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岚在方启晟离开后,突然有种要哭出来的冲动。她要如何向方启晟解释她现在的处境和情况,解释清楚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不再走进对方的生活,让他们的关系就终结于普通朋友,鉴于沈嘉岚去美国是注定的,而方启晟的生活重心无疑是在国内,他们也许此后都不会见到对方,偶尔能有所联系已是值得感恩的事,这是沈嘉岚最不希望得到的结果;不解释,维持现状甚至更进一步发展,沈嘉岚感觉自己完全没有把握不对方启晟动心,那么他们成为男女朋友则只是水到渠成的事,这样一来,时间久了父母那里也瞒不住,到时候等着被父母追究起来更是无法交代。
左右为难,进退不是。
对于这个时期的高中女生而言,谈恋爱是一个敏感又刺激的话题,多数女生都是抱着一种蠢蠢欲动意欲尝试又担惊受怕的心理,比如“陶萱、贺妍之辈”,尤其在即将进入高三这个需要全力冲刺的阶段,每个学生和学生家长都是提心吊胆、每晚辗转反侧。对于极少数的好学生而言,这无非是要做出考取哪所大学、选择哪个专业的前兆,或者是静待报送通知书;但是对于绝大多数考生而言,接下来的这一年,就是三年甚至可以说是六年的辛苦付出终于要面对现实的“审判”,而结局无论好坏都要接受的时刻。
尽管如此,不是每个身在“伊甸园”中的学生都可以抵挡住“禁果的诱惑”,越是学校和家长禁止的早恋,越是想要尝试,这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历史性遗留问题”,历届学生和师长在面对早恋的问题时,通常都会站在对立面去思考;家长和学校的出发点离不开纪律和高考压力,学习、成绩、未来、人生规划等等这类词汇便会让学生们应接不暇,加上心灵鸡汤的一系列“滋补”、生命哲学的不断“阐释”;而学生方面感受到的却是“一顿操作猛如虎,细嗅蔷薇不知处”的越发迷惘和来自青春期特有的荷尔蒙躁动,以至于对这些道理式的“传教”愈发抵触和条件反射式地抗拒。
沈嘉岚和方启晟都属于相对“表面乖巧”的一类学生,老师和家长的说教和教条式的规定在他们这里是有一定影响的,然而也就停留在学校里的行为举止层面,他们这类学生不会做出什么真正出格的事情,但也不意味他们就真得相信或者认同长辈的一面之辞,自我意识和精神层面没有人能够真正掌控得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