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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群星

群星

我来接你了。

少年一把抱住了少女,过大的身高差以至于少女可以刚刚好站立埋进少年温暖的怀里。

我们,又见面了。尽管时间,和空间,都完全的不同了。

跨越时空,在无尽漫长冰冷的“黑”中,我们仍然坚守着自己的本心,未曾改变。

每一次相见,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但是对视的每一秒,都将是铭刻在心底的不会被改变的记忆。

“绝对要赢,”矮个子的少女望着少年柔情似水的眼神,似是命令般的撒娇道,“绝对要赢下这场游戏,然后创造其名为‘幸福’的世界。”

“啊,”少年用生命答应下这场死亡游戏,他知道自己和她时时刻刻都会有生命危险,但他早以无畏,“只要我还在,只要我还活着——”

“我就不会让别人碰你一下。”少年用身体感受着少女的温度,喃喃道。

时间指向:八月二十七日。

“呐,你说,”

昏暗的地下室里,一位少年肆意的坐在办公椅上,双脚蹬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胸,戴着奇怪的墨镜。他通体黑色西服,就连领带,衬衫,也是极致的黑色,不仅如此,他的肤色也是健康的麦色。在本来就阴暗的地下室里,唯独他因为发笑而露出的洁白整齐的牙齿,格外的显眼。

“你说,”少年狂气的笑着,用着蔑视世间一切的语气谈吐,“这职介的契约卷,是不是也会出现错误呢?”

“何以见得?”隐藏在角落,更为深处的一个人影,谨慎的反问道。

“我的职介是‘特权分子’,职介的特性是,有三次对人的强制命令权,对其他‘棋子’有更加强烈的效果,而对自己的搭档,效果更佳。”

“契约卷上是这么写的,”少年抄起办公桌上的羊皮纸,再次审视道,“但是啊,我在被赋予职介后,体内只能那个感受到两道特殊的魔法波动啊。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可能在使用完两次后,第三次就出现了吧。”阴影里的男人回答道,“契约上的含义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当初的‘历史归还契约’就已经提到过了。”

“嘛,只能这样乐观的想了,不过我大概也用不着这种东西,毕竟单纯依靠我的功绩,我的能力,我的财富,我的势力,就可以把整个阿卡迪亚大陆,搅得天翻地覆。”少年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右手高举并紧握,仿佛这世界早已被他掌控。

“过去如此,现在亦如此;真实如此,虚假亦如此!”

“少主,”阴影里的男人报告道,“您要找的人已经被‘运’过来了,接下来.....”

“啊,你是说我的搭档啊,把他‘拿’过来吧。”男子邪魅一笑。

说完后,地下室的大门被打开,一名男子被铁链五花大绑,嘴巴被封住,无情的扔了进来,刚好被扔到办公桌前。

“哦呀,这不是要跟我同生共死的搭档吗?”少年走到被捆着的男子面前,此时发现他的衣服也不全然是黑色,在西服的背后,领口处,用银线绣着斜体的“C”。少年用黑色的皮鞋猜着他的腰部,“我劝你不要乱动,你使用的魔力都会被这根锁链一滴不剩的榨干的。”

“他的契约卷呢?”少年问道。

“在他的腰间的口袋里。”阴影里的男人答道。

少年蹲下身子,摸索了一番,随后抽出一份契约卷,审查起来。

“诶,你的六项数值几乎跟我一样呢,”少年以戏谑的口气笑道,“但是,你太天真了,以至于被我的手下,以及我的武装部队欺骗了。才会被我的‘冬境之藤’(Χειμεριν?αμπ?λια)偷袭嘛。”

“这可真是有趣啊,你的职介,没想到你这么好的个人能力数值,却配上这么奇怪的职介。”

“呐,搭档,”男子抓住对方的头发,盯着对方的眼睛,而对方宁死不屈的眼神,也预示着绝对不会妥协,“我们必须要好好了解对方对吧。我们是要一起经历生死之战的,所以啊——”

“成为我的一份力量吧。”

“桀哈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在整个空间,那是天才对世间所有普通人类的绝对蔑视。

时间指向:八月二十七日。

黄昏将至,太阳将最后的光辉毫不吝啬的透过别墅的巨大落地窗,穿射到窗后的男人身上,他翘起二郎腿,椅子也因为脚的用力而前椅脚翘起,一只手的手肘端在翘起的腿的大腿侧,另一只则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银灰色的头发在夕阳下反射出异样的光芒,男人的眼眸如同他的发色一般,银色中透露出非黑也非白的灰。他五官精致而整齐,如麦芒一般的眉毛下,镶嵌着银灰色的“珍珠”,坚挺的鼻子,樱桃小嘴因为思考而紧闭,处处流露出成熟男人的味道。佩戴上,他的耳朵戴着银色的耳钉,脖子上亦是佩戴着银色的项圈,手腕上则是银色的手链,仿佛是为了他的发色,眉毛,以及可以吸引千万人的眼眸相配。但是他身着却是紫色发黑的简化西服,裤子是略微紧身且七分长,露出洁白的脚腕。鞋子则是纯黑色的低腰运动鞋。

“这样看可是会把眼睛弄坏的哦,比思卡特斯大人。”远处的房间门被打开,一位女子从门外走进来,一手端着茶盘,一手去触碰房间墙壁上的吊灯开关。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名字后面加上‘大人’呐,”比思卡特斯放下手中的书本,温柔的说道,“你也不是我的女仆,我也不是你的少爷。”

“好好好,你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女子因为刘海的原因,脸部在刘海的头发阴影里,导致看不清她的脸,她把茶盘端到比思卡特斯坐的椅子前的茶桌上,端起茶盘上的茶壶,娴熟的倒着茶,“但是,我的命是你给的,我已经发过誓,一辈子都要好好照顾你。”

“你需要什么,我便是什么。在那张契约来到我们身边后,我便更坚信不疑。”

“你拯救过我两次,那我便用所有的未来去报恩。”

“够了,”比思卡特斯举起左手示意她打住,用完全不符合他气质的脸红着说道“这种事就不要再三提了吧,就算是我也是会觉得羞耻的。”

“那小女子便不提,”女子微微笑着,对着比思卡特斯微微弯腰行礼,“但是,我不会后悔哦——”

“你那伟大的愿望,为了你那伟大无尚的愿望,为了全人类的希望和未来。”女子的口气逐渐放缓,“我甘愿作为你的盾,成为你漫漫长路上的一根拐杖,伴你永远前行。”

“那么你找到你的那个拍档了吗?”比思卡特斯转过视线,盯着女子的脸。

“是的,我找到了,而且我和那孩子真的很有缘分,”女子继续富有深意的笑着,“那接下来的日子,就请你静静观赏我们的战斗,为了你的夙愿,为了全人类——”

比思卡特斯站起来,将书放在茶桌上,面对着女子,他笑了,那是看透了世间一切疾苦的辛酸的笑容,那是为了世间一切黑暗而打抱不平的笑容。那是为了全人类而被迫孤单,甘愿孤独,注定孤高的——救世主。

女子同样望着他,端庄而淑雅,但是唯独眼瞳里充斥着复杂而单纯的感情,那是视他为唯一的眼神;那是只唯他所用的眼神;那是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身影的崇拜;那是第一个,也许也是唯一一个,救世主的‘信徒’。

神性已经不可参透众生,救世主必须在凡人中重生

时间指向:八月三十日。

“汉斯!”

走在学校商业街道路上的一名米黄色发色男子,条件反射似的回了一下头,确认了一下喊他的人,以笑容报呼唤:“嘿,莫尼特!”

莫尼特从熙熙攘攘的人流里钻了出来,蹦跶到了汉斯的身边,在汉斯的左右两边晃着。此时的他,不仅是笑的一如既往的阳光,更是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活力:“你要去做啥啊,汉斯?”

“嗨呀,这不是刚开学嘛,就想买点生活必需品,你呢,莫尼特?”汉斯挠着脑袋,憨憨的笑着,身高一米九的他又高又瘦,但却没有弱不禁风的样子,人群中犹如一根不倒的标杆。

“我,我没什么事,就,就是随便在街上走走,学校真的好大啊,跟一个城市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跑的原因,莫尼特的脸略微潮红,口气也有点喘。

“是啊,占地面积大小就是一个地级市嘛。而且各项措施也很齐全,居民区,商业区,教学区,科研区都一并齐全,公交地铁等基建也是豪华水平。当然富家子弟还是可以开车上学的,”汉斯略有自豪的说道,“能在这里上学,真的是人一生最为幸福的时光。”

“话说回来,莫尼特,”汉斯突然结束了话题,“你说竞选了班长了吗?”

“诶,一方面是想为大家服务,另一方面也是被班主任邀请了嘛。”莫尼特少见的羞涩的笑了笑,一米八的他走在汉斯的左边,走的有点摇摇晃晃,甚是迷幻。

“诶,被老师青睐了,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嘛。”汉斯展示着他的招牌的略带憨憨的笑声,“那,班长,咱们一起去买东西吧,我猜你也没怎么买洗发水什么的。”

仿佛是迷途的羔羊听到远方的福音一般,莫尼特想都没想,冲着汉斯露出最高等级的笑容:“好啊!”然后向汉斯身边又靠了一步。

恰好前方是一家电影院,不知道正在上映什么电影,只看到海报的宣传语上写着:

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谢谢你。”莫尼特的嘴唇微动,似乎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时间指向:九月一日。

“我觉得这个职介机制就NM离谱。”深夜里,潘坐在公寓一楼的客厅,一反前几天白天慵懒的感觉,夜间的她甚是兴奋。她像是要撕掉自己的职介契约卷一样,紧紧捏着厚厚的职介契约卷,另一只手锤着沙发的扶手,“我就NM嫌麻烦,你这次就给我随一个最麻烦的职介。”她的谈吐,仿佛面临的根本不是什么时刻关乎死亡的游戏,而是普通的MMORPG游戏。

“职介是‘骑士’:在游戏开始之后,骑士可以指定一个角色,作为自己的誓约之人。若与誓约之物“亲和”,则会极大幅度加成自己本身红色属性,同时绿色属性的缺点也会大幅度暴露。原则上不能指定自己为“誓约之人”,但是允许使用魔法破除此项规则。找到何为自己的誓约之人,及如何进行“亲和”,是在战斗中取得胜利的重要条件。”

潘用手托着下巴,盯着契约卷的首卷,沉思着:“我们这些‘棋子’的属性都被‘祂’系统性的分为六项:精力:代表着肉体力量,身体素质,体力等等;思维:代表着魔法容量,强度大小,回复速度,以及‘第六感’——直觉等等;技巧:代表着如何正确且丰富施放‘精力’和‘思维’,以及对日常工具的精通程度;敏捷:就是五感,以及移动速度,反应速度等等;抗性:代表着受到肉体或者精神伤害的耐性,心理承受能力,等等;潜能:影响前五项能力正常发挥,超常发挥,失常发挥等可能性。”

“除去‘潜能’这一项,其余的五项,个人能力最高的一项为红色,次高的为黄色,平庸的为蓝色,糟糕的为绿色......吗?在职介契约卷的附录里,有着角色本身的能力表,是‘祂’特地为我们这些角色量化出来的,为了让大家更好的了解自己。”

“嘁,”潘看到这里,心里犯起了嘀咕,“我们自己哪项能力比较顶,哪项比较拉胯,我们自己心里没数么?非得量化到直面上,还定位的这么模糊,要做你就做好,你做不好就不要这么做。”不愧是她,居然无所畏忌的调侃起来游戏的“主办方”。

“我看看呐,”潘翻到附录,自己的能力那一项,“做的倒是挺准确的:精力最高,技巧其次,思维拉胯,嗯,没差了。”

“真汉子当然是用拳头说话啦!”潘用左拳击右掌,恶狠狠的笑了一下。

但是下一秒,她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两臂一展,瘫在沙发上,契约卷也是随便甩在一边,自言自语道:“可是,上哪找什么誓约之人啊,还有这模棱两可的‘亲和’,你搁这儿猜谜呢?”

“如果鸿兴说的没错的话,今天晚上睡觉就会梦到拍档吗?”潘眯着眼睛,仿佛随时都会睡着——

“希望不要是那家伙吧。”潘仿佛在说着一个人的名字,此时的她躺在客厅里,双眼迷离,电视开的声音很大,空调的风声也是呼呼的,但是都与她无关。

我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我也知道我欠你的,但请别出现。

时间指向:八月二十六。

待天大亮,突如其来的太阳的沐浴让潘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她有点奇怪自己昨天晚上明明是拉上窗帘的,突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般坐起身来,同时不知道哪里来的被子也从她身上脱落,她首先望向落地窗那一块——

窗帘是拉开的,但是却没有人。

“说起来,我昨天好像没有做什么鬼托梦。”她挠了挠头发,顺手把自己的脱落的肩带又拉了上来。

“那是为了让大小姐您能够安稳的做个好梦,我就擅自施法,切断了鸿兴给与每一位角色的术式。”一个男声音幽幽的从潘身后出现。

当潘听到“大小姐”这个声音的时候,背后一凉,一直以来她的慵懒里透着绝对的理性,随意中流露的沉稳,在此时被彻底击碎。她转过身——

一位穿着黑袍,戴着乌鸦喙面具的男子,潜伏在阴影中,他背对着潘,即使戴着手套,每个手指也依旧戴着又大又古怪的戒指。宛如中世纪的巫医一般。

“大小姐,我建议您还是先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比较好,虽然是在自己家,但是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

“这是我家,我想穿什么样就穿什么样。倒是你,马雷亚,擅自进入我的公寓,进入我的客厅,”潘不满的说道。

你到底还是来了,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大小姐?”马雷亚唤了一声。

“干嘛?”潘没声好气的回道,她站起了身,要去楼上的卧室。

“没事~我就叫叫你。”马雷亚居然如同小孩子一般,冲着潘撒娇。

“你是不是找打呢?”潘上着楼,马雷亚尾随其后。

“所以我们就是搭档是吗?”一门之隔,潘在房间里换衣服,马雷亚在房间外走廊上,背靠墙壁,潘发问。

“那是自然,我在施展一下预言术式后,就确定了是大小姐你,而且本身,对于我们的‘功绩’,‘遗愿’有关联的,也会增加作为搭档的可能性。”马雷亚仿佛是知悉一切的魔法师,侃侃而谈。”

“我的职介是‘恶魔’,是很符合我的能力的一个职介,所以我一定会帮得上大小姐你的。”

“哦,是吗。”潘似乎脑子里思索着什么,敷衍的回答道,同时脱下家里穿的纯白吊带背心,从衣柜里掏出一件黑白条纹的T恤,随后又穿上七分纯黑运动裤,带有一抹白色闪电点缀的黑色内增高鞋子。

“是的,”马雷亚的语气充满了欢快的气息,“而且我用术式调取了一下学校的信息,把我调到和大小姐你同一个班里了,嘿嘿。”

“哦,方便作战。”潘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将衣服,鞋子,化妆品什么的一股脑塞进去,随后再次使劲塞了塞,还是合不上行李,最后挠了挠头,从里面抽了几件衣服,才勉强盖上。

“大小姐,按照游戏规则,本次游戏的所有‘棋子’,都在那所学校里,但是战斗的场地却不限于学校,只是在学校内,每一天的零时,所有人和建筑物都会被鸿兴的术式重置一次,因此,即便造成再大的破坏,第二天也不会有事的,普通人的记忆会被消除的。”

“但是这不是滥杀无辜和在学校里随意战斗的理由,听好了马雷亚,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擅自出击,我们现在虽然不是上下级关系,但是为了胜利,你最好听我的。”

“那是自然,大小姐,一切听你指挥。”

“哐”的一声,卧室门打开了,潘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马雷亚,叹了口气,慵懒的说道——

“发什么呆啊,送我去学校啊。”

“今天开学。”

时间指向:八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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