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携着二鬼在贫民街区上奔走，倒也是一道有趣的风景线，现在三人实力皆有所提高，零散的怨灵都本能地规避他们，张楚自然也没时间再理会他们。
可活人就不一定了。
张楚清楚地听见了机枪扫射的声音，这种声音在沉寂的街区尤其刺耳。
于是，他行进的路线稍微拐了一下，能顺手救个人总是好的。
然而这人，却不是他想救的。
军用吉普被足足8个狂暴士兵的怨灵所包围，上面的5个战士疯狂地用机枪扫射他们，然而却只能暂时减缓怨灵包围过来的速度，根本伤不了他们。
程峰早已吓得不成样子，蹲在吉普车后排大骂道：“姓李的！你这他妈是什么部队！”
少尉眉头紧蹙，驾着吉普上的冲锋枪不住地扫射冲上来的怨灵。
没效果，一点效果也没有……子弹砸在这帮畜生身上像挠痒痒一样。
“妈的，榴弹！上弹！”少尉冲身后喊了一声，放下机枪，举起了一个巨大的榴弹炮筒。
开车的士兵应了一声，将一枚弹药塞了进去，而后蹲在驾驶座底下，捂紧耳朵。
轰隆隆……
随着一声巨响，榴弹呼啸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烟迹，正中在一个怨灵身上。
怨灵的哀嚎夹杂着爆炸声回荡在整个街区。猛烈的爆炸将怨灵轰飞，就连车上的士兵也本能地蹲下身子，躲避四散的弹片。
少尉整个人都被后坐力震得倒在了车上，他缓缓起身，揉了揉眼睛，想透过滚滚浓烟看看怨灵是否身死。
中弹的怨灵倒在很远的地上，突然身体抽搐了一下，陡然起身，更加拼命地冲向吉普，口中也同时发出更为疯狂的低吼。
少尉整个人都瘫软下去。
“没戏了。”
程峰鼻涕和眼泪夹杂在一起，带着哭腔骂道：“你们这是什么车！怎么说坏就坏了！就你们这武装还来救人呢！！！！”
程峰这一骂，少尉算是彻底的怒了，他愿意来执行这样的营救任务？他愿意只救程峰一人而放弃几百的民众？他当了小半辈子兵，愿意被一个阔少这般羞辱？
“兔崽子，叫你****！”少尉眸子涨的血红，破口大骂道，“现在要死的全他妈是我的兵！你算个吊球？”
程峰哑火了，鼻涕眼泪又是一大把。
要死了……要死了……真要死了……
正当此时，三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为首的青年几乎全身****，只有一件遮体的短裤，一身壮硕的腱子肉在烈日的照射下竟有些刺眼，他面露微笑，神色泰然。
在他身后，是一个拄着拐杖，皮肉稀烂的老僵尸，还有一名身体似有似无，身着白色旗袍的长发女鬼。
“张楚！”少尉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大喊了一声，不过他很快就收声了，看这个架势，莫非张楚……成为怨灵了？
张楚的行动很快回答了少尉。他微微躬身，身体犹如野兽一样猛然蹿向前去，笨重的士兵在他面前就像玩具一样不堪一击，张楚穿梭于怨灵之间，每一拳都夹杂着浑厚的力量。
这就是全能战士的定义，集力量与速度为一身，如果说力量型战士的攻击更具爽快感，敏捷性战士的攻击更具观赏性，那么张楚的攻击无疑是二者合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击看在士兵们的眼里，竟有那么几分独特的美感。
收割，赤裸裸的收割。
像割麦子一样利落，又像穿针引线一样轻松而又优雅，那些枪炮弹药奈何不了的怨灵，竟在几秒之内被张楚一人统统击毙。
张楚在干掉最后一个怨灵后，回头道：“老鬼，程程，这些东西对我没什么用了，你们快点吃了。”
老鬼兴冲冲地应了一声，而后拉着程程开始抓取空中游荡的灵体，大口大口地吞噬起来。
张楚望了望少尉，疑惑道：“没油了？”
车上的众人却根本说不出话来，这一幕对于张楚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一幕，可对他们来说便如天神下凡一般神奇，一般震撼。
还是少尉先缓过神来，木木地说道：“车子……坏了。”
“哦，那倒霉了，你们这是要回哪里？”张楚问。
“沪口。”
张楚琢磨了一下，继而问道：“是不是这边……只有沪口一个城市了？”
少尉已经渐渐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叹然道：“是了，现在全国也只剩下4个城市了，这已经是武装防御的极限了……”
“哦……这样……”张楚托腮想了一下，“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上京，沪口，南莞，长安四城了？”
“没错，除了这些地方，现在恐怕都没什么活人了。”
张楚没再说话，回头见二鬼已经吃完，朝少尉点了点头便欲离去。
此时，少尉没说话，程峰倒是先急了。
“等等！楚哥！楚哥！！”程峰擦干鼻涕，趴在吉普车的保险杠上哀求道，“楚哥！求你送我们回沪口，只要能回去，我爸爸，我爸爸一定会重谢你的！”
张楚根本不说话，转身便走，这种时候，程峰的命在他眼里比畜生还要下贱。
少尉见状，也连忙呼喊道：“英雄留步，请听在下一言。”
“说。”张楚停下脚步，对这个少尉他还是有些尊敬的，在他身上，张楚仿佛看见了大史的影子。
少尉嗽了嗽嗓子，朗然道：“张楚，现在沪口的日子也不好过，像你这样的灵能者已经成为国家的希望了，你若是能回到沪口，必将得到英雄的待遇，享有最特殊的权利，为人为己，你都应该回去。”
张楚大笑一声，朗然道：“沪口有多少人我不管，但现在我要救的人都是真的，都是活的，大大的沪口也不少我一个张楚。李士官，我是重你是个真性情才出手相助的，别无所求，今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不图你什么，更不图姓程的什么，别拿民族大义来压我，我张楚经受不起。”
话罢，张楚几跃便远去了。
老僵尸见状，冲着众人“乌拉”一声，也携着程程跟了上去。
“叛徒！叛徒！赤裸裸的叛徒！！”程峰大吼道，“李长官，这算叛国吗？”
少尉望着张楚的背影，心中好像泛起了一些东西。
叛国？这个罪名不至于吧。
反观自己，遵于首长的命令，就是忠国了。
可看看张楚做的事，再看看自己做的事，“忠”与“叛”二字，显得太过沉重，太过压抑，太过刻薄了。
少尉摇了摇头，当兵的第一课就是，严格遵守上级命令，不能有任何想法，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自己想多了。
“下车，列队！步行！”少尉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