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铁心马不停蹄地赶到飞羽殿,这段时间秦斩在宫里活动,而他则继续在宫外寻找祁漠烟,今天一大早在竹林别苑门口放着一个封好的木盒,写着“皇帝亲启”,他不敢怠慢,带着木盒飞似地来到飞羽殿面见皇帝陛下!
秦斩接过程铁心呈上来的木盒仔细看着,木盒只是普通的漆木盒子,比秦斩手掌大不了多少,他小心翼翼拿着木盒来到君熠煊面前!
“终于他们出现了!”君熠煊愣愣地看着秦斩手里的木盒。
“陛下!小心有诈!”秦斩握着盒子,冲君熠煊说道!“让我来打开吧!”
“不!给朕!”他冷静地冲秦斩说道,不管里面有什么他都要第一个看到!秦斩犹豫片刻,终将木盒放在君熠煊面前的案几上!
君熠煊凝视着面前的木盒,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这里面能装下什么样的东西呢?他深深吸一口气,小心谨慎地揭开盒子上的封条,轻轻开启盒子!
秦斩一直关注盒子会不会放出暗器和毒烟之类的东西,但是盒子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看到君熠煊的脸上突然有些错愕!
君熠煊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是一个血淋淋的肉球,这样形容或许比较贴切,因为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盒子旁边却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字:让你们父子提前相见!
君熠煊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这肉球是——他的孩子?猛一想到此,他的心突然漏跳好几拍,巨大的愤怒和痛苦在心底升起,他想到了祁漠烟,她经历了什么?他越想越怕,惊惧、愤怒、痛苦不同的感情像滔天巨浪向他袭来,卷住他将他拖进无尽的深渊,他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扎了几下,痛得他差点晕倒,突然他觉得喉头一甜,“噗——”的一声,竟吐出血来!
“陛下!”几个人见他打开盒子后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竟突的吐出血来都不禁大惊失色!
安庆忠手忙脚乱地拍着君熠煊的后背,程铁心已迫不及待地冲出去找御医了,而秦斩伸手翻转盒子看着里面的物事!待看清时他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多么丧心病狂才能做出的事!他压制住内心的愤怒,抬头看向君熠煊,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君熠煊如坠冰窟,他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龙椅上!
“漠烟,漠烟!”他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心痛到无法呼吸,“啊……”他怒吼一声,仿佛要吐出心口的那口恶气。他用力一拍案几站起身来,向飞羽殿外走去!
“陛下!去哪?”秦斩紧跟他身后问道。
“月华殿!”他咬牙说道,他无法自制,他要去太后跟前要回祁漠烟!他不管什么礼制宗法,也不要什么真凭实据!他只知道太后脱不了干系?
“陛下!”秦斩闪身挡在他面前,拦住他!
“秦斩,你退开!”君熠煊瑕疵欲裂地看向他。
“不能乱!”他沉稳地看向他,“就算你杀了太后也不过是给姑娘陪葬!”他压制住内心的惶恐冲君熠煊说道,“宫外已经有消息过来,此刻万不能乱!”
君熠煊看着他,太后背后的力量深不可测,如今漠烟还在他们手上,想到祁漠烟,想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木盒,君熠煊踉跄几步,无力地靠在飞羽殿的大门上,“总有一天,朕要加倍向他们讨回来!”他眼神寒凉如冰,心也冷起来,“宫外有什么消息?”他冷冽地问道,眼底的狠厉让秦斩心中一凝“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颔首回道!
祁漠烟依旧毫无生气地躺在床塌上,凌曦对她还是好的,找了大夫婆子照顾了她几日,还将她搬去一间带窗户的房间,凌稤自从上次出现过再没见过,祁漠烟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天空,阳光透过花窗晒在房里,将房间镀上一层金色!
外面应该是春暖花开了吧,可是祁漠烟却觉得骨子里透着凉意,自从孩子离去之后,她就如行尸走肉般活着,虽答应凌曦活下去,可她此刻却觉得活着比死更痛苦!
凌曦推门进来,看着毫无生气的祁漠烟心下一痛,那日之后她几乎没说过话,像具尸体一般任由别人为她擦拭更衣,送去的补品和食物她只管张嘴就吃,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凌曦缓缓坐在祁漠烟床榻边,看她出神地看着窗外,“听说皇帝病了!”他淡淡说道!
听到君熠煊的消息祁漠烟终于有了反应,她转过头看向凌曦,却并不说话!
“听说突然咯血!如果皇帝崩了,你也就不必再见他了吧!”凌曦看着她依旧平静地说道!
“他——怎会咯血!”祁漠烟幽幽地说道,心里却充满担忧。
“如果他殚精竭虑地找到你,却发现你形容枯槁或者已经死去,不知道他会不会撑过去!”凌曦依旧说得云淡风轻,有些道理明白人总会懂的。
祁漠烟看着凌曦,他的用心良苦她不是不懂,只是心里的哀莫大得已让她承受不起。
“身体的痛,心里的苦终将会过去!若不放下就永远得不到解脱!”他回视她,“至少皇帝并没有放弃你!你知道他是为什么咯血的!”
“忧虑加剧,气血攻心,愤怒到极致方会咯血!”她似自言自语说道,闭上眼,一行清泪顺势落下,“煊,我还是让你担忧了!”她在心里悲哀地说道!
“他在等你!而我们——却想利用你击垮他!”凌曦知道他不该说这些话,可是他必须让她有活下去的信心!
“凌曦!你很好!你不该在这里的!”祁漠烟的眼神终于有些闪动,她动容地看着凌曦!
“这世上又有多少身不由己!”他看着她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