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烟轻轻推开房门,那位晕倒在路边的公子紧皱双眉躺在床上,他脸色苍白,紧咬钢牙,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
祁漠烟点燃一柱洛宁香,掏出一方绢帕,轻轻为他拭去额上的汗,仿佛是洛宁香起了效果,那公子渐渐平静下来,看着他渐渐平静地呼吸,祁漠烟如释重负地嫣然一笑。
郭惜远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简洁整齐的房间,周围散发着沁人肺腑的香气,让他觉得很舒服,仿佛病痛也减弱了不少,他坐起身贪婪地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这种香气十分特别和好闻!
门轻轻推开,一抹湖蓝色身影闪了进来,他侧过头看去,却看到一位绝美的女子走了进来。
“你醒啦!”她一边轻声说道,一边笑语盈盈地走到自己身边。
“姑娘救了在下?”他轻声问道。
“也不算救啦,只是见你晕倒在路边,所以带你回来罢了!”祁漠烟轻笑道,缓缓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公子现在觉得好些了么?”
“现在好多了,姑娘这香很特别啊?”郭惜远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正燃着的香。
“这叫洛宁香,里面添加了很多草药制成的,对你的病有好处!”她顺着郭惜远的眼神也看着洛宁香轻轻说道。
“姑娘瞧出在下身染顽疾么?”郭惜远收回眼光并看向祁漠烟。
祁漠烟却掩嘴一笑,“公子的脸色很不好呢!”意思就是,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郭惜远讪讪地摸了摸头,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我刚刚替公子把了脉,公子脉沉虚滑,体寒损阳,久病不见起色!”她面色凝重地冲郭惜远说道。
郭惜远也听不懂什么脉沉虚滑,见祁漠烟一脸凝重,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是何病,一直困扰多年不见起色,”
“公子不必担忧,给我些时日或许会有转机!”见他一脸失落,祁漠烟轻言安慰着他。
见祁漠烟认真的表情,郭惜远忍不住展颜一笑,“姑娘心意在下心领了!”
“公子不相信漠烟能治好你?”见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根本不相信自己!
“姑娘你误会了!在下并没有不相信姑娘,只是我这病寻医问药多年却没有一点起色!”郭惜远神色黯然,他低声说道!
“你若信我,我必竭尽所能替公子医治!”看他一脸凄苦,祁漠烟不由生出一股豪气,何况在师傅那里学得高深医术,她相信一定会治好他!
“如此多谢姑娘!”郭惜远向祁漠烟抱拳诚恳地说道!“请问姑娘芳名,在下郭惜远有礼了!”
“祁漠烟!郭公子有礼!”祁漠烟略略颔首,算是回礼!
“祁姑娘,在下出门多时,恐家父担忧,先行告辞!”郭惜远一边说着一边从塌上下来!
“公子有事,漠烟也不挽留,待公子闲时漠烟再仔细替公子把脉!”祁漠烟随他站起身,顺手拿起一边的锦布香囊递给郭惜远,“这是洛宁香,公子睡时可以点上一柱,定可安心入睡!”
“多谢祁姑娘!”郭惜远也不推辞,接过洛宁香!祁漠烟叫过程铁心送郭惜远回去!
郭惜远刚到将军府外就看到石管家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大门外踱来踱去,他一瞧见郭惜远几乎是蹦到他面前,“我的好公子,你可回来了!老爷发脾气呢!”他急切地说道,将郭惜远迎进府里!
只见郭怀孝怒目圆睁地高坐在前厅上座,一见郭惜远进来他一把站起身,“远儿,你这是去哪里了?”他走上前来握着郭惜远的手上下打量他一番!“身体觉得如何?是否疼痛难忍?”
“爹,我没事!”郭惜远微微一笑,看着父亲两鬓生出的白发,他愧疚地说道,自从三年前自己染上这莫名的怪病,父亲一下苍老了不少,整个心思都在他身上,想到本应享天伦之乐的父亲竟然还在为他操心,他内心的不安无形地增大,仿佛要将自己吞噬。
“叫李大夫过来瞧瞧吧!”郭怀孝看着郭惜远略显苍白的脸说道,虽然他知道除了徐太医其他的大夫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总觉得有个大夫瞧瞧或许能减轻郭惜远的病痛。
“|不用了,爹,没用的!”郭惜远说道,“我先回房休息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内室走去。
“远儿,这几日太后身体不适,所以徐太医得过几日再来,你先忍忍!”郭怀孝陪着儿子向内室走去,小心地安慰着他,虽然他知道郭惜远的病痛并不是咬咬牙就可以忍住,每次见到郭惜远七尺男儿痛得大汗淋漓,已不知握断几条床沿,可是他却从不哼一声的时候,自己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爹,徐太医不来也好!”郭惜远头也不回地说道,径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远儿,不许胡说!爹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这些年来,郭怀孝最怕的就是儿子坚持不下去了,他不允许他有一点点放弃的念头,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自私。
“爹,徐太医是太后的人,他们想要你做什么,难道我会不知道么?”郭惜远踏进房间,回过身冲郭怀孝说道。“爹,我知道你想治好我,可是如果你答应太后,那就是我的死期!”他看着郭怀孝坚定地说道。
“咳——远儿,你还是这么固执!”看着儿子坚定的神情,郭怀孝无奈地叹了口气,若不是儿子的坚持,他也不会如此为难,现在太后公然不让徐太医出宫,也正是加紧逼他,让他早日做出决定。
“远儿,你这是何苦!你这病……”郭怀孝正要劝说于他,突然发现郭惜远捂着胸口慢慢弯下身子,“远儿,远儿!”他伸手扶住差点倒下的郭惜远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下,郭惜远脸色越发苍白,两只手使劲捏着胸前的衣服,用力得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嗯!!”他轻哼两声,额上的汗水已开始流下。
“来人啊,叫大夫!”郭怀孝见儿子说话间已犯了病,冲门外大喊着,“爹,香!”郭惜远忍住剧痛,一字一字地说道!
“什么香?”听他说出香字,郭怀孝以为自己听错了。郭惜远颤抖着从怀里掏出祁漠烟给他的锦袋香囊,“爹,把香点上!”
郭怀孝一脸狐疑地接过郭惜远手中的锦袋从里面掏出一节姆指大小的香放在桌上的紫金香炉里点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儿子要他做的事情,他决不会犹豫。
一缕细烟从紫金香炉内缓缓升起,片刻房间里充满着怡人的芳香,连郭怀孝都不由得心思平缓下来,他看着身边的郭惜远,只见他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是呼吸也渐渐平缓,仿佛病痛正在抽离他的身体,没想到这香竟有如此妙用。
“远儿,这香是哪里得来的?”见这香对郭惜远的病仿佛有起色,他高兴地问道。
“是一位姑娘送给我的!我骑着绝影忽然疼痛难耐,可能晕了过去,是她救了我,并给我这洛宁香!”缓和一阵,郭惜远开口缓缓说道,脑海浮现出那个湖蓝色的身影,她秀美脱俗的容颜也出现在自己眼前。
“既然这样,我派人去请这位姑娘,既然她能制出此香克制你的病情,说不定能医好你这顽疾呢!”一见除了徐太医以外居然有人能缓解郭惜远的病情,郭怀孝忍不住想要马上把她找来。
“爹,不着急,这香还可以点上几日,如果真的有用我会亲自再去拜访祁姑娘!”郭惜远冲郭怀孝说道,他不希望自己这次又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罢了。郭怀孝理解地点点头,儿子有自己的想法,他一向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