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余与小王爷计议已定,便不再纠结,各自回去安排相关事宜
几日之后,欢送会顺利举行,少仙队推送《男军嫂》把出征的将士逗得前仰后合,笑过之后还有一丝长长的余韵,让人反思战争给人们带来的苦难。
节目赢得的热烈掌声,给小王爷挣足了面子,他一高兴又带着队员们好好搓了一顿。饭后的茶话会上,他要求队员们积极从自家的姐妹中发掘好苗子,带到队伍里。众人也都是拍着鼓胀的肚皮答应下来。
欢送会之后就是寒假,小王爷跟孙有余半点不耽搁,急忙赶赴佛教自治区。自治区和京城之间没有传送阵,所以他们乘了云辇,叫上十二护卫中无缘提拔的几个,走官方航道,飞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护卫按落云头,小王爷下了云辇,神气活现地走向来迎接他的大和尚。
孙友余心中早有盘算:当年能够心向佛法,却以道法修为得以飞升的仙人,该是如何的精才绝艳!他们留下的传承必定不俗,对这些道门国度里的和尚一定要小心应付。
小王爷心里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见了大和尚之后,他半点废话没有开口就要和尚们帮忙联络西天极乐世界。
佛教自治区能够联络西方极乐世界,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面对小王爷这个混不吝,和尚们心里早有准备,忙不迭的给安排密室。
进密室的有三个人,小王爷,孙有余和“美人啄”小和尚他爹。
老和尚点燃了屋里的一座很像丹炉的香炉,敬上了三株儿臂粗的高香后,他拿出了一篇已经写好的经文,以晦涩难懂的梵语默默念诵。
小王爷已经跟他们说好要联络八宝金身罗汉,此刻别的也干不了,只能静静等待。
片刻后,老和尚起身施礼说:“菩萨已成正果,二位施主注意言语,片刻后便可相见,老衲告退。”
孙有余二人还礼,老和尚退出密室,把门关上了。
门一关上,香烟就起了异象,一个须发虬张的猛恶大和尚在香烟中被勾勒出来。
只听他哈哈一笑,极似江上歹人要下馄饨或板刀面的样子:“二位施主,找老衲有何贵干?”
小王爷上千施礼道:“佛爷万安,昔日小王于宋国见一老妪已成傀儡,却有一执念未散,托我二人向佛爷带话,不知佛爷可还记得海棠模样?”
小王爷此话一出,那由香烟组成的的大和尚双目暴张,竟似从灰白的香烟中射出两道金光一般。
须臾他微微合目,一头虬张的须发也变得柔顺起来。
他呵呵一笑,声音已变得如老农般质朴:“两个小牛鼻子,有空听老衲讲个故事吗?”
孙有余和小王爷两人对视一眼,朝老和尚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各掏出了一包瓜子。
老和尚见了,又是大笑,浑不在意地说:
“我叫俗家名字叫沙鲁,因为我爸爸觉得人傻一点,容易娶到好老婆。我出生在一个农夫家庭,爸爸是个小有地位的“国人”,家里传承着一套粗浅的增长力气的吐纳功夫。
我九岁那年碰上个大少爷,姓子——一特傻的姓。我跟他比掰手腕,那小子劲儿很大,我俩掰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
他让我给他当打手,说是跟他走,顿顿能吃肉,我就去了。
后来那小子当了王,我也成了站殿的武士,队长叫方相。
站岗执勤的日子,我一过就是二十年,直到队长犯事跑路,我才得以升职加薪。
结果好日子也就三、四年,老大一把火把自己点了,我也被人押到斩将封神台一刀剁了脑袋。
重塑金身后,我成了天庭的卷帘大将,其实就是给玉帝开门的,而且是专门负责一道珠帘门。
后来凡间道门大盛,佛门式微,玉帝为拉拢佛门势力,平衡朝堂的道门势力,借用金蝉子下凡镀金的机会,寻了个小错,把我打落凡尘,保着唐僧西天取经。
原本我的金身是很帅的,结果落入凡尘后掉进一条硫酸河,这才变成如今模样。我成了那条河的河神,那条河也改了名字,叫流沙河。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不过就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我成了八宝金身罗汉菩萨。
陪师父译经,又伴他度过凡生后,我回西天极乐世界苦修十五万三千三百年,忽觉成佛时机已到,但还需去凡间受红尘洗炼一番。
我便投身六道轮回,托生在一个门房之家,又被起了个贱名叫李缺。我一身修为皆失,也不能修炼佛法,但生前家传的吐纳功法效果虽差却还得用。很快我就成了一个孔武有力的大小伙子,做了家丁。
八岁那年,我有幸去后宅玩耍,遇到了我的大小姐,一个脑门很大的聪明姑娘。
她喜欢荡秋千,让我给她推着,因为我力气比较大,一下就能把她推得很高,所以她很喜欢我,经常带我玩。
秋千很高,绳子很长,当她荡到天上的时候,像个仙女一样。
她太喜欢荡秋千了,以至于有一次她被安排相亲,家里人说好了,让她淑女一点,因为家里会安排人家看她一眼的。她完全给忘了,玩得一身汗,男方来的时候她都不敢让人家看见,自己却躲在门后偷偷的看。人家发现了,看向了她,她急忙转身假装在嗅一枝青梅。
那男的我见了,整个一小白脸,银样蜡枪头,不成器的东西。可是没办法,人家长的帅啊,我家小姐就好这口。那男的也爱舞文弄墨,后来还真跟小姐成了眷侣。
小姐出嫁了,我成了她的嫁妆。那小白脸想打发我去农村庄园上看着耕种、收租,小姐不同意,反而安排了我在内宅当护院。
我至今都还记得那小白脸,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他尝试着对我呼来喝去,对我冷嘲热讽,还找了个机会对我拳打脚踢——挺有意思的,像一个半大的孩子,在你怀里扑腾。
我不理他,我只听小姐的。
结婚后小姐患上了“松鼠病”,成了一只“古玩松鼠”,天天拿家里的钱去买古玩、字画、碑帖、古书,那小白脸也不管,还跟她一起玩。我虽然也懂,但不喜欢和他们掺和,太娘了。
他俩是有钱人,他们两家也都是有钱家庭,可就算这样也经不起他们这么作,很快家里就没钱了。
没钱买古玩的小姐很不开心,我很不愿意见到她不开心,想帮帮她。
有个老道本事挺大,竟然算出我是金身罗汉下凡。以他的修为还要十多年才能飞升,可是天地将逢大变,飞升通道要关了。他就天天偷偷跑到我的房间,求我带他飞升。
我知道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肯定能弄到钱。小姐现在又缺钱,没办法,空有一身力气的我也不能出去扛大包、当刺客啊,只好骗他一骗。
就这样,他从皇帝那里骗来钱,又被我骗去送给小姐,小姐再拿去买古玩,我们买了好多的古玩。
那段时间小姐是真快活。
有次那道士送来几株名贵的海棠花,小姐和小白脸赏着海棠在月下喝了一夜的酒,雨来方收。第二天早上她一时兴起,给我写了首词: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我至今仍记得我撩起帘子,她探出脑袋时那娇俏的模样。
后来道士送钱送烦了,干脆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给小白脸和他爹老白脸都升了官,小姐家就更有钱了,古玩也越收越多。
在所有的古玩里,她跟那小白脸最喜欢的是金石,后来还写了一本书叫《金石录》。
小姐结婚后二十六年,小白羊拉拢小老虎吃掉老肥狼的把戏玩脱了,本来就半壁江山的大宋变得更加半壁江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