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津末先生拿着一张照片走了回来,是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看来是存放了很长时间,已经有些模糊。
上面的两个女孩,都是八九岁的时候,如雀小姐站在右边,眼睛上虽然没有粗布,但紧闭着。
旁边的女人应该就是她的姐姐,这样看去,真的是很美丽的样子,天真可爱的脸庞上,带着些许坚强的意味。
两人模样十分相似,穿的衣服都是粗布破衫,若不是右边的女孩闭着眼睛,几乎有些分辨不出。
广仁有些感叹,但紧接着无奈地说道:“只是这小时候的照片,恐怕没什么用啊。”
毕竟现在要去找的,是个活脱脱的成年人。
津末有些无奈:“这真的没有办法,再长大一些的照片就没有了,那时候如雀带来的就只有这张了。”
“好吧,那我姑且先收下,等到调查结束,我会送回来的。”
广仁将照片夹在册子里,虽然不觉得有什么用处。
津末点点头,对这件事没有什么意见。
“不过,我还打算看一下寄来的信,可以吗?”
“恩……为什么要看那玩意?”
津末表现出有些犹豫,迟迟没有动身。
广仁有些奇怪,继续说着:“这对于调查来说很重要,或许有些值得注意的地方,拜托了。”
听到这话,津末才像是下了决心,站起身来,从里屋拿出几张信封来,放在桌子上。
“保存的就这些了。”
语气有些奇怪,好像不希望广仁打开来看。
“多谢。”
广仁虽然注意到这点,但根本不在乎,拆开最上面的一封信,里面有一张很小巧的纸张。
抽出来便可以看到,上面的字体虽然很一般,但明显是认真写下的。
“如雀,我现在在旭川工作,打听到一种可以治愈眼睛的方法,但需要一大笔钱,我一直在准备着,等到准备好了,便会通知你回来,将眼睛治好,作为我的赎罪。”
“现在每个月都会给你寄去一万日元,但由于准备这笔钱,所以可能以后会少一点,所以还请见谅。”
“这个月的一万日元已随着信封送到。”
落款是美代千岚,地址则是旭川的邮局,没有具体的信息。
广仁读完了这封信的内容,看向了坐着的如雀小姐,轻声问着:“夫人,这封信的内容你读过没有?”
“津末给我读过了一遍,和往常一样,都是一切正常的话语,怎么了侦探先生?”
如雀小姐有些好奇地问着,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广仁轻轻点头,只说了句没什么,便将信封收了起来,放回了桌子上。
看向一脸紧张的津末先生。
“看来都差不多了,津末先生,我这几日就会去往旭川,到时候会把消息送过来的。”
“太……太好了,多谢你啊。”
“送我一程吧,在事务所里,还有些事情要做。”
广仁说着,站起身来,津末慌忙跟着,三人就走出了房间。
从原路返回,广仁的脚步很快,幸子看出他的神情不对,再无开朗的样子,只是在后面跟着。
几分钟的时间,就回到了事务所里。
并未脱掉大衣,广仁直接把津末按到墙壁上,用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衣领。
津末立刻露出慌忙神情,大喊着:“你要干什么?”
“我说啊,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每个月都会寄来一万日元,自己要昧下七千,跟夫人说是三千日元,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一旁的幸子听到这话语,睁大了双眼,眼前男人的无耻超过了她的想象。
津末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眼前的侦探居然发觉了这一点,不禁有些后悔。
不应该让夫人和他们两个交流那么长时间的!
但谎言已经被发觉,津末也不再伪装,直接冷笑起来:“这都是我自己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个侦探,又不是警察。”
“而且,就算是警察,也管不了这事情!”
“混蛋!”
广仁伸出拳头,恨不得给这不成样子的家伙猛烈一击。
但迟迟没有打下。
眼前男人如此无耻的话语,却都是实话。
自己并不能做什么,对方做的事情绝不符合道德和良心,但并没有违法。
而且……自己只是个侦探而已。
拳头缓缓放下,广仁有些无奈,将对方的衣领松开。
“那些钱……你都用来做什么了?”
“那自然是去了赌场!那里可吞了我不少钱,一定要都拿回来!”
津末不再掩藏,将一直在做的勾当说了出来,脸上露出了让人唾弃的疯狂神色。
“所以啊,你赶紧去找到她姐姐,让她继续寄钱,要不然下个月我就没得赌了!”
津末唾液横飞,手舞足蹈地说着,像是口渴到快要死去的人一样,疯狂地索取什么。
广仁冷眼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边幸子可没有这样理智,直接一脚踢了过去,踹在了津末的腿上,对方正在手舞足蹈,这一重击下去,差点跪了下来。
“你在干些什么?你这个混蛋。”
津末无比吃惊,忙站直身子,甚至想要对幸子动手。
看到此景,广仁一把拉住对方伸出的手。
“我替她道歉,坐下吧。”
他的力气很足,让津末动弹不得,只能无奈放弃,坐在了椅子上。
幸子依旧是气不过,连话也不说,跑到了外面。
“把委托金给我吧,这次要去北海道,价格要高一些。”
广仁冰冷说着,念出一个数字。
是自己作为侦探以来,最高的委托金。
津末脸上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这价格如此高昂。
“我说……这价格也太贵了吧,不过是找个人,又不是杀人案之类的。”
津末忍不住地抱怨起来。
“就是这个价格,不会变的,如果不愿意……还请另寻他人吧。”
津末抽动起了嘴角,迟疑了许久。
终于下定决心,从怀里掏出五分之一的金额来,放在了桌子上。
嘴里嘟囔着:“这可是这个月剩下的赌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