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投影仪在他们面前展示开来,带着虚拟蓝光眼镜的他们,仿佛也置身与电影之中。
黑色背景上面是红色的大字,影片开始,乐佟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惶恐,欣赏着来自于高科技的曼妙电影。
在悲伤的电影插曲中索罗看着侍女迈着小心翼翼的脚步,纷纷在大殿上的每个角落都昂上了用精油制作而成的美丽的,优雅的香薰,心里冷笑,这个腐朽的国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死亡,而这里的死亡已经是少有的美丽,干净。空气中除了血腥的味道,甚至看不到一丝鲜血留下的痕迹,而现在就连这点血腥都已经要被浓郁到刺鼻的香料而覆盖,他们不过是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掩盖心底的惶恐。
他戴上洁白到不染灰尘的手套,歪着头坐在啥发生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这个建立在无数尸骨之上的古堡,那里都是鲜血,脚下鲜艳欲滴的红色地毯更像是浸泡,巴洛克的窗户上因为鲜血的洗刷而更加透明,那些闪闪发光的黄色黄金,因为鲜血而变得简直连城,人们享受着鲜血带来的好处,却又惧怕它。
“殿下,”旁边的骑士轻轻的俯身在他耳边说道:“莱恩公爵到了。”
“呵。”索罗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站了起来迎接贵客。
莱恩公爵,一个不过18岁的男孩,他的目光就像是冬天被风雪覆盖的英德纳冰刃,寒冷而锋利,他的唇苍白的像命不久矣的古稀老人,整个人散发着灰白而死亡的气息,苍白无血色的皮肤和黑色的巴洛克刺绣礼服交错相辉,像是在黑夜中突破黑暗的白色百合优雅的绽放,却虚弱的让人不敢触碰,琥珀色的瞳孔就像是独自深夜潜行的猫眼,虚幻空灵,在那里隐藏着所有人的罪恶。
国王的侄子,尊敬的蒙德里斯王朝第19位皇位继承人。
莱恩·巴萨利·蒙德里斯,这是他的全名,其中巴萨利,源于他母亲的姓氏,伊莎贝拉·巴萨厉。
即使如今的莱恩不过只是一个18岁的男孩,却仍然让帝国感到恐惧,哪怕是如基金,索罗仍然认为,他是来自于地狱的亡灵携着怨恨对这个腐朽的王国敲响警钟,那双眼睛,即使是参见过无数次死亡的他都会感到害怕震惊。
只是,又能如何,这个古堡,这个王国,这些贵族,哪个不是被鲜血养育的,哪个不是生活在鲜血淋漓的生命中,而他们能做的只是在舞台结束时优雅的谢幕。
“莱恩殿下。”他恭敬而优雅的对着莱恩行礼,尽管莱恩比他小了不知几岁,但是他仍然在地位上高于自己。
他点头,房间里所有被她目光触及到的地方,都变得寒冷,空气中都弥漫着冰冷的气息,他们不自觉的低下头,下意识的回避目光。
黑色的皮鞋,干净的可以看到人脸上最细微的表情,踢踏踢踏的声音就像是踩在鼓点上狰狞的乐符,金色的刺绣犹如锋利的长剑划破黑色的浓雾,小巧的银色手枪别在腰间的位置,泛着冰冷的白光,刺目而尖锐,紫色的翡翠挂在他的胸间,他轻轻的托起翡翠,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背脊。
栗色的头发有些长了,被他随意扎在脑后,露出他精致的额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白色加菲,脸上挂着嘲讽的微笑。
莱恩公爵,让人害怕的不仅仅是他的地位,更是他来自于她母亲的名字,伊莎贝拉·巴萨利,如果说开膛手杰克代表的是死亡的绝望那么他的母亲代表的则是死亡的优雅。传说中被美丽少女鲜血染红的玫瑰花园,常年笼罩在鲜血之下的绽放。
不过这种事情很快在逐渐被毁灭的菲林普斯帝国被取代,因为他们甚至都无法保证自己是否可以活着说完这种事情,死亡的阴影常年跟随在帝国的子民身后,压迫着他们的神经。
“索罗。”莱恩慵懒的微笑着接受了他们的行礼,然后优雅的坐在华丽的沙发上,把他怀中的猫,送到了地上,任由它奔跑,玩耍,“所以,现在说说,找我究竟是什么事情?”
“这次请公爵大人您来,”索罗看了看周围,给侍女使了个眼色,待他们关了门窗,这里只有他和莱恩二人之后,他才拿起酒杯,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缓慢的开口说道:“莱恩公爵,琼斯公主究竟是怎么死的?”
琼斯公主,国王的掌上明珠,菲林普斯帝国人民心中的信仰。
出生于1845年春天,万物复苏,从小被国王是若珍宝,聪明机智,政治上国王的左右手,深得民心,帝国心中的希望,她从来不带奢华的首饰衣着简单,每个礼拜都会带着自己的医疗队伍还有修理工人到学校,孤儿院,贫民区提供帮助,独立承办了3所学校2个教堂,还有一个未完成的医院,每当公主去天主教堂的时马车路过,都会收到人民夹道欢迎,他们称呼她为帝国明珠。
天不遂人愿,公主最近几个月一直卧病在床,三天前病逝。
消息震惊了帝国的每个家庭,全城的居民都在窗外挂起了白色并且自发的换上了丧服,古堡的外头围满了居民,他们在虔诚的祈祷心中的信仰。
莱恩结果索罗递给他的就被,鲜艳欲滴的酒水划过他的身上,滴落在地上,他用白色的手帕擦了擦,然后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索罗和所有亚里斯蒂的人一样,长着深邃的眼睛,灰蓝色的瞳目,饱满的额头,微薄的嘴唇,这似乎和所有的亚里斯蒂人一样,可是又不太同,他脸上挂着的嘲讽的微笑,他不曾在帝国其他贵族的身上见过,似乎多了一丝人气儿。
希望,阳光,这两个东西都不应该存在与菲林普斯帝国,它们应该永远的消失,莱恩触摸着自己脖子上冰凉的紫罗兰翡翠,心里想道。
这两样东西为什么要存在?为了帮助,为了温暖这些喝着贫民身上压榨出来的血汗而制成的红酒,还是去帮助那些躲在城市阴暗角落角落里手里拿着冰冷的匕首,邪恶的盯着每一个路过的有钱人的抢劫犯,还是那些在公墓里匍匐在尸体上绝望的挖掘着在尸体上生长出来的食物,并且把它们烹饪成食物的盗墓者?这样的一个国家什么时候才可以灭亡,他望着窗外的阳光,恶毒的期待。
被灰暗诅咒的亡灵帝国,阳光悄无声息的躲在浓密的乌云之后,就像是密不透风的城墙笼罩这个华丽的牢笼。
他正坐在公主的寝殿,摆设华丽,入目的珠宝几乎可以让整个城市的人几年不愁吃喝,红色的宝石晶莹剔透的镶嵌在她巨大的纯银的梳妆镜上,象征着公主身份王冠上的那颗巨大的散发柔和光芒的黑色珍珠无比耀眼,然而它此时只能安静的被放在天鹅绒的首饰盒里。
空气里散发着丁香花的香气,从四面八方齐齐涌来。
莱恩推开了这个令他窒息的门。
长长的走啦给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挂在城堡两旁的优化被昏暗的烛火还有见不到阳光的黑暗交叉而汇成了可怕又恐怖的线条,英德纳帝国英雄伟大的祖先睁大着双眼看着这个沾满了鲜血的城堡,无尽的黑暗遮挡住了他们心中的狠毒,嫉妒,狰狞的面容被诗歌传唱出的假象而掩盖。
“是你。”金色的头发染上了烛光,透着玻璃映上了少许的阳光,给这个阴暗的走廊带来一丝光明,他碧蓝色的墨子里倒映着莱恩苍白的脸。
莱恩第一次在嘴角扬起真心的笑容“殿下您来了。”公主同父异母的哥哥,尤缇斯王子。
如果这个皇宫,这个帝国,还能有一个让莱恩感觉到心生不舍的人恐怕只有眼前的这个比他大两岁的男人,他曾是他心底唯一的一线光明,只是公主的死亡把他顶上了高位,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对所有事情都无欲无求的人会不会为了权利与欲望杀人,那双湛蓝的眼睛下面到底有没有暗藏杀意,只是莱恩无法怀疑他,哪怕这个人是最值得他怀疑的。
因为尤缇斯,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他被管在黑暗中唯一一个伸出援手给予希望的人。
尤缇斯和他们不一样,他在心中想着。
尤缇斯看着他的嘴角露出不耐嘲弄的笑容然后修长的手指划过怀中乖巧听话的猫的脖颈,然后半眯着眼睛,他对这些年发生在莱恩身上的事情由衷的好奇,无法想想莱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却知道,那位请莱恩过来,定然是相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能力,毕竟他曾得到那位多年的悉心教导。
“莱恩现在要去哪?”尤缇斯看着他问道,这大概是他们两个自分别后第一次说话。
“去看看公主殿下的私人地下室。”莱恩嘲弄的勾起嘴角,眼底闪烁晦暗不明的神色,似无奈,似悲伤。
“我,真的不希望你参与进来这种肮脏的龌龊事情。”尤缇斯拍了拍他的衣服,为他拂去上面不知何时落上的灰尘,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抽身。”
“来不及了”他后退了一步看着尤缇斯湛蓝色的眼睛,纯净像是莱茵河的河底,浅笑着说道:“尤缇斯,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他,照顾好这个腐朽恶心充满着死亡气息王朝里自己唯一的那一点光亮,哪怕太微不足道,却也不至于真的沉沦在黑暗。
看着他的嘴角,在阳光下绽放出绚烂的笑容,尤缇斯忽然想起多年前看到他的那双眸子,仿佛那里面承载过他所有的希望。
电影片段结束了,乐佟摘下眼镜,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刚刚的那种VR电影真的是太真实了,简直就像把自己带入进去一样,感受着来自于人物的喜怒哀乐,绝望悲伤,到底谁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