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骁被按住注射镇静剂,宋榷帮他简单处理了伤口。
少年的愈合能力极强,祁父为了杜绝他再去找祁画麻烦,第一时间就带走了他。
走前警告过宋榷,如果再出现这样的失误,他也没必要待下去了。
宋榷灰头土脸地挨了训,再三保证会完善安保系统。
家里又添新人,最惊讶的莫过于祁夜,“齐骁?”
祁父扫了一眼祁夜,“你认识?”
祁夜点点头,不止他认识,祁雨,祁跃,祁星,都认识。
他们,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对于他们的养父,祁夜他们短时间内晦涩得无法开口,齐骁不一样,在未来很长的时间内都不会开口称呼他。
所有孩子眼里的怪人,经常不见踪影的齐骁,会在外面打架,会弄得一身是伤,对所有人充满敌意,会毫无理由地出手伤人,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怕他。
那天祁父带走他们的时候,齐骁刚好不在。
院长说,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其他人说,他是噩梦。
没人知道少年那样瘦弱的身躯里,是怎么能爆发出那样力量的。
齐骁冰冷的眼神,完全是在看陌生人,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维持着。
齐骁不需要和他们一样改姓,他姓齐,和祁同音,只听不写的话,区分不出来。
祁夜犹豫着要不要提醒祁父,说起来,他算不上什么好人,更有甚者,算得上是危险分子。
真把他留下的话,小公主那边会很难说得过去。
为了祁画的安全。
“父……亲。”简单的两个字,说得磕磕绊绊,他不知道怎样表达对这位的敬仰。
祁父一愣,道:“你先去休息吧。”
他能大概猜出他的意思。
祁夜踌躇着,还是选择接受,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只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齐骁站着的位置。
“齐骁是吗?”
齐骁不答,他很难得开口。
祁父有些无奈,留他在家里,确实很麻烦,不如送他去改造。
他对自己女儿的刁蛮任性一向是容忍的,包括这次祁画要他带走齐骁,他在女儿面前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却也不代表就此轻易放过他。
齐骁的不搭理,在祁父眼里,无礼至极。
于是更加坚定了不能让他留在家里。
祁父让仆人帮他收拾了一间房出来,祁画没回来前,他可以住在这里养伤,祁画一回来,他就要离开,被他送去那个地方。
祁画最近静养成效显著,面色红润了不少,虽然依旧是瓷娃娃一碰就碎的样子,但比之刚来的时候,已经好了不少。
她的手上结痂了,看样子快好了。
“喂,宋榷。”
“叫叔叔。”
“宋榷。”
“叫叔叔。”
“哼,宋榷。”
“叫叔叔。”
“缺心眼。”
“……”
那还是喊宋榷吧,至少喊名字了不是么,宋榷扶额。
宋榷静静地等着她开口,她是上帝,得听她的。
“我要漂亮的公主裙,要毛茸茸的布偶娃娃,你这里的睡衣太难看了,一点也配不上我!”祁画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吐槽。
一脸傲娇,满是嫌弃。
“所以,我要回家。”祁画双手环抱道。
对宋榷来说,求之不得,这小祖宗主动提出要回家。
祁父去接祁画的时候,祁画很不开心。
“爸爸,我没有裙子了。”
小公主一脸忧伤,衣帽间满满的公主裙,她还说没有裙子穿。
“买。”这是祁父的第一反应。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他是有求必应的女儿奴。
“我想要一个小包,再给我一个流氓兔布偶娃娃。”
“一个不够,一百个,不重样的。”
祁画满足了,自然就开心了。
祁画到家的时候,看到了祁夜,祁跃,祁星,还有祁雨。
“小疯子呢?”她在找齐骁,她没看到他。
一开始,他们不知道小疯子是谁,家里面,能被她喊疯子的,只有一个人。
“画画,齐骁去上学了。”这是祁夜告诉她的。
祁画一只小手放在嘴里,双眸熠熠生辉。
半晌,放下手,“去哪里了?”
祁夜摇头。
再看向其他三个,都带着躲闪的目光。
祁画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也想不到哪里不对。
正如她每天晚上十一点以后,总是莫名其妙地头痛,可醒过来,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没有哪里不一样。
不知所起,不明所以。
“我也该去上学了,对吧,爸爸。”祁画看着祁父。
祁父摸了摸她的头,表示赞许。
她的上学,是指老师随叫随到,和仆人差别不大,要说差别,只是不用端茶送水。
惹恼她了,还要被用来出气。
自从祁画提了上学,她回来的第二天,就见到了来给她传授知识的老师。
“祁画同学你好,我是公主一号,名叫缇娜。”
头顶有着三个灯的机器人老师。
那个叫“缇娜”的公主一号。
至于为什么是公主一号,是祁父的杰作,除了一号,还有二号,三号……N号。
要看祁画的使用情况,以及报废率。
三盏灯合起来的作用是,检测祁画的学习情况。
正常情况下三盏灯并不亮着,如果祁画的测验成果不合格,那么会至少亮起两盏红灯。
如果缇娜认可她,会至少亮起两盏绿灯。
所要接受的,是来自几个世纪从先辈那里积累下来的精英教育。
“那么,祁画同学,我们开始今天的学习。”
祁画点点头,前世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那天醒来,不是做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因为清晰这一认知,所以依旧和以前一样地生活着,去认识那些,已经认识过的人。
韩蛰,她会得到的,不惜一切代价。
然后,看看他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一瞬间的阴狠在她的眼里闪过,随即注意力转移到缇娜的机械音上。
祁画到大厅的时候,祁夜在削苹果。
为了避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现在不仅不让祁画碰刀,仆人也不许碰她的水果。
于是今天开始,是祁夜动手帮她削水果。
“哥哥。”祁画轻唤道。
如羽毛拂过,痒痒的,祁夜震惊地看着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