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已到,太阳高悬天上。
吴家战兽场数千看台上依然是座无虚席,一眼望去,人山人海不足形容,欢呼声、尖叫声震耳欲聋。
战兽台上,一身黑衣的韩山倒持一把红缨枪,静静的立着。
场边的一个黑衣老管事点头示意。
等候着的青年杂役提着钥匙打开台边被锁着的一个巨大铁笼子。
三条黑影迅捷的蹿出,跃上战兽台。
“咯咯~”
清晰的磨牙声让人不寒而栗。
三对猩红的眸子透着残忍之意,三只疯狼呈品字形围住韩山。
战奴在上战兽台前,可以在兵库自由选择兵器,不过全都是一些普通兵器。
对于凡人来说,碰上豺狼虎豹,相比起赤手空拳,拿个兵器肯定能多点胜算。
“吼”
中间那头明显大一圈的疯狼低吼一声,飞奔而来,动作迅猛无比。
韩山双手一抖,枪头发力朝疯狼头部急速捅去,却被狼首一偏避开,但枪刃过处还是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刚要动作,背后一道劲风袭来,韩山灵动的一个翻身躲过,在空中调使枪尾精准的捣在另一头在空中扑来的疯狼头上。
疯狼吃力,头部像是被一个大汉抡起铁锤重重敲中,一下滚出去三、四丈远。
被枪尾捣中的地方深深凹陷了下去,四肢在石板上挣扎着却爬不起来,血水顺着狼口洒了一地。
而对于韩山来说,刚刚只不过是他对自己现在体魄和反应的一个熟悉罢了,这个结果让他颇为满意。
“好了,实战中也差不多了解现在的身体状况了,那就不耽误时间了”
两步跨到一头龇牙咧嘴的疯狼面前,疯狼来不及反应,猩红的眼球中只看到一抹银白越来越大,接着猩红眼球便彻底凝固了。
韩山一枪捅穿面前这头疯狼的“铜头”,枪尖带着滴滴血珠,贯通而过,随即一脚把狼尸踢飞。
另外两头疯狼不知恐惧,体型较大的那头刚摆出扑杀动作,却感觉前爪一凉,随后身躯失去平衡后重重砸在石板上。
韩山斩掉一对狼爪后,再一枪捅穿狼身,不等这头疯狼彻底咽气,抽出枪身,右手一抖,红缨枪自手中掷出。
“呼!”
枪身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影,直接穿透狼身,把那头还在挣扎的疯狼钉死在了石板上,狼身下面的石板涌出大片血迹。
十息不到,三头疯狼全部血溅战兽台。
中年护卫快速跳上战台,略感诧异的看了韩山一眼。
“赤铜战奴韩山,胜!”
随后几名小厮上台拖走狼尸,清洗血迹,一切井然有序。
至于为何不藏拙,不怕被人发现蹊跷而秘密暴露?
如何藏拙?用尽“全力”一百拳打死一头狼?或者故意被咬个几口?
韩山相信能看出蹊跷的早晚能看出,藏的了一时藏不了一世,何不干脆大大方方。
而且按照韩山的计划,一旦修为突破换骨境,先逃出战兽场,暂时离开西华城,等他日修为到了足以支撑他报仇杀上吴家的那天在回来。
没有任何修为的时候能从柳叶庄活着出来,靠着正是碰到危险时的冷静和该拼命时绝不后退的狠劲。
韩山不怕拼命,也绝不会鲁莽。
正是这种“小人物”般的谨慎让他活到了现在。
回到小屋,打了盆冰凉井水,洗掉脸上和手上被溅的血迹。
盘膝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思今天对战的一幕幕过程,为下场战斗做好准备。
....
时间一晃,已是八日后。
吴家战兽台依然人山人海,各个阶层的人分坐不同区域。
能坐在最靠近战兽台几圈的基本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要么就是哪家豪门大院的公子小姐,要么就是些高官大史,个个穿金戴银,玉袍加身,气势不凡。
用真皮毛铺垫的几圈坐台上,不时有几个秀丽女子用丝巾轻掩娇笑,互相交流着,说着闺中密友的悄悄话。
“这个韩山还挺俊俏的啊,眉目清秀,是姐姐喜欢的类型”
“呦~你是不是动了春心了?你不要你家陈公子了?而且你没看今天的战兽录,这个韩山才十八,你要老牛吃嫩草啊,要不赎了他?”
“呀~胡说什么呢?你这个小妮子是不是欠打”
“嘻嘻~来呀”
宽阔的战兽台上,韩山孤身而立,以他现在蜕凡期的耳力,靠的比较近的只要不是窃窃私语,都能听个一二。
依然是倒持着一把红缨枪,韩山没什么喜欢的兵器,既然顺手就用着,他从不是个爱挑剔的人。
“吼!”
云从龙,风从虎。
高大铁笼打开,一声惊天虎啸,腥风扑面袭来,一头吊睛斑斓大虎轻巧的跃上战兽台。
厚实强壮的肉掌行走无声,缓缓走上前来和韩山形成对持。
猩红大口开合,獠牙丛生,虎目圆瞪,凶相毕露。
“铁枪小白脸!我可是压了你五百两,赶紧上啊”
“我*!前面的,你丫的能不能坐下,要叫唤回家叫唤,挡住老子看戏了”
下定了银子的赌徒们,纷纷起身疯狂挥着手中的白纸赌条,大喊助威,完全不管后面的看客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老子就挡你怎么了?有能耐你坐我前面啊”
“我***”
这一幕幕落在眼里,韩山心中无悲无喜,红缨枪在背后舞了一圈提到身前。
脚步一动,这次韩山决定先发制虎。
身如蛟龙,枪劈华山。
“咚!”
一声巨响,枪身砸在石板上溅起一阵碎石屑,烟尘四起。
斑斓大虎壮似蛮牛的身形却敏捷似猫,在刹那之间险而又险的跳开。
“吼~”
张开血盆大口,惊天虎啸刚起接着就戛然而止。
一根红缨枪从大张的虎口中直直穿过,枪头从脖颈后面钻出,血珠沿着枪头滴滴滚落。
一击必杀,庞大的虎尸轰隆一声砸在地上,已是死透了。
场边气氛顿时一凝,随后阵阵声浪从看台袭来,叫好声、喝骂声,韩山在吴家护卫宣布后已经从台上消失。
...
二十日后,镇魂书内。
高明达看着软躺在地的韩山欣慰点头。
“看来你不仅仅只是机缘丰厚,在吾看来你的悟性也属上等,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三玄功你已经真正小成了,等你的修为越来越高,玄功大成只是水到渠成”
韩山勉强的站起身来,恭敬的弯腰一拜。
“没有高兄的倾囊相授,我说不定都活不到今天,此情此恩我韩山永不相忘,他日韩山能够真正掌握此空间的时候,定给高兄自由”
高明达面露笑意,他尽心相授也却有私心,听到韩山此时承诺,顿感满意。
出了镇魂空间,把镇魂书收进须弥戒后,韩山在床上躺了。
“明天就要对上人熊,虽然这一个月的日夜修炼,血气大河经过灵气洗练已经清澈了很多,代表着我的搬血境的修炼进展极大。而三玄功也如高兄所说已经小成,但是那人熊能在战兽台上连胜三十八场不死,绝对不会是侥幸,千万不能在此时轻心大意,否则就死的太窝囊了”
对于明天的生死之战,韩山郑重对待,必定全力以赴。
寂静的黑暗里,只余眼眸中的寒光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