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余三人到了永夜君王的城主府,虽然没有见到主人,但已经有人给他们伺候得妥妥贴贴,却又没有走红毯之类的幺蛾子,显出了一派有老钱的雍容气度。
孙有余三人倒不在乎这个,直直往那算出的坠落之地赶去。
那地方也是城主府的中心,是一方水池池,里面种了些荷花。
孙有余要进池子里寻找,一直有求必应的服务人员却出言拦了一下,说了些池中肮脏污秽,有辱上仙仙体之类的话。
见孙有余坚持,他只能劝道:“好叫上仙知道,这种荷花信喜食肉,所以府里吃剩的肉骨头都扔在了里面,上仙进去看了还望不要惊诧。”
孙有余知道他言不由衷,里面的骨头怕是永夜君王处理掉的碍眼之人,但他也是上过修罗场的,哪会被这点小场面吓到。
掐着避水诀,孙有余跃入池中。
池中的泥沙虽然沉寂,但也时有波动,孙有余当然看不见白戮钻出来的小孔,但他仍能凭着掐算出来的方位向下土遁。
真不知道当年大能是怎么截取的九州洞天福地,孙有余土遁不久竟到了岩浆层。
孙有余基础道法扎实,火遁土遁齐齐施展,一身法力又是堪比元婴,顺着方向往下又潜了几千丈。
但此时他深周的火力与压力已经让他不堪重负,即便白戮就在附近,他也看不到,寻香兽也嗅不到了。
知道这次定是劳而无功,孙有余唯一能期盼的就是白戮修炼有成后会原路返回了。
所以他打算在不上课的时候来这里坐等,小王爷他们还是先回学校吧,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安善之乡。
返回之后,小王爷与马家珏依言而行回了学校,孙有余则找服务人员要了个靠水池的房间,在上课时间以外,在这里蹲点。
他们的举动自然瞒不过已经渗透到这里的黑牡丹耳目。
黑牡丹将这里的情况报给了袁藤扉,袁藤扉大喜,她早就领教过孙有余的厉害,觉得这实在是断掉李傲天一臂的天赐良机。
眼见时间还充裕,她打算邀请大衍社社长窦沙宝过来好好商量一下。
窦沙宝不出意外的同意了,但没有去她提议的地方,而是将会面地点改在了王家的鲲鹏楼里。
虽然这是王家的产业,而王道鲲又已非大衍社的社长,但是窦沙宝想要保留下老社长的资源,就得和王家多多联系。
虽然神交已久,但这一次却是窦沙宝和袁藤扉第一次见面,见她做男儿打扮,宽松的道袍穿在身上,却仍能凸显玲珑有致的身材,散发着一种诱人挖掘的美。
虽然他自己的姬妾里比袁藤扉美的比比皆是,但有公主光环加持的袁藤扉岂是那些庸俗庸脂俗粉可比。
所以原本要在一张圆桌上坐到袁藤扉对面的窦沙宝借着起身相迎的方便主动坐在了她的旁边。
袁藤扉对他的无礼毫不介意,落落大方道:“久闻窦道友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岂敢,岂敢,青楼薄幸名而已。”说完话窦沙宝赶紧捂嘴:一时心神失守,竟把平日和兄弟们打趣的话说了出来。
袁藤扉哈哈大笑,一如女中豪杰:“窦公子有如此雅趣,贫道改日定当与公子同往,好好讨教一番。”
窦沙宝倒也见过这么猛的,如今知道袁藤扉也是此道中人,不由得说话更轻松了些:“公主殿下,如今我们时间充裕,目标明确,不妨把问题说得透一点。李傲天原本并不是我大衍社的敌人,他加入了‘小组织’,成了第五天的未来丈夫才让我们建立了敌对关系。我大衍社以及背后家族真正的敌人其实是李家和第五家所代表的利益团体。我们之间的斗争是正常的、长期的、有分寸的,并不会为此不顾一切,拼个你死我活。
“可你们为了诛杀一个流亡在外的前朝皇子,动用你们并不拥有的,花费大量代价才能借用的化神级力量;在我看来,有些得不偿失了。难道你们就没有这点信心?堂堂一国之力,难道战胜不了一个小男孩儿?”
袁藤扉笑着指了指天,道:“窦公子说的很对,可是这并不是凡俗世界,我们的成败并不重要,天上的成败才重要。当年李家老祖和我家老祖一起失踪,杳无音讯,这些年来渗透到大唐的一些势力,觉得是时候重新切割一下大饼了。而我袁家又与他们交好,这才让我们出面做这件事。
“而现在大汉李家和和第五家背后的齐国田家都想来吃这块大饼,李傲天已经成了他们插手的一个借口,我们就很有必要将之除掉了。”
窦沙宝脸上的轻浮神色消失,严肃地问:“为什么是李傲天?他的那个哥哥李傲云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但无论是资质、境界、心性,都远非那个草包可比,为什么不选他呢?”
袁藤扉同样严肃道:“因为《神明功》,如今被我们控制的李氏子弟都已经被废了此功,现在仍在修行的就只有李傲天了。”
窦沙宝疑惑道:“可是我听说这是一种养猪功法,除了让人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并无半点用处?”
袁藤扉摇摇头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我们袁家也想让老祖创下一部功法,作为家传秘术供我们修习,可老祖沉吟半晌之后才怅然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意思就是李家的《神明功》太精妙,老祖自愧不如,不愿屈居其下,这才只把游历得来的功法作为传承。
“再说那《神明功》,此功乃是李家老祖自飞升以来苦心钻研创出,博大精深,易学难精。表面上它主要是让人依靠前世功德于今世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还能略略加强自身修为。可它最根本的一点却是修炼的人越多,此功法能勾连的功德就越多,一旦人数减少,公法所勾连的功德便会集中在仍在修炼的人之中。
“自上界大唐王朝创立以来,凡是资质不佳的李氏子弟都在修炼此功,积累至今已不下万人。而我们看那李傲天也的确当得上逢凶化吉,可见他也在修炼此功,但他得到的那点好处相较于集中在在他身上的功德不过是冰山一角。那他身上蕴含着多大的潜力?任何一个人甚至天上的神仙都不敢确定。
“相比起来,那个耗费了无数资源才爬到金丹的李傲云,不过藓疥之疾而已。现在窦公子明白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除掉李傲天了吧。”
窦沙宝目光连连闪动,心中惊骇不已,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当初为何要废掉李家其他修炼此功之人呢?将这种神异分薄在众多人里,岂不更容易处置?”
袁藤扉脸色一僵:“当年老祖未曾明说,我们也是后来才从细作那里得知,只是为时已晚。”
袁腾飞脸上尴尬,但心里却是庆幸不已,若非及时在李敖云身边安插了眼线,又怎能得知如此惊天秘密?
可笑那李傲云原本被安排修炼《神明功》,可他却自作主张修炼了其他功法,此等对自己没个死数之辈,他爹当年是真没看错他,就是不知道怎么会安排他进入通天附中就读。
窦沙宝叹息道:“那如此说来,我们若是没有什么克制办法,岂不是永远在缘法之中打转,破不了他的运道?”
袁藤扉微微一笑:“这世上哪有不破的功法,我家祖上早有人问过老祖,老祖当年虽然只告诉我们‘善意者不卜’,但这段时间我们依靠家传卜算之法推算到习此功法者除了在战斗中保全己身之外不能刻意利用自己的福缘去获得利益,还不能修行其他功法,而且他们不知道有多少功德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再者如果受到的攻击层级过高,也是没有办法扭转的。所以我们想到的方法就是请化神高手出手,并用一些危机感让他去刻意修炼。我们尝试着做了一些工作,虽然失败了,但效果依然证明这两个方向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