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兄弟你死的好惨啊!!呜呼哀哉!尚飨!
——《祭小龙人》全文,李傲天著
小王爷从护道供奉那里得知了孙有余不幸葬身妖腹的消息后,如遭雷击,整个人木木呆呆,魂不附体;老供奉劝解了好一会后,他才神色活泛了些,只是回到王府后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大半天。
他缩在房间的角落,看着满屋的玩具,好似每一件都有和孙有余玩耍的回忆。他闭上眼不看,可耳边又响起了孙有余的声音,有他在少仙队成立之前对凡间事物的侃侃而谈,有他与自己玩耍的欢声笑语,有他给自己献计献策的从容淡定,只要有他在,自己主持的会议总会圆满成功,还有那句“一世人两兄弟,不管发生什么事,九十九爷永远都是我大哥!”
想到这里,一直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小王爷再也忍不住,一抽一抽地掉下泪来,想是到了伤心处。
他静坐了一会,擦干眼泪,拿出千里镜,通知所有少仙队成员来他家,过了一会将所有玩具装在空间戒指里,推开门来到后花园的荷花池边,这里是孙有余拍过广告的地方。
他土系法术连施,尽显筑基修为,很快在池塘里围出一个大坑,将自己装来的所有玩具都扔在了里面。
这时少仙队的骨干都来了,小王爷没有等人都到齐的意思,直接将二当家为国捐躯的事告诉了他们。
皆叹惋。
不怪这些人对孙有余没啥感情,毕竟孙有余的身份是半妖,这在他们自己家里都是奴仆、玩物,而且爬到那么高,怎么不让人嫉妒。现在他走了,那二当家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现在大家都在琢磨怎么爬到这上头,哪有心思去想平日孙有余的好处。
小王爷看着众兄弟,沉痛说到:“有余兄弟尸骨不存,连日常所用之物也装在空间法宝里一起葬身妖腹了。但一个衣冠冢还是要立的。所以我把他用过的一些玩具放在了他的墓里,权且作为衣冠。在场的都是少仙队的兄弟,咱们一起送二当家一程。”
当下他以手捧土洒向墓中,其他队员有样学样,不敢用半点法力偷懒,只是心中可惜:“你就不能找身一样的衣服放里边吗?要知道你那些玩具,不少都是好法器、法宝,给我多好,再不济你埋在郊外啊,你埋在后花园,老子盗墓都没地盗去。”
小坟头起来后,小王爷找来一块三尺宽,一丈高,半尺厚的玉碑立在坟前,上书“少仙队二当家孙有余衣冠冢”,碑上龙飞凤舞不顾礼法,让孙有余可谓哀荣备至,就是大碑与小坟颇不协调。
几名仆役摆上香烛果品后退下,小王爷端着一只大酒碗准备发表祭奠演说,在他身后是换上黑色道袍,撑开制式黑伞的少仙队成员。
小王爷缓缓开口道:“辟地历三千零六十八年正月十三,少仙队最好的兄弟停止思想了。他还没能吃上后天的琼花馅元宵。让他一个人去前线为少仙队开拓商路还不到两个月,当我们再听到他的消息时,他已经睡着了——在妖怪肚子里永远地睡着了。
这位兄弟的离开,对于少仙队,对于洪清团,对于整个上界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位兄弟去世以后所形成的空白,不久就会浮现在每一名兄弟心中。
在他八年的生命中,他创造了常人八十年都不曾有的贡献,过早的完成人生的使命,使他过早的去见了先祖。
先祖应当以慈爱的怀抱拥抱这个年轻的灵魂,因为他实在太美好了。
在社团,他是好兄弟。他是团队的粘合剂,是会议头脑风暴的风暴眼,他比我们年轻却比我们冷静,他比我们年幼却比我们热血,每次队里有行动他永远冲在最前,战到最后。他勇胜猛虎又柔比蔷薇,他创作的参军戏搏得了所有官兵热情、客观、公正的平定,为团队取得了极高的荣誉。
在学校,他是好学生。他不挣荣,不夺誉,不打小报告,不记小本本,闷声不响地用两年时间学完了六年的课业,他所造的个人宿舍被记录在校史之中。当他以八岁之龄去世时,他已经完成筑基,作为一名普通半妖,谁能不称赞一声天才。
在国家,他是好臣子。他数次在国际活动中为国家取得荣耀,更提供关键线索帮助国家破获国际大案。他出身寒微,却以行动证明了自己的高贵,当他以八岁之龄踏上战场时,同龄的孩子在妈妈怀里撒娇卖萌;当他以八岁之龄战死沙场时,同龄的孩子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卖萌。更可悲的是我知道后者没有错,错的是,同意让他去前线的我。在前线,他被称为金丹收割者,他的忠勇与义烈,任何人都不配评价,我们能做的只有摩拜。
人一生中能做好两个角色就已经是很够了,即使只能做好一件事,也已经是幸福的了。但是我们的兄弟孙有余在他真正做事的两年中,对每一件事都认真负责,对每一个角色都完美诠释。他的优秀让人妒忌,他的谦卑让人恐惧,他几乎就是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对他而言,上界不值得。
他作为一个人就是这样,但是这在他身上远不是主要的。在孙有余看来,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族的繁荣而斗争。
这是他的精神之基,是他的力量之源,因为孙有余首先是一个爱国者,其次才是我们的兄弟。他毕生的真正使命,就是以这种或那种方式提高自己,报效祖国。斗争是他的生命要素,守护是他的灵魂要素,很少有人像他那样满腔热情、坚韧不拔和卓有成效地进行斗争,更没有人像他那样不含一丝杂念的爱这个养育他的国土,并愿献上全部生命与灵魂来守护它。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从最早的傲天茶会到后来的少仙队,再到如今的洪清团,他积极的挥洒着对上界的爱,并因此感染着身边的人,我们因他的存在而高尚起来,并有幸同他一起战斗过。作为高尚而有活力的年轻修士群体,我们洪清团传承着他的意志,我们少仙队践行着他的思想——老实说,作为洪清团的创始人之一即使没有别的什么建树,单凭这一成果也可以自豪。
正因为这样,所以孙有余是当代最遭妒忌和最受围攻的人。出身低微的他如同太阳一般火热,刺得那些旧贵族争不开眼;又如北风一般,轻易冻住妖兽们的心。所以旧贵族排斥他,妖兽们撕咬他,可他对这一切毫不在意,把它们当作蛛丝一样轻轻拂去,只是在万不得已时才给以回敬,他的回敬是无情的,是卓有成效的,是进步的。
现在他逝世了,在整个大唐,千百万战友无不对他表示尊敬、爱戴和悼念;在整个少仙队,所有兄弟都甘愿为他披麻戴孝。而我敢大胆地说:他可能有过许多敌人,但未必有一个私敌;他一定有过许多兄弟,且永远交流以一颗真心。
他选择了最能为人族谋福利而劳动的职业,他永远不会被任何重负所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唐、为人族所作的牺牲。他在先祖那里享受的不是一点点自私而可怜的欢乐,他所创造的幸福将惠及千百万人。他的事业并不显赫一时,但将永远存在,而面对他的衣冠冢,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他的英名和事业将永垂不朽!”
听了小王爷的演讲,所有少仙队员心里都在想:之前怎么没注意那小子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