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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文起将军托国门

董子江位尊诸侯,拜文起大将军,曾在大梁城以一己之力托起千斤城门,使百日之围得解,使援军大破域外妖族。他更是老皇帝亲许,享世代俸禄的权贵。然而,为世人所不知的是,此人是贾千秋的喝过血酒的兄弟之一,也是贾不伪指腹婚的岳父。

贾不伪被长时间扼主咽喉,又被董子江用力撞在墙上。现在,他倚着墙,剧烈地咳着,双目血丝密布,适才差点没被这老将军一怒掐死。

在他恢复的这个过程,董子江则脸色铁青,在一旁背手站立。“当初为什么不逃,偏偏又在这八月节,逃得人尽皆知?”

早在八月节前,诸侯的圈子里就流传着一件事——八月节,贾不伪将出逃皇城。不过具体逃到哪没人知道,董子江也只是碰巧在泸州城驻军,抱着侥幸搜寻而已。

贾不伪一只手撑着松木地板,捂着喉咙慢慢爬起来。“咳咳,董将军真会开玩笑,孙宗才乃天纵英才,我贾不伪只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他既然要统一天下,我为什么要给他添麻烦。”

“混账,说出这种话,你对得起谁?!”董子江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贾不伪登时捂着肚子,躬身瘫了下去。

贾不伪咬牙忍痛,单手撑地,艰难地吐声道,“孙宗才手握天下兵马,只明面上的势力就足够把你们这些藩王灭上十遍,更不要说那些蛰伏暗中的异士,逃?你可真是异想天开,我贾不伪可还想多享受几年。”

董子江抬起脚,还想再踢一脚,好在副将冲了过来,拦住了他。“老董,息怒息怒。”

“这个懦夫,孬种。老贾一世英雄,可到死了连埋在故土的资格都没有,他身为老贾的儿子,竟不思反抗,他有何资格自称将军之子,名门之后!”

董子江声声剧厉,掷地有声,仿佛将军之子复仇,是世间最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

被打到如此之惨的贾不伪,全然未见惧意。他踉跄地走到案几前,端起那红瓷茶盏,茶水温热,刚好可以缓解腹痛。

温水入腹,疼痛明显减轻,他扶着桌子,有气无力地絮叨着,“董将军真会开玩笑,您听谁说的,贵胄子嗣就一定要复仇?哦,我知道了,大概是那些骚客笔下,王朝覆灭,推翻暴统的都是忠臣之子或者王族之后,而且没有不会成功的。亦或者呐,是那些不起眼的小卒,但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好运,一路厮杀,获得各种至宝,最后竟一步登天剑戮敌首。”

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他有些累,喝了口茶,缓了缓又接着说。

“可是,那都是书中之事,并非现实。小卒,哪有那么好的运气,纵然成功,所要失去的,也远非一般人能承受的起。而名门之后,敌人又不是傻子,本就是众矢之的,稍有苗头,动辄就是百里伏尸的警告。我既没有运气和实力,也没有决心和抱负,我只想活着。贾家祖上只是商人,亏本的买卖,只做一笔。”

贾家世代经商,从老祖宗的羊皮生意到祖父辈遍布天下的客栈和钱庄,直到父辈贾千秋为保山河弃商从戎,三千子弟出南郡,戎马一生,威名赫赫,最后却死在了域外。算来,贾千秋是贾家唯一军将,也是“做买卖”赔本最大的一个。

董子江并不理会这通辩解,他须发颤动,涨红着脸痛斥道,“懦夫!老贾旧部遍及天下,只要你振臂一呼,所有人都会帮你。要什么运气,要什么实力!”

贾不伪虚弱地咳了两声,缓缓向房门走去。“振臂一呼,云集而至。以仁义之师横扫六合,莫天下无敢不从。书中,是这样写的吧。可是,那需要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而我,只怕连十年都拿不出来。以前的贾不伪已经死了,贾千秋也死了,所谓的指腹婚,应该作废了吧,所谓的兄弟情义也该作古了。你我之间,没债了。”

说完,他推开厚重的花钿檀木门,向外走去。

“混账,回来!”

只可惜,这一次副将死死地拦住了他,“老董,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啊。”

贾不伪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迎着秋日的暖阳,踉跄地迈过木槛,扶着矮墙离开了府邸。

余气未消的董子江坐在梨花木椅上,努力遏制自己的怒火,“只能退而求其次,辅佐张踏岚称王,老贾拿命打出来的江山,岂能拱手让给孙家那小子。”

副将是个文人,深知血缘亲卑的厉害,“不可,一来名不正,则兵不义。二来张踏岚城府太深,我等辅佐他只能是一厢情愿。”

“那你想怎么办?勤王在即,虽说虎符碎,不啻是一个机会。可孙宗才不比贾不伪,无论是权谋还是实力,都是世间少有,更何况大皇子孙徜风一心辅佐,而三十六路诸侯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只怕又要有一批诸侯以各种理由被释权。”

董子江切中要害,正值多事之秋,诸侯举动如履薄冰。作为谋士的副将眼神微眯,把腹中良谋相告,“这好办,暂时驻军泸州城,暂不勤王。泸州城四通八达,消息通畅,最适合按兵不动适时而变。既然孙宗才没表明他的意图,那我们便来一个姗姗来迟,毕竟勤王又没规定时间。而且,如此一来,一旦发现情况不对,我们就可班师回城,拒城而守,加有悬镜山为依仗,可不惧皇城。”

董子江轻捋长髯,思绪良久,缓缓说了句,“未必不可。”

贾不伪离开府邸近两刻钟,就在董子江与副将商讨是去是留之时,一兵士仓皇来报,又把问题拉回到了正午董子江所纠结的地方。

“什么,曹从山到了泸州城,而且,你可看清楚了,他在抓贾不伪?”

士卒如实禀报,“探报,贾不伪去了一趟钱庄后,于钱庄外遇到了曹从山,现在北市一片混乱,贾不伪一边撤一边随地撒钱,有不少百姓因哄抢被踩伤。”

不会错了,撒钱这种事除了贾不伪别人干不出来。而曹从山之心,世人皆知,他早就觊觎贾家符魂,只奈何贾不伪一直被扣在皇城作为人质,他不便动手。现在,贾不伪失去了“保护”,无疑是羔羊上案板,待宰而已。更何况,还有一点。试问,泸州城谁还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曹从山动千重之躯亲自追捕。

虽然曹从山不便于在城中闹市唤出符魂,但如果放任不管,他抓住贾不伪必定只是时间问题。

“曹从山带了多少人马?”

“城外三十里,未见有人马驻扎。”

董子江表情凝重,“一个人闯泸州城,姓曹的所持不小啊。”

副将挥手让士卒退下,微微皱眉,“老董,此事最好不要插手。曹从山未带兵马来是好事,贾不伪被他劫走,纵然消息传开,我们也顺势可对外宣称是他秘密劫走,我们并不知情。而且,贾不伪落入曹从山手里决计无活路,曹从山又与孙宗才沆瀣,贾不伪一死,到时我们只要借势稍加煽动,必可与贾王旧部组成联军,最差也是与孙宗才一派分庭抗礼。此事,隔岸观火为上上策。”

副将不愧是精通阴阳谋论的文官,此计可以说滴水不漏和光同尘,代价最小,收效最大,而且两全其美。

董子江听完,仰头叹息,“有没有可能,贾不伪不死?”

副将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哎,贾不伪是老贾的唯一骨血,也是老贾唯一的软肋。弟媳死的早,这小子是在我府上长大,这点你是知道的。而且梓雨那丫头又特别喜欢这小子,虽然他有万般不是,可我还是愿意把他当做我儿子。打他,只身恨他不争气。可平心而论,牺牲谁,也不能牺牲他!”

最后几句话,流露出的态度异常坚定。与之前对待贾不伪的态度相结合,与其说他是一个急功近利的将帅,倒不如说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严父。

副将屏息皱眉,神情急切,“一人之死换天下太平,将军,换不换,就在今日。值不值,就在您一言!”

董子江闭上眼,权衡利弊,回忆过往种种。等他再次睁开双眸之时,眼中似有流火,神情刚毅如坚岩。

“不换,本王,舍不得。”他抬起右手,做龙爪装。案几之后,一木匣轰然弹开,一把玄铁鞭破匣而出飞至手中,“贾千秋以一人之头颅换我大汉种族不灭,我董子江愿以十万从龙军保其子一世太平!传我令,命各部驻军泸州城五十里外,若有曹军,无需禀报,就地格杀!”

知道再劝下去在无意义,倒不如顺从主帅,以忠义为重。副将撩起儒袍前摆,跪地一拜。

“诺!”

接着,他领命外出调遣军士,让他们分兵布房。

董子江扯动紫绒长袍,走到偏室外,高声唤来士卒,“曹从山现在何地?”

由于探子时时来报,曹从山和贾不伪的动向,府邸这总是可以第一时间掌握,“禀将军,北市通仁坊附近。”

“带队疏散通仁坊四周住民,并把队中十年以上的弓手调到通仁坊,引而不发,等我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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