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好点了吗?”霜叶被带到了华法琳的车上,已经给她挂上了点滴。好在腹部这个刀伤也不致命,没有伤及内脏。
“小心,烫。”白面鸮坐在霜叶的床边,端着一碗天火刚刚煮好的热粥,一勺一勺吹凉后送进霜叶的嘴里。阿米娅担心行踪暴露,会对我们不利,决定夜里转移地方,但走的都是山路,颠簸的道路让霜叶的伤口不断再次出血,剧烈的疼痛让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我也不知道能帮她做什么,只能轻轻帮她擦拭去额角的汗水。华法琳和白面鸮已经在尽量地缓解她的疼痛,但仍然没有显著的效果,状况开始反复。我突然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手指搭在了她手腕处,脉象很平稳,但我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我将霜叶的手腕翻转过来,手腕处若隐若现一个枫叶的标志,但很快又褪去。
枫叶?为什么这么熟悉?
“博士。”华法琳摘下了口罩,“接下来怎么办。”
霜叶一直在说赫拉格,但我们与乌萨斯打交道很少,和他们的军方高层更是毫无联系。如果根据现在局势来分析,赫拉格没有理由与我们对抗,甚至可以说,我们都不配称之为他的对手。而且作为四大将军中最强的一个,他也不会干出这种半路袭击的事情吧。
“现在还不能确认是谁打伤的霜叶,我们只能先到龙门,然后尝试联系凛冬她们,问问看乌萨斯现在的局势,也打听一下赫拉格的消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几个小时后面总算开到了平稳的道路上,霜叶渐渐睡了过去,白面鸮也忙碌了一晚上,靠在我的肩膀上就睡着了。我转头看了看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小姑娘还很可爱,长长的睫毛配上这白皙的脸蛋,虽然靠在我肩上睡觉还流口水。
“博士。”阿米娅踮着脚来到我这边,“有情况要向你汇报。”
我只好将白面鸮的小脑瓜子轻轻放在枕头上,这一路上辛苦她了。阿米娅带着我到了车前头,递给我了一张纸。
“维娜昨天发来的文件,说已经到龙门了,派了霜叶和缠丸回来跟着我们。”阿米娅说。
“两个人?”虽然罗德岛没有专职的近卫指导员,但能让维娜信任的,一定不会是鼠辈。霜叶已经伤的如此严重,再加上缠丸,究竟是谁有这么强的实力?
“那现在有缠丸的消息吗?”我问道,阿米娅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联系了附件的别的随行小队,都没有发现缠丸的踪迹。”阿米娅说,“现在第一要紧的事情,是把您安全送到龙门。”
“如果龙门是这次袭击的主谋呢,那我们现在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您是怀疑龙门吗?可霜叶一直说的赫拉格,乌萨斯的四大将领之一,不应该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吗?”
我摇了摇头,说:“赫拉格不可能袭击我们。”
“为什么?”
“一个正处于风口浪尖的人,最想做的肯定是降低自己的关注度。他现在是乌萨斯皇室被杀一案最可疑的对象,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树立新的敌人。龙门作为唯一知道我们行程的组织,是最有可能的怀疑对象,或者说,有人透露了我们的行踪。”
“博士,你怀疑我们的队伍里有叛徒?可罗德岛的大家都呆了好几年了,这个可能性很小,我们也没有带什么陌生人。”阿米娅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但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却有点说不出口。
“你想说诗怀雅是吧。”我猜到了阿米娅的心中所想,“在霜叶醒过来之前,我们的一切想法都只能是推测。”
“那接下来,需不需要做什么。”
“有谁擅长伪装和刺探军情的吗?”我问到。阿米娅也开始思考,毕竟罗德岛曾经不会做这种暗地里的动作的。
“我觉得守林人可以。”阿米娅建议到。的确,守林人是潜伏和刺探军情很合适的人选,她有着埃拉菲亚族人的敏锐与机智,在卡西米尔-乌萨斯边界地区作战多年,有着很丰富的游击战经验。
“嗯,安排守林人去乌萨斯西部,我需要赫拉格的信息,让真理她们协助一下。”
“不是应该潜伏龙门吗,怎么会去乌萨斯,您不是说赫拉格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吗?”阿米娅似乎有点不理解我的安排。
“赫拉格的确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但有人想利用他,嫁祸于他,说明他也是我们敌人的敌人。”我解释到,“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去彻底了解这个人。对了,再安排临光去直接接触赫拉格,明里暗里我们都需要人。”
“好的。”
安排两个人去接触赫拉格,再加上乌萨斯学生自治会的帮助,似乎很完备了,但我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哎,可能大晚上的在胡思乱想吧,赶紧睡一觉吧。
……
月光虽然洁白,但也让人略感阴森。
“上头的安排,这是接下来你需要做的。”街角,一个戴着黑帽子的男人将一份东西递给了站在他对面的人手里,“记住,一定不能让别人查到是大人安排你做的。”
对方似乎有点不情愿地接过东西,犹豫了一下,向那人说:“能不杀死他吗,我可以让他永远都不出现在大人的视野里面。”
听声音,是个女的。
“我这是在传达大人的命令,不是在和你讨论!”那人似乎发怒了,“一群感染者,大人肯与你们合作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到时候大人当上了乌萨斯国王,你会后悔你现在的举措的。”
“可是,他曾经救过我,也救过我的朋友,能不能……”
“我说了,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那人气急败坏地举起手,似乎想打上去,但是被对方一手抓住了。
“你……你想干什么。”那人似乎变得有点害怕起来,毕竟对方是感染者,虽然自己是乌萨斯某位大人的手下,但此时此刻,他的生命只掌握在对方的手里。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没有了。”
“那好,谢谢你了。既然你已经完成任务了,那你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她手掐住那人的脖子,将他死死按在墙上。
“你……你想做什么。”力量的碾压让那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记住,我是和你们大人合作,不是受他的恩惠。”她掐住那人的手变得越来越紧,紧到那人只能呼气,没法吸气,没过多久就两脚一伸,失去了意识。
她拍了拍手上的污渍,用刀刺穿了那人的心脏,手蘸着刀口流出的鲜血,在背后的墙上画了一个龙门的标志,随后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鲜血,转身离去。
“狗仗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