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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宁寂母亲之死

晚饭时娘只做了一碗野菜汤,让我吃。我一再劝说让娘吃吧!她却一直说自己不饿。

第二天早上,娘她还是只盛了一碗菜汤,给我端到面前,把筷子递到我的手里,她就低着头向一边走去。饭后,娘吩咐我去地里割野菜,还让我早点回来,并嘱咐了很多,以后叫我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话。

至于她许多意味深长的话语,我似懂非懂。但是,我还是不停地点着头,看着娘那有气无力地说着话,我连声说:“娘,我知道了,你歇一会儿吧!”说完,我拿着篮子和镰刀向外走去。

屋漏偏遇连夜雨,祸不单行。谁知我这一走,竟是与我娘的最后一面。

当我割野菜回到院子里,连喊了几声娘,听不到她答声,还以为娘睡着了,就直接走进屋里,使我意想不到的是,刚一进屋想要喊娘,可我抬头想找娘的身影时,她竟然吊在屋里的梁上,上吊了。命苦的不能再苦的我,大声啼哭着跑向前,两个小胳膊将娘的双腿用力地向上抱。

划破天空的哭声引来了许多好心邻居,人们触目伤怀而纷纷落泪,不知他们的落泪,是在为娘的死感伤,还是因为可怜苦命的将会无依无靠的我,或许他们也在为他们有着和我娘一样的命运吧!

邻居们一边安慰我,一边把娘放了下来,热心且朴实的邻居们把娘埋葬了,产生了怜悯之心的邻居们,同情地给我送来点吃的,他们自言自语说:这孩子没爹没娘真够可怜的!日后这么一点(年龄)的他可怎么生活下去啊!

肚里饿的咕噜咕噜不停地叫着,还有发烧的感觉,眼里直冒着金花,心里明明知道锅里应该是空的(因为没有人做饭,也没有粮食可以做饭)。可是,两条腿还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锅前,幻想着有食物出现在面前,就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小手,拿开锅盖一看“啊!”眼前的一幕顿时把我惊呆了,天上竟然掉下来‘馅饼’。原来锅里有娘她在世时给我做好的,最后一顿野菜汤饭,临死时的娘还惦记着、担心着,自己孩子受饥挨饿呢!就留下了这最后的最后一顿饭!!!

同时,她知道家里一粒粮食也没有啦,先把姐姐卖了,不,应该说是送给人家,因为穷的不能再穷的娘,把姐姐送给人家时,她决心不要别人一个钱,只求人家能待自己的孩子好一点。她的想法是给姐姐找一条活路后,再结束自己忍饥挨饿也没法生活下去的苦命。

娘最后知道她要死了,就不再吃东西,能给孩子剩下一口是一口。

好心的邻居们,听着我天天饿的,不停地直哭,他们的心都软了,也都碎了。几个邻居一商量……一起去邻村一个富余的人家,讲情让我去跟人家放羊,经他们在那户人家好说歹说,总算得到了人家的点头。

穷苦的孩子早当家,仅仅几岁的我,便开始了几年的放羊生活。那人家是只管吃,不给工钱。

到我十五六岁的时候,那人家又吩咐我放牛,还让做庄稼活。经过了几年的喂牛和种田,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我有了要立志做一番宏宏烈烈的事业,就借来一些书,又挤出许多时间来,进行读书学习,在不懂的地方,不耻下问,虚心向别人请教、学习,慢慢地就掌握了许多知识。可自己是卫国人,人们都议论卫国君上任人唯亲,非贵族人员要想在卫国当官做事,那比登天还难。

不过,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很多人传言说齐国君主公子小白,自他登即以来,广招人才贤士,在全国实行变法。但是,高兴之余,不禁又犯起愁来。自己一是没有去齐国的路费,二是又没有人能在齐国君主面前美言、引荐自己。

喜讯传来,有一天得知一商贩牛队,要去齐国都城临淄,这一好消息使自己激动不已,就马上去找到了那位商贩,要求、争取同去。在少量工钱的要求下,这位商贩点了头。

这一天,商贩牛队到达临淄城门口外,天刚好黑下来,商贩让伙计就地卸车,在车旁喂牛,夜里也要在此休息。

宁寂这时边给牛儿喂草料,边回忆着自己艰难的过去,正好巧遇,齐国君主出城迎接周天子的使者。

齐恒公随从人员举着火把,照得这里很明亮,要让占道路的人和东西让开:“君上有旨,君上有旨,一切人员与东西,都要快些让开道路……”

宁威听人们一说才得知,来到自己面前的就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公子小白,心里一喜,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于是,宁寂大胆地、激动地击牛角并高声大唱,想以此来引起公子小白的注意:“南山灿、白石烂,中有鲤鱼长尺半。生不逢尧与舜禅,短褐单衣才至骭。从昏饭牛至夜半,长夜漫漫何时旦?”

齐恒公忽然听到这气质非凡而又悲凄的歌,他意识到这唱歌之人,定非一般的人物。略微想了一下便吩咐侍从唤来唱歌之人。

一侍从来到宁寂身边说:“唱歌之人,君上命你前去问话。”

宁寂大喜,心想,可有机会与齐国君主见面了,便心情激动地随着侍从来到齐恒公前面,跪拜在地,两手一拱施礼说;“草民参见君上。”

齐恒公问道;“你叫什么名子?哪个地方的人?是做什么的?”

宁寂又一施礼回答道:“草民姬姓,宁氏,名寂,卫国人,被人家雇用赶牛车运货到此。”

齐恒公又问:“为何在此击牛角,高声唱悲歌?”

宁寂:“草民出身贫穷,怀有经世济民之才而不被起用,故因悲而发出高歌,惊忧了君上,草民之罪过。”

“你那么肯定自己有经世济民之才,不是儿戏吧?”

“草民岂敢戏弄君上?”

……

齐桓公与宁寂又交谈了几句,觉得宁寂谈吐不凡,他命侍从把宁寂带进城里。

紧接着,齐桓公又迎接了周天子使者单伯。

……

当晚宫内,内侍问:“禀君上,怎么安置宁寂。”

齐恒公想了想说道:“赠于衣帽,安排住处,明日令其进宫。”

“遵旨。”

第二天早朝上,齐恒公令内侍传宁寂进殿,宁寂一边向大殿走着,一边举目向四周看着“啊!”这么多高大雄伟的大殿,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走在这富丽堂皇宫殿的地面上,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有点颤抖,心里想:我的腿啊!你可一定要挺住……

老百姓还是怕见当官的,再说宁寂这是要觐见一国之君啊!进殿后宁寂的两条腿,仿佛散了骨架似的一软,自然就拜倒在地,他两手高高向上抱拳一举一拱,施了一个礼:“草民宁寂参见君上。”

齐恒公令宁寂免礼,并开门见山地问:“免礼,宁寂你昨晚说有经世济民之才,那就请你多赐教赐教,寡人应当如何治理国家呢?”

宁寂起身用手施了一下礼:“多谢君上!草民斗胆在这里多嘴了。请问君上,你是想要君主之国呢?还是想要霸者之国或者是无道之国呢?”

“这是什么意思?”

“禀君上,简单来说就是,君主之国,使黎民百姓富裕;霸者之国,使官吏富裕;无道之国,使国库富裕。”

“哦!此话怎讲?”齐桓公感觉好像小看了宁寂,泥腿子出身的他,竟然能说出如此深奥的道理,齐桓公两眼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宁寂的脸上。

“禀君上,草民认为,君上要想治理好国家,并使国家长治久安,那必须得是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这可以说是君主之国。若是官吏目无法纪,鱼肉百姓,横行乡里,那就是霸者之国了。国库丰满,黎民百姓食不果腹,卖儿卖女,流离失所,甚至横尸荒野,那就是无道之国。”

“这样说来,哪寡人该如何做呢?”齐桓公谦虚地问道。

宁寂经过几轮的回答,神情也变得好了些。他有些自信的说道:“君上想治理好齐国,草民浅见,君上若能仿效周文王拜访姜太公的事例,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广罗天下人才,何愁齐国不富强啊?”

……

‘姜太公直钩钓鱼愿者上钩’的传说,何人不晓?何人不知?齐桓公心里想,他又问了宁寂几个问题,宁寂的回答令齐桓公很满意,也很佩服,暗庆自己又得到一位贤才。接着,便令宁寂下殿休息去了。

然后,齐恒公对大臣们说:“寡人看宁寂是个人才,可以重用他。”

大司行隰朋施礼说道:“禀君上,那位宁寂是有真才实学呢?还是七十岁老翁叼九十斤重的旱烟袋——全凭嘴劲呢?我们不要被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给蒙骗了,臣以为距离卫国不过有五百来里,不如派人去了解一下宁寂的情况,再给于他官职。”

齐恒公却没有同意,说道:“派人到卫国去了解必定有人说好的,也会有人说坏话的,世上人无完人,人非圣贤,其能无过,如过分挑剔人才,会寒了天下贤士的心,先让宁寂以谋士之职,随军攻打宋国。”

……

紧接着陈、蔡两国使者也先后都来到了,齐恒公高兴地设宴款待他们,并在宴席上满面春风,容光焕发地敬请周天子使者上坐,再请陈、蔡两国使者入坐,齐桓公喜上眉梢地起身双手举起酒杯,恭恭敬敬地说:“第一杯寡人代表齐国臣民,敬我们的周天子吉祥如意,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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