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丛雪蛾眉一蹙,正要发怒,忽然看到冷牧快速变白的脸色,她连忙走过去将其扶住。
“要不是看你这可怜的样子,我都想撕烂你的嘴!”
嘴里虽然这么说,看着冷牧头发梢上不断凝出来的冰屑,握着他那毫无温度的手,宁丛雪的心颤抖的厉害,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他的症状不止没有一点儿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迹象,这意味着什么?
“要不行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快点,赶紧躺下!”宁丛雪担忧地托住冷牧的身体,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冷牧的身体越来越沉。
冷牧艰难地坐到床上,牵强笑道:“我现在要是去了医院,只会死的更快。你就别担心了,赶紧去睡吧。”
“你这样子我哪里睡得着?”宁丛雪嗔了一句,看冷牧抬了几下腿都没有抬上床去,她赶紧帮忙。
冷牧配合着往床中央挪动,“睡不着?宁大爷,你不会是真爱上我了吧?那可是要人命,我家里已经有一个未婚妻了……”
冷牧后面说了什么,宁丛雪没有听到,她只听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好像脆响了一声,继而大股的痛意蔓延开来,一瞬之间将她的身体填满,强烈的酸意直往眼眶里冲去。
脑海里一片空白,似是那里多了一个控制意识的开关,忽然“啪”地一声跳到了OFF键,霎时间,所有的动作也都停了。
冷牧敏锐地捕捉到了宁丛雪神情里的变化,他没有出声,正如他一直担忧的那般,宁丛雪不是可以玩一玩的女人,既然这样,忍着痛也要和她隔的远远的。
黑衣人的阴寒真气当真歹毒,不止在体内潜伏了几个小时,甚至还能不断滋生壮大,就好像是某种细胞裂变的微生物一样,侵蚀的速度非常快。冷牧死死地将这一团阴寒真气压在丹田之内,却根本阻挡不了寒毒的肆虐蔓延,若是再不想办法,恐怕他就真的会被冻成一根冰棒而死了。
冷牧本身体内蕴含阴阳两种真气,按道理来讲,寻常的阴寒真气根本就不能对他造成伤害,只可惜这一次到底大意失荆州,完完全全地料错了形势,黑衣人的阴寒真气并不是寻常真气,而是尸气。
寻常武者的阴寒真气是靠自己修习得来的,蕴含尸毒的真气却是通过第三方手段从死尸身上攫取而来,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危害性自然也无可估量。
“出师不利啊,想不到竟然碰到了传说中的魔武!”
意识踏进入定状态之前,冷牧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如果是普通的阴寒真气,他可以利用《鬼门经》的运行之法将其融合化为己用,面对这种歹毒的尸气,他却只能运行至阳真气将其逼出体外。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是凶险万分,尸气在体内潜伏几个小时,尸毒对他的丹田和经脉都已经适应,甚至与部分真气之间还产生了融合,要将这些尸毒完全逼出体外,就必须先将其与自身真气分离开,然后才开始慢慢逼出来。
逼毒的过程中还不能让至阳真气过盛,不然尸毒很有可能被打散,打散的尸毒会像是肉眼看不到的细菌一样悄无声息地遁入身体各处,这才是最要命的。
《破军相》的武功心法在体内运转,火热的真气在丹田里回旋,片刻功夫就将丹田烘焙的烈焰阵阵。经历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极度冷寒之后,冷牧的身体里面终于出现了一部分温热。
温热的感觉自丹田慢慢向四通八达的经脉延伸,驱赶着尸毒一点点地向体外释放,整个过程还算是顺利,这也让冷牧心喜。
只不过这种情形暂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模样落在宁丛雪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随着阴寒真气被逼出体外,冷牧身体表面的冰屑越来越多,脸上都浮上了一层薄薄的霜气,冷寒的气息快速向四周蔓延,使室内的温度迅速降低,凛冽的寒气射向四面八方,宁丛雪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哪里见过这种情形,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再看一看冷牧变得越来越冰冷的身体,她赶紧拿起一床被子裹在冷牧身上。
只可惜这种保温的方式没有丝毫作用,鹅绒被刚刚触碰冷牧的身体,就立刻变得冷寒起来,根本挡不住那越来越多的寒气。
情况越来越糟,宁丛雪慌了手脚,有心立刻把冷牧送进医院,又记得冷牧之前说的话,若说那时候还不相信,此时她却是深信不疑,这种情形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鹅绒被挡不住冷牧身上越来越多的寒气,因为被子本身不具有温度,这时候冷牧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恒温的保暖设备……
宁丛雪如是猜测着,紧接着又犯难了,什么东西才能恒温保暖?空调可以,但是屋子里的空调早就打开了,没有什么作用。浴室的热水之前也试过,没用……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自己的身体上面,貌似只有这个办法了。
望着冷牧冰雕一般的身体,她使劲地咬咬牙,终是将衣服褪尽坐上床去,贴着冷牧冰冷地后背,紧紧地将他抱住。
……
明艳的色彩在黑蒙蒙的天际边微微一跳,继而破晓,一轮旭日缓慢浮起,黑暗便似遇到天敌一般,快速从天空隐遁而去,新的一天来了。
一整夜的运功,总算是将体内的尸气全部驱散,想起昨夜的凶险,冷牧就禁不住后怕,这也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教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总有许多你从不曾接触过的神奇和强大。
自己入世是为了寻找失落的《红尘相》,补齐冷家传承的“八宝天轮”,别是没找到《红尘相》,反而因为自负把小命丢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心里反省一番,冷牧缓缓睁眼,正打算伸个懒腰活动一下僵了一夜的身体,忽然感觉到了异样,竟有个冰冷冷的东西缠着自己的身体。
低头一看,一双洁白的藕臂环着自己的腰身,十指紧扣,将自己抱得死死的。
下一刻,冷牧立刻意识到这双手臂的主人是谁,透过背后贴着的部分,他也猜到了宁丛雪都为他做了什么。
“这个蠢女人!”
感动之余,冷牧没有任何香艳旖旎的心思,那种阴寒真气究竟有多么歹毒他深有体会,就宁丛雪这种没有练过武功的普通人,一夜下来还不得给冻出个好歹来?
来不及犹豫,他赶紧起身将宁丛雪抱起来平放在床上。
这女人的身体已经冻的冰冷,嘴唇隐隐地发青,好在脉搏还在,呼吸也算是平稳。
“这个蠢女人,没有冻死你算你好命。”
仔细查探了宁丛雪的情况,冷牧才险险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女人这一夜都是怎么扛过来的,那些尸气竟然丝毫都没有侵入她的身体,只是因为冷的太厉害昏睡过去了。
快速将床单被子都换了,重新将赤|裸|的宁丛雪抱起来平放在床上,冷牧这才打量了一眼她的身体,这一看,却是有些不忍心把目光挪开了。
早就知道这女人的身材很好,却没有想到已经好到了这种程度,皮肤白皙如雪,没有丝毫瑕疵,光洁的像是最佳品质的缎子一般,翘挺丰盈的胸脯呈现出完美的弧度,仿若成熟诱人的蜜|桃,脖颈修长,锁骨深壑……女人该有的优点她全具备,更有一张让无数女人嫉妒的绝美脸蛋。
冷牧的两眼一直,腹内鼓动燥热迭起,不自禁地有些后悔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点儿也不记得,那应该是极美好的吧?
好想再躺倒床上去重温一次,或者更进一步的发生些什么,看看睡得极熟的女人,他终是没能忍下心去。
这个女人为了他连羞涩都能抛开,甚至都不顾及后果,自己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地亵渎她呢?
轻轻地将被子给宁丛雪盖上,冷牧快速出门下楼,阴寒真气没有侵入宁丛雪的体内,但是被冻了一晚上,感冒肯定是难免的,要尽快弄点药给她服下去。
让冷牧没有想到的是,黄伯、黄妈都已经起来了,甚至连瑶瑶那个小丫头都穿戴一齐地坐在饭厅里,看到冷牧下楼,小丫头快步跑来一头扎进冷牧怀里,“奶爸,你没事吧?”
冷牧勾勾小丫头的鼻子,笑道:“奶爸能有什么事,昨天晚上就是流鼻血了,吓着瑶瑶了吧?”
“流鼻血吗?”瑶瑶歪着头想了想,似是记不大起来了,她也不在意,只要奶爸没事就好。
黄伯走过来,“冷牧,没事了吧?”
“没事。”冷牧摇摇头,骗瑶瑶的话自然不适合黄伯,“一点小状况,都过去了。对了,黄伯,附近有没有药房,我想抓点药。”
“抓什么药?你给我就行,我开车去弄。”黄伯说道。
冷牧的脸一红,不会开车这件事确实挺难堪的,看来得抓紧时间把这个短板补上,“中药,我写个单子给你。”
冷牧将瑶瑶放在地上,很快写好了两个单子交给黄伯,“一共两副中药,麻烦黄伯了。”
黄伯接过单子看了一眼,他不懂医道,看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关切说道:“真的没有什么事吧?如果有问题,咱们还是去医院瞧一瞧。”
冷牧愣了一下,笑道:“谢谢黄伯,我真的没事,这些药是给宁大爷准备的。”
“啊,二小姐,她怎么了?”黄妈问询赶来,一脸焦急。
冷牧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感冒。”
“我去看看她……”黄妈赶紧往楼上冲去,冷牧怔了一下,说道:“黄妈,宁大爷在我房里。”
“啊……”黄妈的身体一怔,旋即停住脚步转身,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老黄,那你赶紧去抓药。”说完,还怪异|地看了冷牧一眼才走进房间里。
冷牧一头雾水,黄伯却也露出相同的表情笑了一下,然后出了别墅。
冷牧站在原地愕然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让老两口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