量最重,甚至远超过须弥戒的古朴书籍。
白天在山洞内的时候,黑袍枯瘦老人从头到尾只提了此书,须弥戒却只字未提,这让韩山不由浮想联翩起来。
此书的作用或者说珍贵,定然千百倍的超过须弥戒。
而且眼下他战奴的身份让他随时可能死在战兽台上,须弥戒虽然神异,但是于他的小命随时不保的现状来说却毫无意义,韩山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此书之上。
用手摸索着书的封面,和普通纸张质感无甚分别,翻开第一页,却是金边镶嵌的目录两字跳入眼中。
目录之下三行大字:一镇幽、二炼幽、三通幽。
韩山也在吴府读过两年书,就算是奴仆,吴家自诩自家的奴仆也得比别人家的奴仆高上一等。
但是此刻看着这简单的几个字,却根本摸不清是什么意思。
在往后面翻去,镇幽页却是银边镶嵌,接着往后翻,书上出现一副人物画像。
说是画像又感觉有点不对,画中之人神态仪容和真人完全相似,栩栩如生到了极点。
此人是一个老夫子形象,身穿大白儒袍,手持角尺,面目慈祥。
人物画像的背面那页,书写着人物自传一样的内容,生辰八字,生平经历等跃然纸上。
“韩相文,姬东界北宸皇朝青州柔宁府长石郡途汉城人士,寿七十二载,凡人境界,四岁遇洪灾家破人亡,被善心人士收养,十岁已慧如成人,满腹经纶,名传乡里,二十岁高中举人,二十五岁......”
后面都是一连串的介绍此人的生平之事。
韩山眉头微微蹙起。
“长石郡好像从吴景原那里听说过,距离此地广河郡有数万里之遥,而青州是北宸皇朝十三州之一,这个书本上都有。可这姬东界是什么地方?任何书上好像都没有记载过这个地方名词,也从没听任何人说起过”
又仔细看了一遍此人的文字部分,除了让韩山佩服此人的博学多才之外,实在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是值得让枯瘦老人如此看重的?
内里的玄机到底在哪?
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烦躁,翻开新的一页。
果然如韩山所料,又是一幅人物画像显现。
此人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看着有花甲之龄。
“赵志华,姬东界北宸皇朝永州渡羽府人士,寿五十四载,凡人境界,出世官吏之家,十五岁玉树临风,为当地有名的青年才俊。每日有大家闺秀上门提亲,二十五岁娶亲生子,家庭美满,三十六岁,遭人迫害,家道中落,妻离子散,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五十四岁...”
通篇阅览下来,韩山依然不解其意,但此时心绪倒是彻底平静了下来,手上也不停。
第三幅人物画像瞬间引起了韩山的注意。
画中之人是个虬髯大汉,高大魁梧,出拳踢腿,气势雄浑。
“高明达,姬东界大乾皇朝陵部皓弛都泰河城人士,寿一百二十八载,蜕凡境界,五岁时已显现天生神力,名传方圆百里,八岁被高人收人门下修真学道,十五岁师门被仇家所灭,侥幸逃生,二十三岁得到奇遇,练成功法三玄功,同年,杀上仇家,抱得师仇,三十二岁建立门派,名动一方,五十岁.....”
韩山陡然兴奋起来,这页提到的很多东西对他来说新鲜而神秘。
“原来北宸皇朝之外居然还有其他皇朝,不知比起北宸皇朝如何?蜕凡境界又是什么样的风光,三玄功....三玄功,我如果能学到此功,不仅能活下去,或许向吴家报仇也不是无望!”
不过可惜的是,此功只是记载了一个名字,并没有任何和功法内容相关的文字。
难道镇魂书只是一本人物杂记般的读物?
韩山摇了摇头。
“不可能,神仙老人既然如此重视,断然不会只是个凡俗读物,定然有神异之处,只是不知如何....”
喃喃自语之际又翻回到第一幅人物页的韩山停住了手,目光怔怔的看着画中的老夫子。
忽然,眼前的画像似水面起了波澜一样缓缓波动了起来,韩山只感觉他的脑袋一沉,接着画中之人从书中缓缓的走了出来,行至他面前,慈眉善目,微笑着掬手执礼。
“公子有礼,老朽韩相文,见过公子”
韩山看了看老夫子,又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虚无,却已经不是那个熟悉的屋子了,心中暗道难道是他的意识进了书里面了?
心头却也没有多少惊讶,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本来就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了。
韩山收起杂念,连忙拱手回礼。
“夫子有礼了,晚辈韩山,请问夫子,此乃何处?您不是已经...”
“韩公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实不相瞒,这是哪儿老朽我亦不知,甚至我在这待了多久我也记不清了。我只能记得我大限来临的那天,刚刚闭上眼睛便到了此处,其他我一概不知”
慈眉老人脸带歉意,把他所知的都告诉了韩山。
“无妨,夫子不必介意”
韩山本有很多疑问要出口,见眼前老人不似作伪,便不再开口。
念头才闪过不知如何从此地出去这个念头,意识再次一沉,回过神来眼前还是熟悉的屋子。
韩山难掩眼中兴奋,刚要继续入其他画像中,却闻到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低头看去,裸露在外的皮肤粘着一层淡黑色的浓稠液体,似乎是从身体中从被排出的,而且韩山此刻能明显感觉到右臂的伤口处微微发痒,就像是无数蚂蚁在伤口上四处爬动。
这对于这两年伤口不断的韩山来说,知道这正是伤口愈合时的情形,而且随意动了动身躯,明显感觉此刻的体魄也比以前强壮了许多,有种发自内心的舒畅之意。
如果此时在让他对上三天前的恶狼,甚至感觉可以轻松勒断它的脖子。
脱胎换骨!
韩山猜测这应该正是书上所说的脱胎换骨,只不过他刚刚进入镇魂书的时间太短,效果还远远不能相提并论。
韩山难掩心潮澎湃,就要在度进入镇魂书之时,脑海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