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农忙季节
也是农民最开心的季节,辛辛苦苦忙碌一年,就等这个季节收获了,
天色还未完全放亮,望月村里东一家西一家,开始亮起星星点点了灯火,如同此时天空上的星星一样稀稀疏疏,大多数人家还是选择了摸黑洗脸吃早饭,毕竟这段时间还可以省下好多灯油钱,早饭就更简单了,一杯浓茶加两张烙好的大饼。
今天汪海东出门比较早,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肩头扛着一个锄头,嘴里面吧嗒吧嗒的抽着一口旱烟,烟雾随着清晨的风,慢慢飘向身后,走过村里的土路,听着各家各户的犬吠鸡鸣,晃晃悠悠走向自家在南山的田地。
望月村,大多数农户的田地基本都在南山,这些田地都是各家祖辈们一点一点开荒出来的,几亩薄田虽说做不到衣食无忧,但也能够吃饱肚子。
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远远便可以看见自家的田地,只是田地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在晃,因为天色未亮,加之距离又远,看的不是十分清楚,汪海东心里一紧,心想:该不是自家田里遭了贼吧?便将肩头的锄头慢慢拿在手里,同时将嘴里的烟枪别在腰间,猫着身子慢慢的向着那个黑色的人影走去。
汪海东走到离那人影不过三五丈远近,便有一股腐臭味飘来,他也并未在意,只是人向前缓缓靠近,越靠近腐臭味越浓,那人影好似也发觉了汪海东的靠近,转头看向他。
那人转头的一瞬,汪海东是头皮发麻,两腿打颤,扔下手中的锄头,转身就向村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道:“鬼呀,鬼呀。”
也不知道自己在路上摔了几次跤?跑了多久?只是感觉此时回村的路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的多。
望月村,本来就坐落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山坳里,汪海东这么一喊,基本上全村的人都听得到,顿时村里的人们就炸开了锅,男人们带上了打猎用的弓箭和砍刀,大胆一些的女人们也是扛上锄头,还有一些大胆的小孩,拿上自己心爱的木质刀剑,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浩浩荡荡的向着南山方向去了。
快出村子的时候,一群人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汪海东,此时的汪海东,脸色煞白,满身泥泞,身上好几处都被摔破了,见到这么多的人,汪海东感觉心里踏实多了,都有种想哭的冲动,当他看到人群中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时,大喊道:“老叔,我田里有鬼,”
老者只是瞪了一眼汪海东,道:“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咋咋呼呼的成什么样子?还不滚回家去。”
此人正是望月村的话事人之一,孙成武!
而汪东海则灰头土脸的向着家里的方向走去,只是嘴里边一直嘀嘀咕咕的说道着:“我确实看到了,就是有鬼嘛……”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众人再次看向孙成武,孙成武并未说话,只是点头示意大家继续向,往东海的田里走去。
临到汪东海田里的时候,众人也是屏住了呼吸,因为在汪东海的田里,确确实实是有一个人,从背后看去,此人头发又长又腻,脏的都打结了,身着一身破烂黑衣,坐在田里,好像在吃什么东西。
当众人再靠近时,也闻到一股腐臭味,直到离哪人三丈远的时候,腐臭味更重,村里人有的都开始呕吐起来。
孙成武忍着恶臭便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那人转头看到如此多的人,手里还拿着东西,急忙右手撑地缓缓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此时人们才正真看清那人的面貌。
面色发黑,但不是晒黑的那种,而是长时间不洗脸留下的污垢,黑色衣衫也并不是黑色的,只是长久不曾洗衣,污垢油腻让原本的长袍显得乌黑发亮而已。
只有一口白牙还在不停的啃咬着右手上的半截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红薯,也不管是不是干净的就那么放在嘴里生嚼,随着泥土一同咽下,好似饿了很久一般。
而只有...说明那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村里有经验的妇女一看便知,此女临盆时间也快了,加上骨瘦如柴的身形,显得异常诡异。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此女左手腋下夹着一个东西,圆滚滚黑乎乎的一团,有那眼力好的村民一眼便看出那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颗人头,没错就是一颗人头!
顿时,村民便有些慌了神,这还了得,这不就是一个杀人犯嘛,这是要送官府杀头的呀。
村里有胆子的大些的年轻人,便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用手里的长棍想从她的腋下扒拉下来看看,只是那人刚走几步,对面的女人便大喊道:“是土匪,都该杀,都该死,哈哈哈……”
同时右手不停地乱挥,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地面,只是她嘴里就一直翻来覆去念叨着这么几句话。
那年轻人吓得赶紧退了回来,村民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疯婆娘,估计那颗人头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吧,在场所有人不会认为这样一个瘦的皮包骨疯疯癫癫地婆娘能杀人?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再上前,一是疯婆娘实在太臭,二是万一发起疯来伤着自己不划算。
村民里有些年纪稍大的妇人看到如此场景,心肠一软便开始悄悄抹眼泪,都是女人很清楚怀胎十月生孩子的辛苦,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疯疯癫癫乞丐女人那得多难。
有几个好心的妇人捂着鼻子便走上前去,想好言好语哄回村子帮忙洗漱一番让她吃顿包饭,当然也有反对这样做,哄回村子吃饱喝足就赶紧让她走,别到时候再这疯婆娘吓到或者伤了村里的孩子那就不好了,再说了到时候谁家愿意收养这样的人呢?村民这样私下议论着。
此话一出,气氛便有些尴尬了,谁也不吱声,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孙成武。
孙成武此时也是很为难,想了想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先带回去洗漱,此事我要与岳老头商议一下,之后再做定夺。”
只是上前去帮忙的妇人,不论如何劝都没有用,那疯婆娘就是不跟她们走,更不让她们碰到那颗人头,越劝躲得越远,最后竟是顺着山路向着东山而去,一边走一边骂着那句话,妇人们也不在劝阻由着那女人去了。
众人看着缓缓走去背影,挺着个大肚子走路步伐很慢,走上一小段路便坐下来休息,时不时还要胡乱挥动右手,没人知道她是如何来到这偏僻望月村的?又是从何而来?这样走了也好,省了很多麻烦事。
孙成武只是叹了一口,摆摆手示意大伙散了,也不说话便下山回村了,其他人也是回家收拾农具各自去忙活了,家里有小孩子的就叮嘱小孩子最近不要去山里玩,怕那疯婆娘伤着小孩子。
这件事就如同湖中的涟漪一般,在这平静的小山村很快便过去了,该干农活的干农活,该打猎的打猎,该酿酒的酿酒,该打铁的打铁,该榨油的榨油,亦如往昔那般平静地生活着。
百十来户人的望月村,男人们闲暇时间便在酒坊门前晒太阳喝酒,下棋,女人们则是拿着针线聊着女人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