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奇怪…”
林替尚自回味这次炼丹的过程，甘蒙长老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这位不修边幅的长老，显然并非传言挤兑的那般不堪，林替刚刚才收丹开炉，这边甘蒙长老便有所察觉，长老之名并非浪得。
只是林替都还没搞明白自己这炉丹有何特殊，这甘蒙长老所言又是何意？
“酒…噢不，请问甘蒙长老，弟子这丹有何不妥之处？”
“奇怪就奇怪在你这炉丹没有一点不妥之处，这如何能够办到？”
甘蒙长老似是没有察觉林替失言，或是被林替这炉丹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又或是原本就不在意这类小事。
他将葫芦塞拔去往嘴里送去，眼神却始终看着丹炉内静静放置的六颗丹药作思索状。
林替看着他抬起的酒葫芦忽然又放下，竟忘记像之前一般抿上一口。
“不对…不对…这难道是丹阁那帮老东西…啧啧…不大像…”
林替看他盯得入神，言语思绪失了章法，便也不管那礼节上的敬与不敬、憋不住一肚子的疑问直接问到。
“这丹又是哪里不对啊？可把我急死了，你倒是仔细跟弟子说一说，说不准弟子或许就知道原因。”
“你…哼…你个小毛孩又懂什么。我观你炼丹手法生涩，显然今天才涉足炼丹，练出这奇怪的丹药，想必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头一遭。”
“嗯…既然你要讲，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将这炉丹药炼制出来的吧。”
果然人老成精，这老东西刚刚送到嘴边的酒都没喝，明显憋着一肚子的问号无处下嘴。
却又不想直接询问林替这么一个新人、失了自己的高人风范，反倒想用言语激得林替如实招来。
只是这激将法用得太过拙劣，表情动作尤其扭捏，把林替看得一阵白眼。
“啊呀…刚刚有点思路的，结果半途被长老打断了，这一时半会怕是回忆不起来的。”
林替索性与这老头唱起了对头戏。
围过来的其余弟子听到这话，齐嘘一声，显然对这二人的节操水平有了个全面的认识。
“臭小子，少在老夫面前耍机灵，老实说来，将来有你好处。”
“老夫既然是这道宗丹道之首，自然最是富有，好东西多得是。”
老头激将不成，再施利诱。
林替穷得叮当响，又是见利起早的性格，自然是吃这套的。
“瞧您这话说得…长者所问，弟子哪里敢有所隐瞒…话说，都有什么好宝贝？”
既然两人都是这般没皮没脸的性格，林替也懒得再演，不顾其他人玩味的表情直接开口问到。
“就你现在的修为，好东西拿出来你也未必认得。”
“且不说老夫身上的宝贝，就说过几天宗门为你们分派去处。老夫就是能稍加照顾一二，你也受用不尽。还不快快如实说来。”
“弟子想起来了，之前的炼制过程中，弟子对于各种属性的元气操控不失彼此、似乎对五种元气的亲和度极为均衡，因此在洗丹过程中便能将异种气息祛除得更为彻底。”
“这可能跟弟子天生灵根资质较为均衡有关，之前弟子修炼时便有所察觉，没想到对于炼丹一途帮助不小。”
“只是那状态极难维持，有可能随着继续修炼，这种五行均衡便不再有了。”
听到甘蒙长老所说的好处，林替顺势说了一些原本就想好的说辞。
四象真诀的事情，是绝对不敢公然说出来的。
功法反倒事小，小命要紧。
修真界抗衡了十数万年没有解决的异种气息，凭这四象真诀便能解决。
若让有心之人知道，为了得到其中秘密，将林替抓取活剖了都有可能。
林替曾听闻对高阶修士来说，搜魂炼魄也不过寻常手段。
即便这些假想没有发生，天碑之事也要抖落出来。
林替也不知天碑之事跟自己的穿越有无关联，这穿越一事干系更大。
因此林替并没有选择说出其中真相，搪塞一番先捞点好处再说。
他更是留了个心眼，打算将来若情况不明，便不再公开炼制这种丹药。
这次炼制过程，因为隔绝禁制的关系，甘蒙长老似乎没有察觉。
…
甘蒙长老闻言略微思索，复又开口道。
“你说的这个，倒是有这种可能，丹阁老阁主曾经提出过类似的理论。”
“并说这与极品丹药的产生存在关联。”
“以丹阁的实力与地位，在这种事情上当然不会空穴来风。”
“只是即便丹阁能够炼制出极少数的极品丹药，却也说不清楚其中的因由。”
“而你这丹药与传闻中的极品丹药却又不同…”
林替汗颜，自己随口胡诌竟然牵扯到什么丹阁老阁主头上去了，也算侥幸，也因着那素未谋面的老阁主把谎圆上了。
“这样，你这炉丹先给老夫拿回去，这边先补给你一份…不…五份灵草。”
林替眼珠一转，又生一计。
“这…甘蒙长老，弟子费劲千辛万苦、才偶然炼制出这炉自己还算满意的聚元丹、弟子更是因此元气大伤、以后再想像今天这般炼制可能就难了，弟子还指着这炉丹药晋级炼气呢…”
“再说，弟子又买不起丹炉，到时候长老丹炉一收，弟子要这灵草又有何用？”
之前是不知道，既然现在知道自己有炼丹的天赋，这时候更是摸索出似乎不寻常的炼制方法，这丹炉必须拐上一个。
…
“就你小子贪心，晋级所需的丹药宗门早已备好，今日便会发放给你们。”
“还惦记老夫的丹炉，老夫有那么小气吗？”
“今日授课所发丹炉原本是给新人弟子上课用的，老夫送你一个更好的。”
说着甘蒙长老不等林替再说什么，大手一捞、一挥，将林替炉中丹药全部卷起、扔下一个丹炉和一堆灵草给林替，又把十个玉瓶送到众人手上，一阵风似的跑了。
老奸巨猾奈何今日有求于人，甘蒙长老实在是怕了林替再出什么幺蛾子。
正围站在林替案桌前的一众人等，眼前一花就不见了老头踪影，拿着手上的玉瓶个个哭笑不得。
老师都跑了，今天这课是不用上了…
林替喜滋滋地将桌上一干事物收进储物袋，瞬间觉得身价暴涨。
众人无语归无语，但一想到马上就能服下聚元丹晋级炼气境，各种心思早就被冲淡了。
不用何人招呼，林替等人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山谷。
…
回到住处，林替麻溜地关上房门，准备服用聚元丹开始晋级炼气境。
修士修士，修真之士，对于追求更高修为的心切、自然不言而喻，林替如何能够例外。
不过林替还需要做两手准备。
有了之前元石急剧消耗的先例，林替不能确定道宗按常人分量给的聚元丹是否够用。
若是因这聚元丹不够导致晋级失败，是否后果严重，林替无从得知。
好在，今日有了两炉成丹的经验，对于丹药之事，林替自然不会束手无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