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中间的石桌,回忆了下前晚的场景。寻着曹和灵提灯缓步的足迹,来到了她出现的那个房间前。推开门,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的,分不清虚幻与真实。
只见里面的家具比之前三间更加的奢华,床上的被子床单都是上好的布料,很有种‘主卧’的感觉。
凌云飞灵光一闪,想起前晚元神出窍时曾听曹和灵姐姐说过,会让自己衣食无忧,难道是她的原因?
‘刘文广怎么会和她们扯上关系?这可能吗?’
他不太相信,但除了这层原因他实在想不出刘文广对自己好的理由了。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肯定就是要让自己做替罪羊了。给我找个家把我稳住,然后张绍林来抓我,只是不知道给我罗列的是什么罪名。’
正在思量时,门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石金刚先一步进门,朝凌云飞挥手笑道:“凌公子,刘公子来了。”
凌云飞还是第一次这样的正视他,之前觉得这人生得不怒自威,又对皂隶们颐指气使,是个凶人,不愿与他对视。现在同样的面目却全没了之前的气势,反而公子公子的称呼着十分和蔼。
‘人的精气神的基础是地位,是实力啊。不知道我在他们心中又是什么形象。’
紧接着石金刚进来的就是丑汉刘文广了,圆鼓鼓的肚子挺着,一条黑腰带像缠在了皮球上,糟蹋了上好的锦绣。
后面跟着的还有一众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四个小厮,八个丫鬟。
凌云飞正摸不着头脑,刘文广抬手施礼,笑着向他走来,“凌公子,这院子收拾的还满意吗?时间仓促,不周到之处还请见谅。”
凌云飞回礼到:“岂敢,岂敢,刘公子太抬举在下了,在下怎敢收下如此大礼。”
“诶~,我也只是奉命办事,凌公子可不要推辞。”
刘文广回头一招手,下人们都上前来。
“凌公子,这都是些能干的仆役,日后都听你的差遣。”
凌云飞听到这话感觉怪怪的,又是能干,又是日后,想来这里的土著是不知道这些梗的,是自己思想不单纯了。
“这怎么使得,在下自己都还饿肚子了,哪来本事使唤人。”
刘文广朝石金刚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去了门外,回来时双手托着个大箱子快步跑来。刘文广把箱子一揭开,垒的三层高的元宝银光闪闪。
凌云飞第一次见这么多银子,这金字塔式的垒法他一眼也看不出有多少锭,反正不下二十个,至少百两。
“凌公子,这些是小弟的一些薄礼。”
凌云飞也是见财心喜,马上就断定是曹和灵的姐姐在帮自己了,于是再不推诿,直接来者不拒,全部收下。不过下人他用不了那么多,也嫌人多了闹腾,就留下两男三女。男的干重活,女的洗衣做饭轮着干,不让她们受累。
一番安排后,两人在前厅中喝起茶来,是凌云飞留的刘文广,他有许多问题要向他讨教,而刘文广也十分乐意。
“刘公子,前日李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衙门都关门了。”
刘文广抿茶含笑,一脸猥琐模样,凌云飞压制着自己的厌恶神情。这人风评极差,长相又猥琐,但毕竟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前天你也去李府了吗?还真是不巧啊。凌公子,你是从北方来的吗?怎么落得这般田地?”
凌云飞见他不直接回答,转而问自己的来历,料想这人行事谨慎,肚子里的坏水也不少。
“我是从巴蜀逃难来的。”
“哦?巴蜀?那敢问阁下祖上哪位与曹仙人有渊源?”
‘曹仙人?’凌云飞心里嘀咕,‘是曹和灵的姐姐吗?那就能确定他不是来害我的了。’
凌云飞想了会说道:“在下并不认识曹仙人,要说起渊源,先父还在时,时常拿出一副画像观摩。画中是名女子,身着红衣,黛眉云髻。现在想来那女子飘飘然如凌日月,不知道是不是刘公子口中的曹仙人?”
“是了是了,曹仙人是喜欢穿红衣的。”
刘文广放下茶杯正色道:“我们刘家有今时今日全是曹仙人所赐,仙人待我们不薄,她的请求在下自当竭尽全力。前日仙人传话,李玉绣要离开沙堤城,必须得将她留下。于是我就带着手下去了李府,进去后就与他们闹了起来,谁知杀出来两个练家子,我就派石金刚去衙门找张绍林,这也是仙人之前指示过的。后来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张绍林进去搜查后和他们的人斗了起来。李府的下人们想要把我们拦在外面,于是就打了起来,李玉绣兄妹趁乱逃了,我带着人一路追。最后还是让李玉绣跑了,不过她哥被我擒住了。”
“那在李府院中和张绍林打起来的是谁?”
“你知道在我们河西布政司有一位隐形的王爷吗?”刘文广伸长脖子盯着凌云飞,很是期待他的回答。
布政司即为省,是柳泉国的一级行政区。
凌云飞想到了一个名字,不确定的说了出来,“东方未盈?”
刘文广开颜一笑,“对,那个小丫头是东方未盈的贴身丫鬟潘英,东方未盈派她来接李玉绣。那两个练家子是潘英的奴仆。”
‘原来如此,这水还挺深的啊。’
凌云飞试探性的问道:“那曹仙人岂不是与东方未盈为敌?”
刘文广眯眼微笑答道:“这我就不敢说了,如果曹仙人觉得有必要告诉你,那她会亲自告诉你的。”
凌云飞已有答案,也不深究,继续问道:“我那天真是见了一场大战,就是两军厮杀也不见那么大的动静,张绍林和那潘英难道都是仙人?”
这话一出,刘文广顿时变了脸色,“哼,张绍林哪来那本事,还不是仗着女人帮他。要不是他背信弃义,我爹又怎么会被抓去京城!真是没看出来,想不到他隐藏的这么深。”
自觉失言的刘文广又十分快速的微笑说道:“我爹已被免去了县令的官职,在新县令就任前,衙门都会关着,凌弟也不必在意衙门的差事,换份活计好了,想做什么买卖,需要多少本钱,尽管跟为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