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这样,不管经历怎样的挫折,生活总是需要继续。
一天,苏慕寒在吃饱饭闲逛中停下,抬起头却又看见熟系的一幕。
这是在外城,眼前只有一栋充满了所有视线的府邸。
这府邸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堪比城主府的富丽堂皇,却修建在外城。旁边就是外城平民们住的泥筑瓦房。这府邸在外城极为显眼。
四周有白色为底围墙所护,深绿为瓦,前门极高,门上有人头大的铺首,府邸整体占地极广,从高处俯瞰下花园中有游过假山的池鱼,白色圆石铺路,路边树木亭亭如盖。游廊至正厅而止,府邸最深处有一座两层的罩楼可观全城景色。
看着“周府”两个大字,原来又不经意地回到了‘老地方’。
苏慕寒熟门熟路绕到府邸后面的围墙边,刚抬头,却正好看见了让他眼睛都快掉下来的一幕。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半大姑娘正吃力的在墙上挂着,她脖子上的吊坠轻轻晃荡,却一脸的生无可恋。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抬眼一看。原来是以前一直在墙上偷看我的那个小子,不过……
“你跑什么呢!?”周雪儿吃惊地喊道。
苏慕寒不疑有他,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姑娘肯定是要出来抓他一个偷看私房闺女的正行的,不怕等着被打断腿啊。
你还问我跑什么,我还很好奇你怎么爬上去的呢,明明是一个十零岁的小姑娘!你怎么可以爬上去。你以为你是我啊。
转眼苏慕寒就要逃到远处泥瓦房之间的巷子里,却突然听到一阵让他惊愕不已的话语突然停下了脚步。
“兀那小子,你跑什么呢?!!老娘还能吃了你啊!”周雪儿眼看人都要跑没影了,不顾形象学着府里的大嗓门管家显得气急败坏大声吼道。
苏慕寒如牵线木偶般慢慢转过身体,他的嘴巴这时已经张开得仿佛能装下好几个馒头。
小姑娘看到他停下来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样子还有那张大的嘴巴,脸一红干脆道:“还不赶紧给本姑娘过来!”
苏慕寒眼珠一提溜,抬脚好一会儿才挪到墙边装模作样怯生生提问道:“姑娘,你是有什么事吗?”
这气的周雪儿马尾都要翘起来了,她怒气冲冲道:“你不会看我...本姑娘自己一个人,那么高的地方,怎么下去啊,你看到了还跑!哼!”
“哦?你说什么,我没听到。”苏慕寒没听到一般转过耳朵淡淡道。
周雪儿闻言又想大声开骂,可是突然一阵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一思量,才改换脸色道:“哥哥,你......你可以救我下去嘛?”
苏慕寒暗笑。
十分钟后,小姑娘在苏慕寒的帮助下艰难从墙上挪了下来,要不是他平时身手不错,脑子也好。也做不到用找到的绳子把对方放下来了。
就像往常一样,两人一番对视许久。可能是刚才出口狂言了一番,小姑娘好不容易缓过生气的情绪,加上人也确实帮了自己一把,她坦然伸出手道:
“周雪儿”
“苏慕寒“苏慕寒仿佛有默契一般同时说道。
看着周雪儿的眼睛,有些发亮却天真的神色,他仿佛看到了光芒从里面照耀出来,侵入了他冰寒的心。
他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的。
就在周雪儿愣了一下的时候,苏慕寒突然伸手轻轻拍在了小姑娘的头顶一下,然后,然后转身就跑。
“你别跑!”身后传来周雪儿气急败坏的声音。
两人一追一逃奔向了集市,然后就像大多数小孩子一样没一会儿又变成亲密无间的玩伴,嬉嬉闹闹。
苏慕寒告诉周雪儿哪一家的包子最好吃,哪一家的馒头咬都咬不动,哪里最多可爱的小猫小狗售卖......
那些有父母的孩子都喜欢小猫小狗,他想道。
周雪儿就静静地听着,也不插话。和刚开始那彪悍的样子截然不同。
苏慕寒见她半天不说话就道:
“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没有啊!”周雪儿好奇地盯着苏慕寒道:“我在想这里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来墙上看我?“
“因为他们都不敢啊,那可是周府。被人抓到的话怕不是会被打断腿。”苏慕寒眼一瞪满不在意道。
周雪儿闻言眨了眨眼疑惑道:“那为什么你的腿还在啊?”
苏慕寒心虚道:“因为我跑的快啊!”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来这周府的时候都是他经过“精密”的计算和多次实践出来,不会有周府的人从府邸后面经过的时间。
“嘻嘻....难怪我刚才一直都追不上你。”周雪儿一脸恍然。
快乐的时光总是飞快,俩人并排杵在周府旁的一条小溪边,此时天色已经偏暗,他们的影子拖的老长,就像河流被时间冲刷过后还是永久但平静地徐徐流淌。
许久,周雪儿不得不开口道:“我得回去了。”
“哦。”
“可是……我们可能很久都不能再在一起玩了。”
“......”苏慕寒转头看着周雪儿努力睁大眼睛疑惑道:“为什么啊?”
“因为我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的,这是我还是第一次出来玩呢。以前管家伯伯总是让人看着我。”周雪儿把几根头发捋到耳后,她就像正常的刚刚撒谎的孩子一样怯生生却带着一丝窃喜道:“现在我爹娘快回来了,我也要回去了。他们说这段时间都会待在家里陪我。”
苏慕寒默然,对于父母他没有那方面感受,这是每一个孤儿都要面临的情况。
“今天玩的很开心!”
“......”
“慕寒哥哥,你还会来看我吗?”
“......”
许久
“好吧,我走了。”
少女清纯的气味飘过苏慕寒身前。
就在少女要快要消失在眼前时,他突然朝她的方向用力挥手并跳了起来大喊道:“我还会再来看你的!一定会!我保证!”
.........
夜晚,苏慕寒回到破庙。一扫眼,却没有看到老头的身影。
“老头,别藏了。我都看到你的衣角了。”苏慕寒早有准备般鄙夷道。
窸窸窣窣的声音穿来,老头从神像的一角慢慢挪了出来尴尬回应:
“小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慕寒跑到老头身边随意躺下恍惚道:“老头你知道吗?我今天交了一个朋友。真正的朋友!”
“怎么?这次你那个‘朋友’是抢你东西吃了,还是喊别人一起欺负你了?“老头毫不在意撇了撇嘴嘲讽。
他知道,从苏慕寒作为一个孤儿开始,这世界上从来都不会有怜悯发生在他的身上。以前不是没有碰到过其他的可以被称为朋友的人。但是他们在关键时刻,总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孩子身边,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所以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么一个流浪儿孤独的身影。
经历多了,人才会知道,这座城,这世界,能依赖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