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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天

【此故事为开头第一章,不算主线部分】

他来了。他的步伐像是将要结束的倒计时,不断地催促着我的心跳。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怕他呢?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怎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带着厚重的大白熊,头上顶着两个小小软软的短耳朵,头上小熊有两个粉红的小点,一个黑黑的小点在中间,下面是一个红色的小勾,分别代表着眼睛,鼻子,嘴巴。哦对了,旁边还有几抹粉红,一个可可爱爱的小熊出现在眼前,其他地方都是雪白的绒毛,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抚摸。

她叫唐棠,也叫“糖糖”,这个名字让她苦恼了很久,为什么?因为总是读出一种幼稚的感觉,让人感觉还只是一个小小天天的女孩子,实际上她已经是高三的少女了。她总是喜欢让朋友叫她“海棠”,不仅美,而且也对上了一句她最喜欢的话“静待海棠,卧等花开”。可是班上只有一个男生依旧喜欢叫她糖糖。这个人就是...

先保密!这是唐棠的想法哦!我喜欢的人只有我才能知道,你们都不准!

她每个周末都会到新时代大厦当发传单的发排员,一站就是3、4个小时,一天站两次,大概100元左右,还要看发的数目,以及多少人愿意来到店里消费。

她为一家母婴店服务,所以一般都很少有人会愿意来店里消费,但是店主人很好,一般也会给到110元。也因为这,她每次也愿意多站一会,而不是到点下班。

她带着可爱的小熊服,但里面的她却是汗流浃背,整个小熊全湿透了,从头顶到脚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要保持一副温柔和蔼的样子。

他来了!不能被他发现!之前已经被发现过一次了。

上次,他正好陪着自己怀孕的姑妈来商场买母婴产品,正好发现正在吃午饭的她,她满头大汗的蹲坐在一个柱子的下面,她双脚合在一起,上面放着一盒用塑料盒子装的一碗饭,她的小熊头套此时正放在一旁,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充满的汗水。

他当时突然脸上的笑意就不见了,他跟姑妈说了一声要去上厕所,并且带她去了一家咖啡店,在里面点了几杯牛奶,然后就阴着脸出来了。她当时依旧没有察觉,耳朵上插了几个已经用掉外套膜的耳机。

他大步走向了她,看见到她旁边湿漉漉的小熊头套,顿时更加阴沉了,拳头攥得更紧了,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但是却到了理她一米左右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脸上却有了几分犹豫的脸色,拳头也松开了,他自嘲一般地笑了一下,然后整了整衣领,在大步流星地走向她。

“你好,厕所怎么走?”一个温柔的男声突然传进了她的耳朵,她吃了一惊,猛地一抬头,却对上了他的那一张似笑却又似哭的脸。她顿时脸红到了耳根,小声巍巍颤颤地说道:“前面左,左转,然后....”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脸上很平淡。

她对着他很难受的笑了一下,“好,巧啊,同,同学。”

他也看着她笑了下,也是肌肉堆出来的那种笑,“好巧,要不是这次我还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班长却在这里干着这些事呢!”

她顿时有一点点不满,“这事情难道不可以做吗?”

他顿时提高了几分音量,眼神也变得深沉,“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们班的班长啊。”

他站了起来,背过去,“为什么是你......”

“什么?”

“我说为什么是你!!!”他突然愤怒的大声吼道。一旁的路人被他吓了一跳。

她有些手足无措,六神无主,时而抬起头带着希望的双眼看向他,时而又低下头,看着脚尖,不说话。

两个人尴尬了一会,突然,他侧过头,带着歉意的看向她,“抱歉,我,我一生气就控制不住情绪,让你受气了。”

她猛抬起头,坚定的眼神看着他。突然,她扑哧笑了下,脸上的阴沉的声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事,我...”

“告诉我,为什么?”他突然又将头转过去,轻声问着。

她放下饭碗,也慢慢站起来,向他靠近,“因为我想做一个独立,拥有独立思维的人。包括赚钱。”

突然他猛地一侧身,一只手直接将她向后推去,另一只手夹在一旁的柱子上。她也一愣,不过迅速反应过来,另一只手搭在了推在他身上的那只手,另一手握住他搭在柱子上的那只手的手腕。

“以后,有事先和我说,再决定。”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嘴角边流入的话语却像是滴滴琼浆。

“可以,吧。”她侧过头,轻轻说道。脸上却已经红了一片。

“嗯。”他温柔的看向她侧过去的眼睛,突然反握住她的手。

他的头猛地向前一伸,嘴巴点在了她红红的脖子上。却久久。

不愿结束。

她的眼睛一瞪,却又慢慢放松下来,同时刚想一把手推开他,他却离开了。

他猛地一个转身,将衣领整理了一下,向前慢慢走,边走边轻轻地说着:“这算,补偿,刚熊了你,你知道我,从来没有亲过别人。你是。”

“第一个。”他停了下。

“记住,以后有我在你身边,谁都不准欺负你,你自己也不行。因为。”

“只有我可以欺负你。”

他优雅的大步向奶茶店走去。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双手抚摸着脖子,还有余热。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缓缓离去的背影,她找到了归属感,或是安全感。好久没有这种像是父亲的味道了。

她整理了下衣服,想了想,辞职算了。但是,站在门口,听见了顾客与店主拉价格,但奇怪的是店主一味的在降价,可买家一味的涨价。两个人声音都很温柔。最终,一套原价100元的儿童棉衣只要了50元,那个妈妈一边感谢一边走了出来,她看见她不仅是个孕妇,还是一位。

没有左腿的人。

她挺着个肚子,右手撑着杆子,慢慢走了出去。

店主发现了门外的她,摆了摆手笑着把她招进来,“快来快来,累了吧,喝口水休息下。”

她哦了一声,小步地走向柜台。

“今天你做的很好,发了多少张啊?”

她却不敢说话了。

店主抬头看了眼她,又迅速低下头点着计算机。

“没事,这不急。”

说着她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张百元大钞。“这是你今天的钱,提前给你。我下午还有事。”

说完,她便迅速拿了下衣服,嘱咐了几句店员,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她跟着她的后面,却又不敢言语。但是第二天,她也没告诉他。她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一个大人,不能什么都依靠别人,再说了,如果不干这个那还能干什么呢?其实那天他已经很透彻了,意思就是如果不行他就会帮助她,但是她需要这样的帮助吗?需要的话,那这也就不是她了。

但是从这一天开始她吃中饭的时候特意小心翼翼地选了别的地方,也不会随意的摘下头套换气。可惜,还是被发现了。

过了一阵时间,不知道是谁,在群里佚名发了一张湿漉漉的她蹲坐在一个角落里,穿着玩偶服,旁边搭着一个湿漉漉的小熊的头套,她大口喘着气,脸上通红。这个人还在旁边打了一行字:班长急了!【坏笑】

结果还没到一天,这个人就被踢出去并且言论也被删除了,但是删不了人心,大家都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都在议论着,慢慢的,也就传开了。

今天,他来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发怒的样子,他很暴躁,衣服领子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了,脸上红红的,眼神也红红的,鼻尖滴着一滴滴汗水。

她本来还是配笑着发着传单,但是随意的一瞥却发现了他四处寻找的身影,顿时间就打了一个冷颤,她强迫着不让自己太过紧张。

她不知道怎么的,本来一向很坚强的她,但是这几次看见他都会不自主的紧张,最后演变成委屈、紧张或是伤心。这几次都明显的想哭的感觉。

她顿了顿,尽量小幅度的移动,向一个角落躲去。她虽然是个路痴,但是对这里的环境还是熟悉的。

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躲呢?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却感觉自己像是犯了错一般呢......

但是她还是不自主的找了一个地方藏了下。这还真是藏,她蹲在一个杂物室的废弃桌子的下面,她很紧张,呼吸越来越急促。这个地方有一个缝隙,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况,可是从外面看起来,只是像凳子上放着一副玩偶服。

他还在寻找!越走越快!越来越急,越来越近,时不时闪进一家店里换个表情,询问着路人什么,有时不时拿出手机查看着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她抚着额头,大脑急速冷静的旋转着。

但在此同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突然看向这里,眼神中闪出一分疑惑。他冷笑了一下,脚步渐渐加快。远处看起来只是一个一动不动、微笑的玩偶,实际上里面湿漉漉的她不断吞咽着口水,用双手捂住嘴巴。

他走到桌子面前,停住了脚步,双眼死死地盯住眼前的一动不动、微笑着的玩偶服。他突然右手一挥,将桌子一把抓住甩向一边,右手紧紧攥住手机。眼神中流入出的是痛苦、伤心,眼瞳不断缩小。

玩偶服中的她紧紧闭住双眼,嘴巴咬住玩偶服,鼻腔中发出呜咽的鼻息。眼泪,一滴滴打落在身上。心疼不语言表。

突然,他一个健步,飞奔上去,抓着玩偶服不断带着哭腔喊道,“为什么?你告诉我?!我能养活你!没有必要这样。你本不是这样的啊!”

突然,他激动地站了起来,眼角已经泛红,双腿晃来晃去,站立不安,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你是我的公主,你是天山雪莲!你本可以幸福!你为了我放弃了清北的直通书,放弃了自己的父亲,一个人孤身来到这里...”

玩偶服中的她早已忍受不住了,放声哭起来,抽噎着,却又始终无法停下来,这是,为什么?!

他背过身去,用着破涕而笑的腔调说着,“你本可以快乐,却因为我放弃了很多,现在又要因为我的债,让从来不做事的你学会做事,学会忍气吞声,学会包容一切,学会那些人世间的黑暗,以前却超市购物的你,现在却在菜市场跟着别人为几毛砍价半天,一天,一个月,一年,到现在,你...”他的背突然颤抖起来,地下一地的水,他颤抖的伸出双手放到自己面前,“我自责,自责...怎么报答...”他的手通红,接住了一滴滴泪水。

玩偶服中的她咬着嘴唇,隐藏着悲伤的语气,也尝试着微笑般说道,“没事,我...喜欢你...对,对吧...我们是彼此的人...人啊,换做是你,你会帮我,我的,对吗?”

“嘿嘿,笑,笑一下,下嘛,哭丧着脸,多难看...”她却忍受不住了,不说了,捂着脸。过去发生的一幕幕像是电影一般回放着,她在家中被爸妈各种表扬,在学校是天之骄子,老师的骄傲,她与父母大吵摔门而去,躲在花园哭了一夜,一个人拿着火车票在站台等着火车。在这里被老板肆意辱骂,被顾客不怀好意的调戏,一个人咬着纸巾躲在墙角低声哭着,在银行去出那一张张鲜红的像血一般的钞票。

天,慢慢暗了下去。

这里不断涌进人流,小熊还是站在一旁带着不变的微笑发着传单,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旁边还站着个男生,他眼睛泛红,手里也捧着一搭传单,微笑着发着。

太阳逐渐下去,大家觉得的黑夜马上来临,但在唐棠眼里,只要太阳没下山,就是白天!

【本章根据真实案例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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