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桌子上本坐着三个人,但看到她的脸,都纷纷起身找另外的空位,她倒是毫不客气,一脚翘到另外一张凳子上,舒服地伸个懒腰,然后看了看桌上的菜单,在旁边的空白纸上写下五菜一个汤,不一会儿,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就来将单子收走。
她在这个时空混了十几年,也算走了不少地方,还头一次看到如此别样招呼客人吃饭的地方,看来她的直觉不错,这看似一家普通的饭馆,却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风味。
朱银宝又扫了一眼在此吃饭的客人,每个人的穿着好似都很普通,就连长相都很普通,当然她这幅形象也算是普通中的特色,看着几乎每张桌子都坐的满满的,只有她这张,一个人霸了一张,当然也不能说霸,是人家主动让给她,她只不过默然接受而已。朱银宝当然不会有自己的这形象实在是太倒胃口的观念,只要她吃的开心,过的开心,过的自在,才管你大爷吃不吃得下,吃得开不开心。
饭菜还没有来,朱银宝又换个方向坐,之前是背对着那个不一般的人,现在却是斜对着,她来之时,那张桌子只有两个人,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四个。
朱银宝瞟了瞟另外两个人,两个八尺有余的男子,很普通的装扮,二十来岁的面容,脸色有些黑黄,就像是长期在太阳下晒过的眼色,当然在别人眼里会这么认为,也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对于朱银宝这行家来讲,看一眼就知道脸上动过手脚。
朱银宝撇了撇嘴,见自己的菜端了上来,目光就直直地落在饭菜上,看到这菜的颜色,问道这香味,就知道味道不一样,果然,味道很独特。
朱银宝一直埋头扒着桌上的饭菜,吃得打了个饱嗝,这才微微抬起头看了眼差不多快被自己扫空的饭菜。
不经意间侧头就看到她斜对面那个二十多岁脸色黑黄的男子眸子间流露着阴沉与冷色,那种无形的凌厉之气潺潺而出,而他旁边的另外一位脸色黑黄的男子倒是很镇定,一副事不关己,若无其事地玩弄着手中的茶杯,倘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眸子深处压抑着一丝怒气。
朱银宝瞟了眼一桌子丰富的饭菜,但依旧原封不动,不禁为此觉得可惜可惜,不过这几人看来也不是吃饭的,既然不是吃饭,那就肯定是谈什么事情,但谈事情去哪里不好呢,偏偏要在这人多又吵闹的地方。
朱银宝也当然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人多又吵闹的地方反而是最佳谈事情的地方,既显得光明正大,而且也比较不容易引起注意,倒是让那些当奸细之人不好伸展耳目手脚。
不过他们说话都很小声,朱银宝若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而那个在她眼里不一般的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
与那个不一般人一起的另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倒是一直笑嘻嘻地谈论着,朱银宝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人也不怕把脸笑烂,而且眸子还笑得那么别有用意。不过也不管她的事情,她只想确定这个不一般的人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只要等他开口说话,自然会知道,但这么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不会是哑巴吧,朱银宝不禁皱了皱眉头。
还没等她将眉头舒展开来,不一般的人忽然开口说着。
朱银宝嘴角露出一个笑意,果然如他所料,日本人,也就是这里所说的东瀛人。
在这里见到东瀛人,朱银宝只是觉得好奇,不过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那个烂还未笑烂的男子竟然会日语,这还其次,这男子竟然如此狡诈,他知道在座的不可能会日语,而那个东瀛人也不懂这里的语言,竟然黑白颠倒,颠倒是非,目的就是不想他们达成协议。
从他们的话中,朱银宝算是明白了,那两个面色黑黄的男子与这个东瀛人是想要合作做生意,但具体什么生意,两方都没有说,很显然非一般。
从他们的话中,朱银宝算是明白了,那两个面色黑黄的男子与这个东瀛人是想要合作做生意,但具体什么生意,两方都没有说。
没等朱银宝多想,那个东瀛人忽然站起来,对着两个面色黑黄的男子用日语骂了一句:“巴嘎雅路!”然后满脸愤怒地往门外走去,两人很显然在看得出这个东瀛人在骂他们,其中一个站起来双手握成拳,一脸冷色和阴鸷地看着东瀛人,要不是旁边那个脸色沉着的男子拉住他,估计那个东瀛人的脑袋早就开花了。而那个当翻译的男子则一脸卖乖地胡乱说道:“两位大人息怒息怒,青岛先生只是觉得我们的价钱不合理,小的再去和他谈谈。”说着就脚底抹油地溜了出去。
冷色、阴鸷的男子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骂道:“******,这个该死的东瀛人竟然耍我们。”
“镇定点,这事情一定不能搞砸,不然我们的损失是无法价钱估计的。”
“老子这就去把那个东瀛人抓回来。”
朱银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端着杯子看也没看他们,然后缓缓说道:“真是笨死了,你们都被那个笑面虎给耍了。”
冷色阴鸷的男子忽悠闪到她面前,怒目着朱银宝,道:“你什么意思。”
朱银宝瞟了一眼态度不端正还两眼怒火地男子,一脸不满地说道:“没什么意思。”
“你……”冷色阴鸷的男子脸上更加阴沉。
另外一个男子见此,连忙上前,礼貌地说道:“公子抱歉,我这位兄弟性格暴躁了点,但并不恶意,还请问公子是不是懂那个东瀛男子的话,若是,请公子告诉我们,这对我们来讲确实很重要,你要什么价钱我们都可以出。”
朱银宝脸色缓和地看了眼这位态度端正的男子,又瞪了那个冷色阴鸷的男子一眼,想了想,才缓缓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朱银宝刚把话说我那,那位镇定沉重的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浓郁的杀气,而冷色阴鸷的男子更是低声怒吼道:“******,黄狄庶竟敢耍我们,老子不剥了他的皮就不叫烈焰。”
朱银宝眸子里路过一丝惊讶,她看到这两个人就觉得不简单,果然,不是不简单,而是非常不简单,烈焰,那可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白宫漠得力助手之一,另外一个应该就是性格静如泉,稳如山的烈清。
“多谢公子相助,公子需要多少价钱,尽管开口。”开玩笑,白宫漠的钱岂是如此好拿的,再说她可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目前还是溜之大吉的好。
朱银宝清了清嗓子,一脸故作镇定的说道:“哼哼……道谢就不必了,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
朱银宝摸了摸兜里,忽然想到什么,眸子一转,看了一眼两人,指着她吃饭的桌子朝烈清说道:“这个……顺便。”
见朱银宝一溜烟就跑个没人影儿,烈清皱了皱眉头,烈焰怒视着朱银宝消失的方向,沉声道:“这丑女人还溜的真快。”
此时此刻,两人也没时间理会朱银宝怎么会日语,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朱银宝要是知道她今天的一个多事将再不久的将来把她送到龙潭虎穴的无底洞,估计她要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苍凌夜、苍凌溪回到皇宫已有十多天了,暗中几乎将皇城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朱银宝半点影子,其实皇上并没有说要朱银宝去皇城,只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之前他确实不想娶这样一个丑陋不堪、俗不可俗又无半点规矩女子回去,他之所以让她跟着上皇城,只不过是找机会将婚约推掉,也好当众羞辱她一番,让她尝尝敢惹他苍凌夜的下场,不过到现场为止,好像尝到下场的只是他,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而经过刺杀的那晚之后,他却不想退婚了,所以才满城的找,结果这女人倒好,自从十天前在“别家小栈”出现过,又失踪的连半个人影儿都没有。
他找的是满脸麻子、不修边幅、不理世俗的假小伙朱银宝,当然不会找到。
月明星稀,夜静得像以一潭泉水,夜晚有些寒意的清风中传来阵阵花香。
忽然一个身如轻燕快如雪貂的黑影从南燕国高深的红墙里掠了出来,而那些暗中的守卫竟丝毫没有察觉。
黑影站在一棵高大的楠木树顶端,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蛋,一双如星月般的明眸里嵌着潇洒惬意又诡谲的笑意。
“到手了。”忽然她身后传来一个语气肯定的声音。
黑衣女子闻言,转身怒目着青衣男子,有些不满地说道:“拿去,以后这点小事不要来找我。”
杨惊云接过黑衣女子丢过来的东西,一边揣到怀里一边皱了皱眉头,叹息地说道:“桑落,也只有你敢说这是小事。”
桑落哼了一声,瞪着杨惊云,冷着脸说道道:“少给我扣这些乱七八糟的高帽子,我能有今天,还不是拜你所赐,桑离的消息呢?”
杨惊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道:“都不知道该说你有情还是无情。”
“不关你的事,我只要桑离的消息。”
“我帮你打听过了,前段时间被主上派去执行任务了,至于到什么地方执行什么任务,桑落想必你也很清楚主上的规矩,每个人去执行任务都得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