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余终究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给这位和自己有了一点亲情的故人留点好东西；毕竟自己这里除了兽核之外，也没有什么能对她有帮助的，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也不方便告诉她，还是就这么无牵无挂地上路吧。
但他知道他终究有一天会回来，因为这里，在某幅图画里面还有一个人等着他杀。
出了京城，孙有余很快找到了因自己一句“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而苦苦守了他几天的那批妖马。马旁边还有几具尸骸，大概是有不开眼的偷马贼以为天上掉馅饼了吧。只可惜，这次天上掉的是铁饼。
孙有余翻身上马，躺在了马背上，说了句：“往西，去大汉。”妖马便四蹄扫动如同朝鲜舞女的小步子一般，速度极快，又不让马背上躺着的孙友余感到一点颠簸。
一路上孙有余闲着没事无人可聊天就只能和妖马聊天，没想到这妖马竟颇为健谈。
“妖兄，怎么称呼？”
“老爷，不敢当，小的贱名马家珏，您叫我小马就成。”
“行。小马啊，你说你都金丹了，怎么还没化形？我在妖族大营的时候都差点看走眼。”
“老爷明鉴。小的本是大家出身。说起来还跟您要去的大汉仙国有些渊源，我爹是仙国的一个附庸妖城天马城的城主。我出生的时候，那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啊，我一生下来就如同一块瑰丽的红玉，这家里人才给起了个名叫珏。虽然不像别的兄弟一出生就是人形，可我小时候也是修炼天才，吞吐日月精华效率是别妖好几倍。只可惜我与妖皇宫传下来的修炼功法不合，不管我如何苦练，就算到了金丹了，也不能化形。”
“没试试别的功法？”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灵石来，嘴里蹦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
“啊！”、“啊”、“跑啊！”、“饶命啊！”、“啊！”）
“刚才聊到哪了，对了，没试试别的功法？”
“试过了，不管用，还不如妖皇宫的好呢，他们给的怎么说也能让我修为增长，别的功法，一点效果没有。”
孙有余心想：莫不是自己随手一抓，竟得了个小极品？
他从天罡地煞旗里召出“地灵星”（神医安道全）和“地兽星”（紫髯伯皇甫端）加持己身，又拿出自己的金钱显微镜来仔细观察。
相较于普通妖兽，妖马马家珏体内的DNA有很大不同，他的金丹细胞核以一种不稳固、不和谐的形态结成，活性很差，不能像其他生物的金丹那样快速地置换细胞物质，改变生物形态。
可是他的体内又有一些奇怪的物质，正处于一种惰性状态。
眼下正赶路，不方便研究，孙有余打算安顿下来后再给马家珏好好看看。
（“你这小娃娃有福了，我家大王今天要吃蒸人羔，爷爷寻摸了半天就你最嫩。早死早脱生吧，慰劳了我家大王的肚子，也算你功德，下辈子准托生个富贵人家”，“啊！”）
“对了，那你是怎么跑去众业城当个小头目的？”
“唉！侯门深如海啊！说来也是小的做的孽。小的小时候修炼神速，本事比年纪相仿的小马大多了，当时小伙子有点拽，闲着没事就喜欢欺负他们。结果人家修习了妖皇宫传来的功法后渐渐和我拉近距离，几个结成金丹后更是强过我太多。后来有个被我欺负得太狠的弟弟结成金丹后要骑我去作战，我不答应，可我爹同意了。我一气之下跑了出来，兜兜转转就去了众业城。”
“原来是这样啊。到了大汉我给你看看，说不定能给你找到合适功法，到时候你还能自己报仇。”
“啥报不报仇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有情况！”
“啥情况？”
“没情况了。”
（吃了满嘴灰的强盗欲哭无泪。）
“为啥不报仇啊？”
“他们欺负我也是报仇，我再杀回去，他们的子孙再憋着杀我，没劲。我又不缺皮少腿，活得开心就好。”
“你倒是看得开。结婚了吗？”
（“小兄弟，老祖看你骨骼清奇，是个修道奇才，老祖尚缺个道侣，你若能服侍好了，老祖定让你一窥大道。”，“啊！”）
“还没，不过有几段露水姻缘，有过几匹小崽子。不过都没灵性，成不了妖，算不得家人。”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啊？”
“我年轻的时候就想找个白的，毛长的。后来有幸看了一回汉皇的仪仗马——妈呀，那才叫带劲，人家那前边，人家那后边。怎么说呢……就跟凡间的维密天使似的。”
“问你个事儿。你们化形后，那里是和原来一样长还是和人类一样长。”
“回老爷，和人类一样，也就稍微长点。”
“那能不能，单独把那部分变回原形？”
“这个，有妖能。”
（“嗷！”，“嗷。”）
“你在大汉生活过？”
“算是吧，我们城就在长安城旁边。大汉仙国把他吞并的妖城都收编了，最器重的就是我家。我小时候就常去玩，那些化形的兄弟很多都定居在那，还在那上学，结婚，生娃。就连妖皇宫都和长安抢生源。”
“那在大汉，修士怎么修行啊。”
“大汉仙国虽大，可修士也是少数。地方上检测出了仙苗就给送到长安。在长安他们和凡人一起上学，也是小学、中学、大学。修士在的班叫实验班，小学毕业后如果筑基了就能上大学的附中。在中学展现出超凡资质，就能上大学里的少年班。在大学里面表现好，就能被收做内门弟子，有的更好的还能成为真传弟子。以老爷您的资质，那少年班是手拿把掐，遇着个合适的老师，那真传弟子也是妥妥的！”
孙有余在心里感慨这和凡间真像，会不会灵视就是从大汉仙国传出去的。
“不过最牛的还不是这些，那得说是大周皇族大学汉国分校，那家伙，人家那是阐教嫡传，内门弟子定死了十二人，只从有周国血统的学子里挑，外门弟子要想进也是千难万难，对资质要求极高，想入学还得加入周国国籍。”
“这大周从大汉掠夺人才，大汉就眼睁睁看着？”
（“此马与贫道有缘，还望小友割爱！”，“啊！”）
“那必须的啊。大周是大汉的大腿，大汉好不容易抱上的，要不然大汉吸纳那么多妖城，妖皇宫能干看着？当年汉武帝上台后也尝试了一下平起平坐，可人家一个撤校让他国知道大周不罩着他了，立马烽烟四起。至于大汉花了什么代价才重新抱上大腿，小的就不知道了。”
“你能不能吃荤？”
“除了马、驴、骡都行。”
“那行，我这的你随便吃，要吃人你避着我点。”
“老爷敞亮！”
（“兀那妖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吃我族类，看剑！”，“啊！”）
“老爷，您储物法宝里有锅吗，烧烤吃腻了，想炖一炖。”
“给。”
“老爷，您要是真有办法让我能化形，那您可以试试去报通天大学的附中，这家也是一等一，比大周皇族大学汉国分校也就是差个名头，实力那是半点不虚。而且他们也收妖族，我也方便跟着伺候您。”
“看看吧，我还有个朋友，现在已经到了吧，等汇合后大家合计合计。”
“谢老爷！”
“对了，你说你放下了，可如果你那些兄弟姐妹认出你来又找你报复呢？”
“这不是还有老爷您嘛，来多少都是送菜。大公子实验室里的空间波动，小的瞧得真真的，绝逼元婴级，大公子又是元婴后期天才妖修，妖皇宫的高材生，您能将他拿下，那化神以下您平趟啊！虽然我家老头子是化神，但是这种家族内部茅盾，他一般不会出手。”
“那要是二般呢？”
“那时候您就是学校里的宝贝了，二般来了也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