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明听了二姑娘王彩瑶的叙说后,他感到事情的严重性。马上找到胡志贤,让他想办法把赵月清找回来,告诉他老爷有十万分火急的事情要交给他去做。
胡志贤找到看门的大爷孙长福,孙长福大爷把地址告诉给他,胡志贤一刻也不敢怠慢,快马加鞭去找赵月清。
马不停蹄连夜飞奔仓县桃杏屯,来到桃杏屯的时候天色已经就晚上十点多了。胡志贤见到赵月清以后。把王敬明请他回去的事交代了一下,陈炳文说王老爷一定是有了紧急事情,他才会找到你。月清把其他几个人叫在一起商量,最后决定让陈炳文和杨大奎留下来看护家院。他和黄小海一块儿回去。月清说:“如果我在外面遇到不测,你就让兄弟们各自回家,我们这里也就算结束了”。
赵月清和吴志贤黄小海他们三个在第二天的早晨骑上马,飞奔到王公馆的时侯。天色已到旁晚,天空出现一层暗淡的白雾悬挂在松树之间,无力的抓着汹涌澎湃的山泉,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幽灵,他们一行三人来到别墅的后院,王敬明把赵月清叫到书房里,给他交待这次要他送一非常特殊个人,月清在王敬明的书房待了有一个时辰,然后告诉他明天一早准备出发。
月清出来后直接找到看门大爷孙长富,孙大爷说,分开快一年的时间,你小子可又黑又显瘦了。你的事情干得怎么样了?赵月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没有一点进展。他告诉孙大爷,这一次出差恐怕有危险。因此过来特别的给孙大爷告一次别。孙大爷说不会的,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会保佑你的。说来一会话,月清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刚刚蒙蒙亮,黑衣人就坐上月清的马车,月清不但武功高强,而且马车赶的好,耍鞭子的本事行內也是数一数二。
猛地一扬手一声脆鞭儿就向空中打去,知听“噼啪”一响,车帘子里的人不由得打开帘子看了他一眼,那帘子里是一个中年人,身材魁梧,穿一身黑衣黑裤。微黄的脸上。显得忧郁。唯一出奇的是他左手上长出了一个肉瘤。月清回头閉见他的左手上的瘤子时,脑子里登时闪现出一个镜头。
那是去年开春的事儿,赵月清当时还在王公馆当差,他们的镖车,在一个茶棚前套车的时候,套车的地方旁边有一座破土墙,墙那边是个一大片空地,不少的路过人就在墙那边方便。
那天中午,月清一个人在备车,隔了一会儿,他听到隔墙那儿有两个人操着京片子在说话,一个说:“你敢肯定刚刚那个订车的汉子就是顾佩刀”,另一个嘿嘿倆声道:“这还会错,别看他个头大,不认识他的人,还不认得他左手上那个肉瘤,除了他还能是谁”。
当时月清儿暗地里不由的一惊。江湖人物,他平日里对江湖人物最感好奇,不由得想听下去。偏那两人尿了半天还没尿完,月清好奇朝着墙缝往那里看了看,一看之下捂着嘴差点没笑出来。原来那边两个人虽都穿着青衣青裤,想装成普通老百姓,其实是两个太监。
月清一缩头,心理暗奇,大清律令,不是太监不许出城吗?这两个人是怎么溜出来的,说起来月清对太监可没好感,那些年中国老百姓受洋鬼子的气,没有人喜欢朝廷的软弱与腐败,就在这愣神的功夫,就见那两个太监倒地,并传来低低哼声,像是特别痛苦,月清向那墙缝望去,就见那两个青衣,朝着墙只有四肢挺得僵直的脚。月清吓得心里一跳,但他胆大,他抄起鞭子,悄悄就往那边转。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转过去让他更惊讶的是。……土墙那边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人没有倒在地上的太监。什么也没有,月清揉揉眼,刚才有小便过的痕迹还在,就是地上几滴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星星点点的血迹。
月清一回头,往那边一看,只见一个人影提着东西似乎晃了一晃,朝院东头有一口井的方向跑去,月清想那两个太监只怕就要被人撂入那口枯井了,他刚想去看看,就听见东边“轰”的一声,然后就听有人说,东院那口不能用的枯井塌了。
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月清掐了掐大腿,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然后就听见伙计的叫声。
今天王老板让他拉着这个人,月清在无意之间看到他左手上有一个肉瘤,临走的时候,王老板低声对月清说,这可是一趟险差啊,记着自己一定要当心。
莫非今天送的这个人就是去年春天。杀死两个太监议论的左手长肉瘤的顾佩刀,月清没有说出来,他是一个心里藏得住事儿的小伙子。就连王敬明悄悄叮嘱他时,他都没有把看到的事说出来,眼下这坐车的黑衣人,那只长了肉瘤的左手,让月清暗地里绷紧了神经。……
王敬明知道黑衣人的这次活动,他们的关系也非常密切,为什么还要故作玄虚绕一大圈,是在迷惑什么人?还是……。这就叫人难以费解。
赵月清的车进了京城,就停在大佛寺西首的一个胡同里,那胡同背静,胡同里只一个门,如果不是看哪儿有点儿掉了漆的牌匾,只怕没人会想到,这么背静的地方居然会躲着一个王府:慎亲王府。
其实连老京城的人只怕都没几个人知道京城还有这么个王府的地,但那招牌上的落款还是御笔,这几个字,赵月清还是认识的,又听说书的听熟了,知本朝掌故,一看……啊呀呀了不得,竞是顺治爷题的,他们这车走的是后门儿,直接赶进马房停下车,整个马房静悄悄的没什么人。那个客人下了车后,就直接被引进院内东厢首的厢房坐下。
管事儿的给赵月清送了份儿饭,可是月清的心老不稳定,吃着饭时,还不时得瞧一瞧马房外面。他们进京城已经是快要关城门的时候了,冬天的京城天黑的早,眼看外面已乌鸦鸦的黑了,这时听到院门一响,一个小童提了个灯笼,送进了个老爷模样的人进来,那人步履之间也看得出是个当大官儿的,神态相当从容。月清见他走到那个客人的厢房门前时,那个客人就“呀”地一声开门迎了出来了,低声道,“慎亲王……”
来人一挥手,俩人就住了口,携手走进了厢房。
月清咬了咬自己手腕儿……没错,不是梦,那人是个亲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亲王这么大的皇亲。
那书童自己出去了,又把院门关上,整个院子里已没有一个人。月清坐在哪儿忍不住心里好奇,脑子里不断地斗争过来斗争过去,去还是不去,他想偷看看这么大的人物这么神秘地究竟在干些什么?
终究他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悄悄溜出门来,沿着墙根儿往前爬,他在阴影里没有人看见,忽然他眼角是被什么东西闪了一闪,他一侧头,就见东首厢房顶上,黑黝黝的,乍一看看不到什么,但仔细一看才看出伏着的有一个黑衣人影,那人已轻轻揭开了房顶的瓦正在低头向下看呢,刚才在月清眼前一闪的就是他佩戴的刀折射出的屋里的烛光。
月清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这可是在故事里才能听过的场面,明知危险但他忍不住好奇,要看个究竟,他悄悄爬到东厢房窗口,站起来,伸一指头蘸了口唾沫,轻轻向窗上点去,刺破一个洞,就见屋内一张床上。慎亲王和自己送的那个客人对面而坐,那客人看来真的叫顾佩刀。因为慎亲王称他为:“顾兄”。只可惜赵月清悄悄爬过来,浪费了很长的时间,只见那俩人似乎己快说完。慎亲王向顾佩刀手里交了一样黄布包着的东西,说道:“虽只是半个图,但能打开藏宝洞穴口,先取出些救一下急,下半个图费心仔细的找一找,那么一切就拜托顾兄了”。
顾佩刀点点头,慎亲王说着,走下地来,忽地向下一跪,顾佩刀一惊,忙跪倒相扶,知见那慎亲王站起身来,取过桌上之酒。自斟一杯道:“那么载丰就此一杯为顾兄壮行”。
顾佩刀正忙着向怀里揣亲王交给他的东西,没在意,月清眼尖。看见慎亲王衣袖里就漏出些绿粉撒在酒杯里了,月清一惊怀疑顾佩刀这下要遭殃,而是见慎亲王自己端起那杯子一仰脖,一饮而尽。顾佩刀鼻子特别灵,他向空中嗅了几下。已觉有异常。四处看看,忽然抢过慎亲王的杯子一闻,面色慘变:“毒酒?王爷,你怎么服了千蛇涎”这种剧毒酒”。
慎亲王摇头苦笑道:“我把东西托给你,无论怎么说,也是有负祖上对顺治爷的承诺……”他指指西边,“何况……我就是不死,那个太后也不会放过我的。”好在我心愿已了,顾兄,你上路吧。
月清亲眼看着慎亲王,慢慢软倒在床上了。心里大惊:他喝的真是毒酒!只见顾佩刀含泪把慎亲王的尸体安放在床上扶正,轻轻替他合上了眼,然后跪在床前,一拜,二拜,三拜。并听着他自言自语的说,王爷你放心走吧,这件大事我顾佩刀,就是拼上性命,也会代你办好。黑旗军上下几千子弟,也都感激你的大德……。
赵月清正要细听他还说什么,就听房顶轻轻一声瓦响,如果不是他早注意到房顶有人,这轻轻一响他绝对不会听到,想来那人是想趁顾佩刀伤心之际,悄悄溜走。
月清正在这么思虑着,只听顾佩刀低喝一声道:“你听够了就想走了?”只见顾佩刀手里卷着尖纸向天棚射去。尖纸头上有毒,房顶上的人似乎闪了一下,但顾佩刀手头儿基准。那人没站利落,却不敢大叫,只是一声轻呼,已被射中,那人还想逃,顾佩刀抓起桌上的一根鞭子轻轻一抖,直见那鞭鞘像毒蛇一样往房顶钻去,那夜行人逃也逃不开,被鞭子一下裹在腰间,连人带鞭,穿瓦而入,摔在地上。
月清眼却亮了,他看的是那条鞭子……,只见那鞭子是乌溜溜的,杆儿是黄杨木的,巧手细辫,在月清这识货的眼里,一看就知趁手异常。
顾佩刀一把扯开那夜行人的蒙面布,轻哼一声道:“果然是左哧手下的人”月清趁机向前一看,只见此人满脸的麻子,尤其鼻子上那个肉猴上长着四根毛。这不是陷害黄小蝶的范吾显,一生罪大恶极。不曾想死在顾佩刀英雄的手里。
月清虽然不认识范吾显。他早就听孙长富大爷说过,范吾显的鼻子上有个肉瘤,上面长着四根毛。今天借顾大侠的手把他除掉了。也算是为小蝶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